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舒影并没有当真。
“九叔……”
男人打断了舒影的话。
“坐稳这个位置,还是选择让他们付出代价?”
舒影知道什么意思。
青龙帮没几个干净的,舒烈的死牵扯的不只几个人,那是大半的青龙帮。
男人闲适的等着舒影的答案。
“我都要,九叔。”
舒影从来没觉得这是个选择题。
“好。”这也是靳言霆的回答。
那段时间整个城市的夜晚都安静的很,充斥着紧张的气氛。
陈立开着车停在废弃巷子的深处。
这里面带着淡淡的腐败的味道。
陈立点了支烟,吸了一口,等到那人来的时候地上已经落了好些烟头。
“老六,我不甘心,道上的规矩——”
“别提道上的规矩。”陈立怒道“道上规矩是什么?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老四,你输了。”
还是输给了一个病弱的少年。
他们以前私底下嘲讽的病秧子。
“对,我输了。”四爷擦了把脸上的血,嗤笑了一声。
“老六,我输了,你呢,你赢了吗,你以为跟着他,什么都听他的就能掩盖你做过什么吗?”
“老六,不可能,他就是个疯子,从小到大的疯子,等我们一个个完蛋了,就轮到你了。”
“我等着,哈哈,我等着。”
陈立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把钱扔给四爷,靠在靠背上,掩盖脸上的阴暗。
舒影新学了一首钢琴曲。
轻快的曲子流畅欢快,不负少年稚嫩,舒影将头发剪短了些,墨蓝色的西装有些暗沉,紫色的钻石袖口闪过耀眼的光。
低调而华丽。
一曲结束。
舒影皱了皱眉。
“错了一个音。”
耳边传来低哑的嗓音。
舒影轻笑着起身“九叔,你太挑剔了。”
靳言霆这个男人真的很奇怪,好像什么都懂,什么都达到完美,完美的超乎正常范围。
六个月的时间,舒影彻底搅浑了青龙帮的水。
外面都说他是疯了,不管他父亲打下的基业。
“九叔,你腿怎么了?”
舒影才发现靳言霆坐的轮椅。
“无碍。”男人站起来,眉心微凝,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轮椅。
九叔有一大癖好,就是不喜欢走路,他说不习惯。
不习惯——
好吧,这天下还有不习惯走路的四肢健全的人,舒影觉得就是懒。
九叔太懒了。
轮椅都坐上了。
第二天舒影推着九叔去参加晚宴的时候还真的吓到了好多人。
都来问靳言霆腿怎么了?
男人脸色难看,明显的不耐烦,舒影就偷着笑,幸灾乐祸的。
最后男人一言不发的就走了。
“九叔,你生气了。”车上,男人闭着眼睛,也不理会舒影。
“九叔,别不理我啊,我真不是故意笑的,我也不是笑你啊。”
这青龙帮敢嘲笑靳言霆的也就舒影有这个胆子了。
靳言霆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不是回去的路。
车子停在山上。
外面的星空很亮。
对面的山上骤然间亮起许多的星星灯。
“九叔,生日快乐。”
少年笑的像个傻子。
靳言霆愣了愣,看着对面山上那闪着光的四个字。
“九叔,那都是我亲手按的。”
“幼稚。”
幼稚死了。
小学生都不用这种手断了。
“九叔,你就不能笑一笑,我的心意啊,九叔,你不会还生气吧。”
老男人哄不好了。
九叔比舒影大了二十岁,这一年舒影二十岁,九叔四十岁了。
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九叔长得好看,风度气质极佳,可惜了九叔太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