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一生拥有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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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一位记者遭受了孟斐斯“雪崩报”的强烈抨击。其中提到:“当他刚开始写的时候,写到中间,再加上标点符号,他就知道他捏造了充满着邪恶作风、臭气的句子。”

……这就是“交易报”。

医生对我说,南方的气候对我的康复很有帮助,因此我就到田纳西州去,担任了“呼声报”的编辑。

在我上班的第一天,发现总编先生背靠在一把有三条腿的椅子上,一双脚在一张桌子放着。

另外还有一张松木桌和一把破旧的椅子,上面都铺满了报纸和剪报,还有一些原稿。

有一只木箱,装的全是沙子,沙子上面还丢了许多雪茄烟头和“香烟嘴”,火炉在一边放着,火炉上有一扇门,可以上下开关。

总编先生穿着一件黑布大褂和白麻布裤子。他的靴子很小,但是却擦得黑亮。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衬衫,戴着一只很大的图章戒指,一条旧式的硬领,一条两端下垂的方格子围巾。服装的年代大约是一八八四年。

他正吸着一枝雪茄烟,用心揣摩着一个字,他的头发已经被他抓得乱蓬蓬的了。

他皱眉瞪眼,样子很恐怖,我估计他是在拼凑一篇特别伤脑筋的社论。

他叫我把那些报纸看一下,写一篇“田纳西各报要闻摘录”,把里面所有的有趣的材料简缩在这篇文章里。

于是我写了下面这么一篇:

田纳西各报要闻摘录

“地震”半周刊的编者们关于巴里哈克铁道的报道显然是弄错了。公司的方针并不是要把巴扎维尔丢在一边。不仅如此,他们还认为这个地方是最重要的地点之一,因此决不会有轻视它的意思。

“地震”的编辑先生们当然是会乐于加以更正的。

“响雷与自由呼声”的总编约翰·布洛松先生昨天光临本城。他住在部伦旅舍。

我们发现“晨声报”的同业认为范·威特的当选是不确定的事实,这种看法一种低级错误,但在他没有看到我们的纠正之前,一定会发现了他的错误。

他当然是受了不完全的选票揭晓数字的影响而作了这个不正确的推断。

有一个可喜的消息:布雷特威尔正在设法与纽约的几位工程师订约,用尼古尔逊铺道材料翻修那些无法通行的街道。

“每日呼声”大力渲染此事,并对最后成功似有把握。

我把我的稿子交给总编先生,随他采用、修改、或是撕毁。他看了一眼,脸上就露出严肃的神气。

他再往下一页一页地看,脸色简直变得可怕。很明显,他出了毛病。他随即就一下子跳起来,说道:

“哎呀!你以为我提起那些畜生,会用这种口气吗?你以为定户们会看得下这种糟糕的文章吗?把笔给我吧!”

我从来没有见过一支笔像这样恶毒地连划带勾一直往下乱涂,像这样无情地把别人的动词和形容词乱划乱改。

他正在进行这项工作的时候,有人从敞开的窗户外面向他放了一枪,把我的一只耳朵打歪了,看上去和另一只不对称。

“呵,”他说,“那就是斯密丝那个混蛋,他是‘精神火山报’的……昨天就该来哩。”

于是他从腰带里抽出左轮来放了一枪。

斯密丝大腿受了伤,倒在了地上。

他正要放第二枪,可是因为他被总编先生打中了,自己那一枪就落了空,只打中一个旁人。

那个旁人就是我。还好,只打掉一只手指。

于是总编先生又继续进行他的增删和修改。

正当他改完的时候,有人从火炉的烟筒里丢了一个手榴弹进来,一声爆炸,把火炉炸得粉碎。

幸好只有一块乱飞的碎片敲掉我一对牙齿,此外并无其他损害。

“那个火炉完全毁了。”总编说。

我说我也相信是这样。

“唉,没关系……这种天气用不着它了。我知道这是谁干的事情。我会找到他的。你看,这篇东西应该是这么写才对。”

我把稿子接过来。这篇文章已经删改得体无完肤,假如它有个母亲的话,她也会不认识它了。

现在它已经成了下面这样:

田纳西各报要闻摘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