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一闪而过,慕浅还没拿捏得住,便已经被分去了注意力。
霍靳西吻着她颈间的肌肤,力道令慕浅忍不住发出声音。
听到她的声音,霍靳西缓缓抬眸看她。
对上霍靳西暗沉的眼眸,慕浅倒也沉静。
这原是本能,她并不觉得有什么。
只是眼下的状况令她有些迷惑——
霍靳西对她不是异常厌恶吗?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愿意动她的人物,此时此刻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即便他对她厌恶非常,可是眼看着她转投林夙的怀抱,还是会刺激到男人所谓的占有欲和自尊心?
然而慕浅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毕竟,这人是霍靳西。
无心无情如他,怎么会被这种可笑的情绪左右?
那么,大约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他为爷爷的病情担忧焦虑,此时此刻,无非是想要寻找一个发泄口,刚好她就手。
想到这里,慕浅忽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霍靳西低头看她,“好笑?”
“好笑。”慕浅掀起眼来瞧他,“我还以为霍先生是自我克制的大神,原来还是跟寻常男人没有太大差别。关键时刻,我也没有那么不顺眼,对不对?”
“这就是你对林夙的真心?”霍靳西嘲道。
慕浅低头看了看自己此刻的状况,随后伸出一只手来按住了自己的心口。
“我对他的真心在这里,可是眼下我自己并不受自己支配,我也没有力气挣脱霍先生,难不成霍先生听到我心里说的‘我不愿意’,就会大发善心放开我?”
慕浅话音刚落,霍靳西手上一个用力,她很快又叫出了声,微微蜷缩着身子,倚靠着霍靳西的身躯艰难站立。
“我早就说过,你愿意与否,对我而言无关紧要。”
霍靳西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手上的动作却毫不留情。
眼看着事态即将失控,走道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丁洋的声音传来:“霍先生,老爷子醒了!”
……
慕浅来到霍老爷子床边的时候,老爷子眼神还没什么焦点,直至看到她,那双眼睛才渐渐聚了焦。
“爷爷,你吓死我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慕浅握着霍老爷子的手低声道。
霍老爷子缓缓笑了起来,伸出手来轻轻拍着她的手臂,声音有些喑哑地开口:“好着呢,好着呢——”
话音未落,霍老爷子目光忽然落在她身上某处,不动了。
慕浅顺着霍老爷子的视线一看,看到自己颈下一处鲜明的吻痕。
掩耳盗铃地拿手遮了遮后,慕浅撒娇嗔怪:“爷爷!”
老爷子移开视线,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再度笑了起来。
慕浅也知道自己此时形象狼狈,霍老爷子躺在床上,看不见她的衣裙有多少褶皱,可听老爷子的笑声,他大概也是估摸得到的。
慕浅不由得瞪了老爷子一眼。
霍老爷子笑了一会儿,才又道:“靳西呢?”
慕浅翻了个白眼,“果然是亲孙子更亲,爷爷一醒来就问他。他有我这么孝顺吗?您醒来第一时间就来看您。”
话音刚落,霍靳西就推门走进了屋内。
慕浅转身一看,霍靳西已经换了一身衣裤。
收回视线时,慕浅发现霍老爷子正盯着自己瞧。
“爷爷!”慕浅不想把自己放在这样暧昧的氛围中,“既然您醒了,那我就走啦!您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您。”
说完她便站起身来,转身要走。
霍老爷子顿时就急了,不顾自己身体正虚弱,强行就要坐起身。
霍靳西上前,捏住慕浅的手臂,直接又将她拖回了霍老爷子床边。
慕浅转头一看,这么一会儿,霍老爷子面色已经又苍白起来。她吓了一跳,连忙安抚老爷子:“爷爷您别动,我不走了,不走了!”
霍老爷子缓过劲来,也瞪她一眼,“你就是诚心折腾我这个老头子。”
这倒打一耙的本事……慕浅忍不住伸出手来为老爷子鼓掌。
霍老爷子看看她,又看看霍靳西,眼睛里闪过骄傲的光芒。
霍靳西抱着手臂站在旁边,沉眸不语。
老爷子身体原本虚弱,可是有慕浅在床边陪他说话,他精神头反倒越来越好。
原本就已经是深夜,再说了会儿话,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凌晨两点。
慕浅近日作息规律,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这么快就困了?”霍老爷子有些不满地盯着她。
慕浅伸手撑着脑袋,“爷爷,您不累吗?”
“累什么累?”霍老爷子说,“难得陪我聊会儿天,你怎么一点年轻人的精神气都没有?”
慕浅拱手表示服气。
霍靳西在两个小时前就已经离开这个房间,这会儿大概已经陷入沉睡了,而她还被逼在这里强撑。
“行行行,我去洗把脸,出来继续陪您聊,行了吧?”
慕浅走出霍老爷子的房间,站在门口迟疑了片刻,缓缓走向了走廊东侧。
走到第五扇门,慕浅停下脚步。
这里,就是她从前的房间,她曾经住了八年的地方。
慕浅深吸了口气,握住门把手,旋转。
竟然轻而易举地就推开了门,她下意识地伸手抚上墙壁,按下开关,熟悉温暖的灯光倾泻而下,照亮整个房间。
慕浅不由得恍惚了片刻。
时隔七年,她推开少女时代曾住过的房间的门,所见到的一切,竟然与七年前别无二致。
她房间里的一切,竟然被完整保留了下来。
慕浅走进房间,看着曾经熟悉的一切,一时有些难以回神。
直至她看到镜中的自己。
二十五岁的慕浅,站在她十八岁时的房间里,格格不入。
她骤然情形回神,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皱巴巴的衣裙,不由得笑了一声。
随后慕浅打开了房间里的衣柜,看到了自己从前的衣物。
故宅一直有人打理,连她的房间竟也不例外,慕浅拿出从前的衣物时,竟然还隐隐闻得到香味。
慕浅随意挑了一件目测还能穿上的裙子,转身走进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