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两只手环在了她的大腿上,将她拖了回来。
顾桑把万琳放到桥上,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她头上因为被自己抱住了腿而磕到坚硬石头的伤痕,“不好意思啊…害万琳伤了……额头……”
万父喘着气跑过来,忙忙摆手道,“小天师能把她救回来,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哪儿还能怪你,昏了……也好,也能消停会儿,哎。”
之后的事,便是顾桑抱起已经昏迷的女孩上了三轮,让她靠在椅背上,先回了万家。
……
清醒过来的万母此时焦急的等在家中来回踱步,看着安全回来的四人流下了眼泪,她直直地跪在地上朝顾桑和陈酣两人磕着头,“求求两位小天师,救救我的女儿吧,我们两口子可就她一个命根儿啊,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呜呜……”
万父也跪下身,央求着眼前的两人。
顾桑眼巴巴的看着陈酣,她是能打鬼没错,但是这鬼都没现身,她空有力气没处使啊。
陈酣斜睨了她一眼,明明是坐在轮椅上腿脚不便的小瘸子,散发的气势却让人觉得他万事了然于胸。
“孽债。”他薄薄的嘴唇吐露出两个字。
看三人不解的表情,陈酣扯出了一个轻蔑的笑,但下一刻笑容僵在了嘴角,表情扭曲,又开口解释道,“她,上辈子害死丈夫勾结外汉,欺辱婆婆,虽然喝了孟婆汤一切是昨日旧梦,但她英年早逝的丈夫却是不愿放过她,要她以命抵命。”
万父万母虽然没什么文化,听不懂这些前尘往事,但是却知道以命抵命的意思,听到陈酣这么说,竟是又要下跪。
“别别别别!”顾桑开口制止了二老的动作,“他既然看得破就代表有办法解决,请放心。”
陈酣不置可否,态度轻慢的闭上了眼,“准备一个假人和你女儿的生辰八字,明日正午做法。”
“哎哎哎,好的。”二老连声应下,“那今晚,两位小天师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先住在琳琳的房间里吧,这……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去处了。”
陈酣正想开口嘲讽,看透了他的顾桑急忙捂住他的嘴,开口道,“有的睡就行,我们不挑,天色晚了,你们也先去睡吧,我推他过去就好。”
说完后,顾桑就扛起轮椅匆匆离开了大院。
“你今天怎么那么臭屁?”顾桑嘟嘟囔囔的,有些不满,绑在身后的马尾辫此时也有些无精打采,“一点都没有昨天那么可爱。”
陈酣嗤笑一声,没有作答。
“对了,为什么非得明天正午做法,现在不行吗?到明天中午还有好久,万一有个什么意外,你这任务可就失败了……”顾桑絮絮叨叨的,一直问着轮椅上的人,“喂?喂!陈酣?小瘸子?”
陈酣倏地睁开眼,脸色不悦,“别叫我小瘸子。”
顾桑撅噘嘴,把他抱到了万琳的床上,“那你回答我嘛。”哼,她也会不高兴的。
“正午,鬼气势弱,容易制服。”他盖上厚重的棉花被,闭着眼睛,不耐烦的回答着她的问题,“况且……”
“况且什么?”顾桑也躺到床上,侧着身,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追问着他未说完的话。
“没什么,我睡了,别吵。”
她挪了挪身子,再次委屈的瘪瘪嘴。
……
深夜,万琳的床上。
顾桑睡的正香,打着小小声的呼噜,而一旁的陈酣则睁开眼,熠熠生辉的眼睛在黑暗的房间中闪着光。
他撑起身,看到身侧的顾桑,伸出手握住她白皙细瘦的脖子,缓缓捏紧……
突然陈酣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颤抖着松开手,捂着胸口倒在了床上,他细细的喘着气,有些粗嘎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房中,有些刺耳,“等我离开,就拆了你这个死东西!”
空气中并没有传来回应,陈酣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等到顺畅之后,才皱着眉心不甘情不愿的躺下了身,总算是消停了下来……
接下去,自然是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顾桑醒来的时候发现床上的陈酣已经不见了,她起床洗漱后就来到了大院中,只见已经处理过额头伤口的万琳已经清醒过来,被麻绳紧紧的绑在椅子上,陈酣则坐在轮椅上,手中画着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万琳突然嘶吼起来,浑身挣扎着想要摆脱绳索的束缚,麻绳深深的嵌进了她的手腕,一道道血痕让人触目惊心。
显然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挣扎了。
万父和万母守在万琳身侧,心痛的看着她,但又束手无策。
“把她嘴堵上。”陈酣一头扎进黄符中的心思总算分了一些出来,他丢给万母一块白毛巾就又沉默了下去。
万母看着手中的毛巾不知该如何是好,对于陈酣的态度也有些不满,万父在一旁拍拍她的手,安抚道,“小天师是有本事的,听他的总没错。”
陈酣斜撇了一眼,语气冷淡,“不怕她咬舌自尽就别塞,还省了我做法。”
“是啊,”顾桑看到万母的表情,连连点头,露出甜甜的笑容,酒窝深陷,“听顾小天师的总没错。”
万母看着她的笑颜,一下晃了神,要是她女儿现在好好的,在她眼里,她的女儿也该是这副小神仙的模样吧。
她叹了口气,向陈酣道了歉,站起身去找了一块更加柔软的干净毛巾,折叠整齐后放进了万琳的嘴里,生怕伤到了自己的女儿。
顾桑看她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之后,就挪到了陈酣身边,贴着他的耳朵轻语,“今天的小瘸子心地倒挺好。”
陈酣皮笑肉不笑,呵,他才不会说是因为万琳嚎起来太令人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