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有那种人:温其如玉,匪匪君子,端雅知礼,有俊朗的眉和清丽的眼,一眼瞧见的人往往不能自拔,而后趁你不注将你拉入深渊,深渊下藏着的是毒魔狠怪,是冰冷无情犹如刀刃的眼,是虚情假意,是一颗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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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话:唉,逃跑被抓了个现行
我做了个梦,那个梦很长,我梦到我了这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落了个郁郁而终的下场。
醒来时我便想,留我在这一辈子,温少筠又不是智障,还能好吃好喝得供我到老?图啥啊他?果然是梦里才会有这样。
扭了扭脑袋意图让自己清醒点,顺嘴唤了两声:“秋月?秋月。”
好一会没人应。
我疑惑:“秋月?”
还没回来?是了……我刚想起秋月说要找温少筠来着,已是几个时辰了她还没回来!莫不是被温少筠给……
思来想去,越来越慌,万一秋月说了不该说的话惹温少筠不高兴了……若是温少筠是喜欢那位小郡主的呢?秋月还不得被削啊!
这可不行,秋月虽是温少筠的人,但是这小姑娘也不是啥坏心眼的,而刚还奔着不能让我委屈的理由去找的温少筠,于情于理我也不能秋月不闻不问啊。
想了想我跑出屋,提着裙摆蹲门口,四周瞅了瞅,嚷:“你们两在吗?出来。”
没人应。
我撑着下巴:“两位暗卫大哥别看了,说的你们两。”
语音刚一落,便从屋顶上倒下来两灰衣劲装的男子,带着半边面具,身姿挺拔直直落在我跟前。
同声:“姑娘,有何要事?”
语调十分冰冷。
我眨是了眨眼睛,望着两人:“我能跟你们商量个事吗?”
两人是相视一眼,却没说话。
我认为这是一种默许,便道:“是这样的,我在想你们两个能不能去一个人帮我寻寻秋月?瞅一下秋月是否……”
“秋月姑娘很快就回来。”两人异口同声。
听得我是无奈。
“我担心她,她是为了我去找你们家王爷的,而起因你们两也有责任,竟让祁小公子闯了我这阁院来,她若出事你两也有责任!”
两人沉默了一会,又相对瞪了一会,一人道:“姑娘,我们的职责是看着你。”
呵呵。
两人又道:“属下失职,已同王爷请罚,不会有二次。”
“你们两怎么那么烦呢?听不懂人话啊?”
我只觉得脑袋疼,这两人怎么说不明白呢?
“去瞧一下秋月平安与否!又不会要你命!且我又逃不掉,若想以后相安无事,你看着办吧!”
两人颇是为难,在一番大眼瞪小眼以后,才十分不情愿的一点头:
“姑娘不必担忧,属下这就去。”
他语落,身影一闪便出了院子。
我惊叹他的身手,同时对着剩下的一暗卫一番打量。
他被我瞧得突然后退了一步:“姑娘没事的话,属下先行离开。”
说着转身便想飞身上屋顶,我连叫住他:“等等,你回来!”
暗卫转过身,露出的眼睛有些挣扎。
我朝他勾了勾手指:“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暗卫眉眼一皱,许是思量,好一会才应:“属下唤十六。”
十六……我又问:“方才那个呢?寻秋月去的那个。”
“他唤十七。”十六答道。
我笑出声:“十六十七……就因为是暗卫便随意起的这名字未免不人道了吧。”
某十六皱了眉:“属下是暗卫,名字只是代号。”
我自是晓得,影卫和暗卫为了防止泄露身份,基本上名字都是一个代号,随意得很。
我笑了笑:“十六啊……我看你们两武动十分了得啊,却一直跟着我岂不屈才?”
许是我笑得太过不怀好意,某十六眼里满是警惕。
说话也是十分小心:“我们只听王爷吩咐。”
他这话说的…我提醒他:“可是刚才某十七不是听我的话了吗?”
十六:……
我看到了他眼里的冷冽瞬间裂开了。
但是他很快又十分坚绝道:“那是姑娘以死相逼的。”
我:???
我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觉得好笑又好气:“不是,我怎么就以死相逼了?我拿刀搁脖子上了?是……我刚是语言上有些胁迫之意,但是不是那意思吧?”
但是我的解释对于十六来讲就是辩解,是多余的,他的眼神明明白白写着不信。
我可去你得仙人板板!
我忍下怒火,笑得有些扭曲:“在你们眼中,我便是这般一言不合就自寻短见的人?”
十六点了点头……
他点了头。
我:“……”
无稽之谈!这是偏见,这是造谣!算来我也就正正经经的割过一次腕,怎么传他们口中成了动不动就自杀了?人言可畏啊……
我起了身朝他走近了两步,因蹲得腿麻,走起路来有些踉跄。
十六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我,欲伸不伸的手不知往哪放。
他道:“姑娘,你别激动,我怕你摔了。”
我停下了脚步,瞪着他没好气道:“摔死也比被你气死好!”
他眼带惊慌:“姑娘!原来你竟想摔死你自己……别,姑娘,你慎行!这平地摔不死人的!”
