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影搬去未央宫第三天。
帝王寝宫又死了两个人。
帝王易怒,一时间宫里人人胆战心惊,生怕入了帝王的眼,成为帝王刀下亡魂。
“他呢?”帝王坐在书房里,也不说是谁,暗卫已经明了,将舒影一日的活动承给帝王。
舒公子今日亲手做了糕点吃。
舒公子进入去御花园采了许多花回去,布置了未央宫,舒公子得了一只受了伤的喜鹊,养在未央宫里头。
舒公子亲手给喜鹊搭了个窝。
舒公子午时吃了糖醋排骨,红烧鱼,莲子排骨汤。
中午就喝了一口粥的帝王恼怒了。
愤怒了。
不甘心了。
“他倒是过得好。”帝王冷笑。
就不能回来道个歉,认个错吗?
他皇帝的脸还要不要来了?
桌子上放着宫中特有的贡品荔枝,帝王指了指。
“给他拿过去,告诉他,离开朕,就只能等着朕吃剩下的了。”
暗卫嘴角微抽。
这进贡的东西,帝王可是没碰一下,先是给公子送去,非要说是吃剩下的。
这一届的帝王很傲娇啊!
暗卫面无表情,端着一盘荔枝转瞬到了未央宫。
少年目瞪口呆。
暗卫面无表情,其实有点想笑。
“皇上说,公子您离开了他,就只能吃这些他剩的了。”
舒影“……”
暗卫直接走人。
瞧瞧,帝王的日子还是好,吃剩下的都是平常人吃不到的。
帝王等了许久。
等到暗卫来说少年午睡了。
男人扔了手里的书,笑的阴沉。
“朕突然想出去走走。”
走走走。
暗卫莫名其妙。
帝王典型的傲娇又闷骚。
所以当帝王站在未央宫外面的时候,暗卫都想,嗯,果然。
舒影睡得不久。
他睁开眼就看到坐在一旁的帝王。
“皇上怎么来了?”
“整个皇宫都是朕的,朕想去哪就去哪。”
很好,帝王脾气大的很。
少年哦了一声,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
“皇上要喝吗?”
“不需要。”帝王心情很差。
“朕宫殿里新装了一副屏风。”
“噢。”少年小口喝着水。
“香阁送来的安神香换了一种味道。”
“噢。”
“天气冷了,朕寝宫的暖炉昨日已经安好了。”
所以还不回去吗?
帝王忍着怒气,又想杀人了。
帝王走了,听闻是来了南召的使臣,帝王需要前去。
舒影无聊就去逗弄那只伤残的喜鹊。
等到宫里的人唤舒影过去已经快晚上了。
这是晚宴,也是迎接南召使臣的宴会,听说南召的小皇子来了。
舒影换了一身红色的长袍,艳丽而华贵。
等他到的时候,宴会上人基本都到了,帝王目光转向少年,皱了皱眉,伸出手,示意舒影过来。
少年迈开步子,走到帝王身旁,自然的坐下来。
帝王喜欢这位少年不是什么秘密,不过听说是失宠了,看着样子,帝王分明还喜欢着。
舒影坐到帝王身旁。
帝王端起酒杯,递到少年面前。
“尝尝。”
少年疑惑的看向帝王。
他不能喝酒的。
“米酒,甜的。”帝王解释。
少年好奇,就着帝王端着的手,喝了一口。
果真是甜的。
少年眸子微亮。
还想喝。
“宁王到——”拉长的声音,吸引了少年的目光。
舒影抬头,就看到一步步走来的白辞。
这个人一向很平静,舒影曾见过他手染鲜血的时候,不同于帝王的充满兴奋,那是一种淡漠,淡漠的好像人命不放在眼里。
他仿佛自然慵懒,不看重一切,又负责难测,够狠也够冷。
男人这次用白布遮挡了眼睛,跟着侍从,走到他的位置,坐下。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宁王很少来参加这种宴会,此次前来,也是不容易。
“许久未见皇弟,近来可好?”帝王唇角含笑,目光在少年一直看着那人的眸子上停留了一下。
“很好,劳烦皇上挂心。”白辞语气平淡,道完谢就安静的坐着。
在场的人都当做没有看到。
少年看了白辞许久,男人不曾注意他,少年便转了目光。
反倒是那南召的小皇子,从白辞一进来,目光热情而大胆的追随着白辞。
“好看吗?”帝王侧过脸,抵在少年耳边。
“什么?”少年疑惑。
“朕的皇弟,可入了阿影的眼,你已经看了他三遍了。”到最后帝王语气微微委屈。
“好看。”少年不假思索道。
“嘭——”酒杯碎掉的声音。
大殿上歌舞都停了下来。
“继续。”帝王不紧不慢,擦了擦手。
“阿影,你胆子够大啊。”
“今晚回来住。”帝王这一句没有掩饰“别闹脾气了,乖。”
宠溺又包容。
所有人都看出来帝王对少年的喜爱。
那坐在下面的男人平静又沉稳,好似什么也没有听到。
舒影米酒喝多了。
他不舒服,央着要走,偏生现在帝王还不能走。
舒影才不管,他起身离开,帝王无奈,还得派人护着。
今晚的月亮很亮,舒影在园子里吹了个风,清醒了许多。
他回头,就看到站在假山前面的男人。
“阿辞。”少年扬起笑,走到男人面前。
“阿辞,你是来看我的吗?”少年很高兴。
男人温和的笑笑,摸了摸少年的脑袋,将一束花递给少年。
“无忧城的花,你喜欢的那种。”
舒影曾告诉过白辞,尸骨上的花,颜色最好不过。
少年接过花,更开心了。
“谢谢你,阿辞,你真好。”
不,我不好,白辞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们仿佛还像在无忧城一样,什么都没变。
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假山后,南召小皇子捂唇震惊的看着这一幕,方才,就在方才,他还感叹这大燕国的暴君竟然这般喜欢一个人,可是现在,这人和宁王,算什么?
南召小皇子忍着怒气,不行,他等了白辞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放手。
小皇子不动声色的离开。
要一个人心甘情愿去死,更简单。
这边。
少年低着脑袋。
“阿辞啊,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啊?”
“很快。”白辞道。
很快?
多久?
白辞并没有解释。
男人离去。
舒影才转身离开假山,他顺着园子的小路走。
不知不觉到了一处庭院。
抬眸。
帝王站在庭院里,沉默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