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清出门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明艳的灯光自灯笼里照出来,映得整条接到亮堂堂的。
城中不得御剑飞行,不得争斗,他就慢悠悠的晃过去,大乘修士一步百米没什么问题,到达银凤楼也不过两盏茶的时间。
银凤楼修的位置特别好,氛围也好,不大不小的几栋楼修建在河边,正好和河道里的划船遥相呼应,不仅可以在楼上饮酒赏景,也可以去河中泛舟。
以顾宴清上辈子涉黑时开夜总会的经验,这个地方很挣钱,特别挣钱,他也想要开一个挣一挣钱。
这是来自于时时刻刻觉得自己穷逼的顾宴清的怨念。
鬼知道他那一身家业是拿来做什么的。
“顾先生来了,快进来,慕青姐姐在二楼盼您好久了,小橘带您上去。”
门头的小丫头都已经认得顾宴清了,毕竟他们家花魁慕青对顾宴清的心思整个雪州城谁人不知。
只是他们看不懂,为何如今才二十出头便已经是筑基中期,前途无限的慕青会喜欢上一个藉藉无名的金丹修士。
没错,顾宴清不仅是容貌都掩盖了,就连修为都遮掩了,以顾宴清之名在城中立足。
所有的人都以为城中住的是一个藉藉无名的散修,唯一与他人不同的,也只是与城主交好罢了。
顾宴清跟在小橘身后,上了二楼,楼下是歌舞升平,楼上反而安静一些,厢房在最里面,慕青正在弹琴,夏梧州和清音在厢房另一侧对弈,似乎都等了很久了。
“莺歌那只鸟儿呢,怎么没跟着你过来?”清音看了一眼顾宴清,没看见跟在后面的小丫头,眼底划过一丝失落。
“还不是听闻你今日要来,赶紧溜了。”顾宴清没参合他们的对弈,坐在一边看着他们下棋。
他没学过什么琴棋书画,是个实实在在的俗人,现在也真的只是看看而已。
“这是你一个金丹对化神老祖说话的态度吗?”清音被怼的脸一僵,差点把棋子给捏碎了。
“呵,莺歌是我养大的,我觉得我这个小小金丹可以认一个女儿养老送终,你想清楚再开口。”顾宴清一个隐形的大乘会怕一个小小化神,当即又怼回去了。
明明清清冷冷的一个人,偏偏开口就不饶人,但是这冷若冰霜的姿态又让人觉得是自己该被骂的,简直是糟心。
糟心的清音下错了一子,瞬间就被一言不发的夏梧州抓住了漏掉,一下子吃掉了一大片棋子,眼看是翻不了身了。
“顾先生方才江中打捞出了一条白鱼,正是新鲜,先生可要尝一尝鱼脍?”慕青停下琴音,对着顾宴清福了福身子。
作为花魁,慕青每天都是精心打扮,新日穿着一身烟柳绿的襦裙,眉心一点梅花钿,映得美人愈发动人心魄。
“不必,我不喜鱼脍。”顾宴清收回目光,暗道自己现在是个一千多岁的老不死,不能对人家小姑娘起心思。
况且,他是真的不喜欢吃生鱼片,土鳖的他总觉得有寄生虫在里面。
“是。”慕青看着心上人冷冰冰的脸庞,微微咬了咬唇角,有些伤心。
“啧。”清音不嫌事大的看热闹。
“你要输了。”顾宴清再怼。
“不下了,出去游湖,我听说今天湖上有一场拍卖会,有许多好东西,去看看,宴清你不是还没有本命法宝吗,今日去找找看有没有合你眼缘的。”清音被怼的连下棋的兴致都没有了,丢了棋子。
已经不能再好好下棋了。
“不去。”要花钱的地方都是顾宴清的黑名单。
“不用你自己花钱,我给你买好不好,你说你身家比我还丰厚,怎么就那么的抠呢。”清音深吸了一口气,深谙顾宴清这厮的尿性。
和他们一起逛了十六年的银凤楼,就没见过这厮付过一次花酒钱,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见过抠的,没见过这么抠的,和凡人买菜都要砍价。
他也是开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