真的是……这温王府的人真的好难听讲噢,怎么讲都讲不听,超烦的。(作者突如其来的抽风)
我忍住不喷火,反朝他笑了笑:“十六啊,我不会摔死,要摔死的是你。”
十六疑惑的望着我,那眼神十分单纯无害。
我手指朝他勾了勾,他头一侧,同时我抬起手一挥,掌中的迷香粉扑了他一面。
十六瞬间后退了几步,屏住呼吸,眼神惊慌,回过神来,他立即朝我扑了过来。
我身子一闪,他跌跌撞撞的就扑了个空,顺即如同醉酒一般,走两步晃两步,神色一会青一会白的。
我站在一旁,瞧着他晃了一会终于扑通一声砸了个平地摔。
啧啧啧……好在他结实,不然得疼死。
我行过去戳了戳他肩膀,唤了两声,没反应,嗯……这粉是挺厉害的。
不拖拉,我转身就奔向亭旁的墙边,那高墙足有一丈,方才那祁容小崽子便是从墙的那边翻过来的,是不是说明那边没啥人看守呢?
能不能出府不说,但这会翻过这道墙就行了,倘若这眼前的高墙都翻不过去,何谈那更高的外墙。
于是几番折腾,我愣是徒手爬上了墙,虽然内力不在了,但那徒手爬墙爬树闹腾的功夫还在。
我趴在上边,瞅了瞅才发现为何这处那祁容为何能进去了。
下面是处弯处墙角,还长了一棵小树,正好挡住了那小小的一块死角,若是不特别过来查看,便发现不了这小墙角下的人,倒是隐蔽。
不远处还有人在巡逻,我咬了咬牙,翻身跳了下去,被野草被树枝割划的手疼脸疼,若不是被两面墙夹住了,我定是要摔断腿的。
我要夭寿了。
(此处省略五百字同墙角痛苦的做斗争)
从墙角处出来,我发现这是与我内院相隔的另一个小屋,当然是只有一小块墙角是相隔的。
那是个女子的闺阁,瞧着没人,我推门而入,在箱匣里拿了套瞧着像侍女的衣衫换上,只是穿上身方觉得这衣衫甚是眼熟啊,却一时没想起在何处见过。
未多想,我出了屋,甚是小心翼翼的出了院,顺着鹅卵石小路绕过了一小片竹林。
往来的下人并不多,都是些小侍女,匆匆而过。
转弯行过花园时,便发现突然人多了,我一抬首便发现迎面走来的秋月。
……
我连侧身过一旁,躲了半张脸,她行得很快,并没有注意我,擦肩而过时,吓得我险些摔倒。
只是突然她停了脚步,我连转过弯,躲于石后,再歪头偷偷看她时,她已经转了另一小径而去。
她是要回去了……我得抓紧出了府才是。
想着一转身,便听得淡淡一声音从身后响起:
“殿下……你也是在这赏花的么?”
这几天,我总觉得自己幻听,不然怎么耳朵里总会听到些让我怀疑人生的话。
微笑?冷漠?淡定!
我几乎是僵着身子转过身的,瞧着站在离我两步远的温少筠,白衣明净,淡然中似笑非笑,风光霁月的模样。
囧
没有比这更尴尬,更让人难堪的时刻了。
人生真的好难啊。
我瞧着他,弯眼一笑:“是的呢哈哈哈,左相,这么巧,你也来这赏花啊?”
我想我的笑定是十分的做作,但是除了笑,我不知该做什么表情。
“这里的花开得挺好的哈,真好看。”
他瞧了我一会,眉眼微弯:“殿下若是喜欢,臣让人送你住处去。”
我眨了眨眼,干笑着:“可以啊,送呗。”
我语落便听见他低低笑出声来了,是憋不住的那种笑。
我:“……”我定是面红耳赤的。
但我还是冷面的瞥了他一眼,瞧他笑得眼尾都有要生花了。
呵呵。
我转身便走,朝着回去的路走。
人生真的太艰难了。
逃跑不成还要被嘲笑,超过分的。
行了几步,听见后面还有脚步声,回身一望,温少筠便在身后跟着,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眉眼温和得不像话。
我皱眉:“我自己走回去,不劳烦左相跟着。”
他道:“殿下可是生气了?”
我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不想理他,继续走。
他这笑得这么好看,实则是生气了,我晓得的,虚伪!
听得他不远不近的脚步声,我眉头皱得越紧,那声音让我说不出的寒颤,下意识的加快脚步。
“殿下……你慢些。”他的声音有些无奈。
不要说话!
他的声音更加的让我觉得全身冰冷,如影随形,魔咒般在耳边绕。
心便越发的慌,脚下也不看,不出意外的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摔了。
摔得我是脑子一阵蒙,险些以为是摔着脑子了……
温少筠从后面追上来,连搂过我的肩,蹙眉问:“摔着哪了?哪里疼吗?”
十六真是个乌鸦嘴。
“可有不舒服?”
我抬首瞧了瞧温少筠,十分悲悯的叹了叹气:“脚腕给扭了。”
脚腕处传来的一阵一阵的痛意,八九不离十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