东方渊抛弃无边的猜想,正色的问:“你到底是谁?”
又问这个问题。黑衣女子有些厌倦了。她讨厌这样的开场白,曾经熟识的人,冷着脸,问自己,你是谁。
只是换了一身皮囊,就看不透她是谁了吗?
她本想开口,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疲惫沧桑,却带着兴奋:“漫雪,是你吗?”
尹天羽。
他挣扎着站起身,苍白的脸,却有星辰般的眸子,咄咄逼人的目光与刚才的羸弱判若两人。他苏醒了!华丽的绸子被吹的高高的,修长的身子,有了一些活力。
东方渊恍如晴天霹雳,身子轻微的晃了一下,连忙扶住石桌,颤抖的说:“尹天羽,你疯了吧!尹漫雪已经死了,你应该比我还明白。她怎么可能是漫雪呢……”
尹天羽没有理会东方渊的话,颤巍巍的身子慢慢的靠近黑衣女子。他的目光热切而温柔,手移到银狐面具之上,眼看就要摘下来。
“不要……”
她紧张了起来,转过脸,躲开他的手。她生平第一次害怕,害怕这件事情的结局是什么。
尹天羽的厌恶,唾弃,还有视如妖孽?原本以为死去的心,为什么还有这种无所谓的害怕和恐惧。
因为她爱着尹天羽,才不愿意把最丑陋的面貌让他看到吗?
“漫雪……”那天的火灾之后,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她痛苦的样子,尹天羽的心抽搐起来。纠结在一起的心结,终究被埋在心里。那种痛苦,是痛失兄弟也无法比拟的。
他难过的是她逃避他,不信任他……
“不准你欺负春雪姐姐……”小小的地念虽然不明白春雪姐姐到底怎么了,但是他明白眼前的男人让姐姐在痛苦,在挣扎。他要保护姐姐。
“春雪……”现在她居然还在用自己给她的名字,是不是说明,她的心里还有自己。尹天羽有些欣喜,有些怅然。
东方渊冷眼旁观,他似乎在分辨眼前女子的身份,她的一颦一笑都和尹漫雪有几分相似,更在于她眉宇之间流露出的不屑与坦然更是尹漫雪特有的。
忽然之间,好似脑中闪过一丝光亮,那个女子应该是尹漫雪没错。但是她的嗓子,她的外貌,倒是发生了什么!
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她故意要将声音压抑到平缓,把眼神发挥到不屑,把一切弄到淡然,好似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
“地念,你猜猜,姐姐把面具摘下来,这两个男人会是什么表情,吃惊?讶异?恐惧?厌恶?我真是迫不及待呢……”
地念昂起头,注视着决绝的春雪姐姐。他知道,每一次姐姐揭下面具,心就会受一次伤,可是他依旧不明白,姐姐为什么每次都要用如此自残的方法,来惩罚别人呢!
“春雪姐姐,地念求你别把面具摘下来……”他拉住她的手,满脸祈求。
“地念,别为姐姐担心。姐姐的心已经死了。”
面具摘了下来。那种烧伤的痕迹狰狞再现,原本光滑白皙的皮肤一片残红,一片一片的凸起恰似在述说世间的悲凉。
尹天羽一怔,面如死灰。
东方渊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良久。两人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她有些难过,为他们为数不多的沉静。为她悲悯,还是想着如何面对自己不再倾国倾城的面容。
一切就在他们的震惊中结束吧:“地念,我们走吧!”
她牵起地念的手,款步在苍茫夜色之中。不卑不亢,却轻松很多。担子都放下了,牵挂都了却了。
曾经爱过的人,也不过如此。海誓山盟,过眼云烟,散了就散了。
命运的红线一旦断掉,再也连不上了。
追来的人,背后阴冷的风,拂过的热气,让她的心忽然间有了某种希望。“漫雪,等我一起!”
她回过头,看到的是华服温柔的尹天羽。他的桀骜不羁早已不在,变得平和如水。
“跟我走?我已经不是当初可人的尹漫雪了,你确定?”她轻蔑的笑,似乎在嘲讽自己。
“有你的地方,就是我要去的地方。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他的目光沉稳而内敛,却一切冗在千言万语之中。
她鄙夷的笑,牵着地念的手要走:“我对尘世已经了却,今日只是见你们最后一面。”
心已经慢慢软化,她害怕转过身,抱着尹天羽痛苦,诉说这一世的委屈。坚强的外表包裹着柔弱的心,需要呵护。
“既然为了了却,为何还用春雪这个名字,你忘不了我,对吗?”
尹天羽执念着。
她不回答,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对,她念着他,贪念着,所以才想用春雪的名字继续活下去。她的贪念,却不能毁了他,她的面容,她的过去,都不容她重新回到没有杂念的过去。
记得曾经的过去,她叫春雪,她唤他相公。
遗忘的过去,在她的洞房花烛夜,他拥有她;
她记得,难得一见的柔情,只为天长地久,可是她不过是恢复雪国的一粒棋子。如今,雪国没了,暗夜没有,那么她对他,到底是什么?
遗弃吧!把尹天羽和曾经的甜蜜通通遗弃。再见了,尹漫雪,再见了,尹天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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