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成出门带了五百块钱,除去他和王超坐车的路费和买其他的东西外,还剩不到二百块钱,这么一来回去的路费都不够了。这下想走,却路费留住了人!
王天成看看王超,瞬间觉得自己这个当老爸的,心实在太狠!
“超!要不你一个人回去吧!我看这儿不行!”
王天成是心疼儿子的,他打一开始都不想让王超来。结果搞得条件这么差,王天成心有愧疚!
“回去干啥!来都来了!还没干活就回去,不是白给火车烧钱嘛!”
王超意思很明确,态度很坚定!
王天成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在简易铁皮房里,一共睡了三十多号人,彼此床铺挨得很紧,王超他们两个可谓是天外来客,根本就容不下他们了,但是领班还是硬把两人铺子挤了进去!
大热天,挤那么紧,不捂出痱子来才怪!
这些王超还能够忍受,倒是里面的气味实在是让王超受不了。臭鞋臭袜子的味道,浓重的狐臭味道,一阵阵扑鼻而来。让王超胃里浪涛从未停息过,最终王超没能忍住,一下子窜出屋外,吐了出来!
王天成见此,想要给王超再找一间卫生条件好点的房间住,奈何再没有可以住的地方了!王天成也只能很抱歉的无可奈何了!
“没事的,爸!适应两天就行了!”
听王超这样说,王天成心下猛地一阵悸动,像是戳中了心底那片最柔软的地方,让他难受不已。眼里一下子涌出泪来!
在房子里,两头的加墙旁边各放的有一个超大型号的风扇,打开后摇起头来刚好把整个屋里顾及完全!
王超的铺被安排在靠近风扇的的第四个位置上,他的旁边就是那个领班!
中午一般都会有午休的。农民工的上班时间,通常来说是早上六点到中午十一点半,下午两点半到晚上七点。冬夏时间会有所调整,但是时常不变!
王天成本想让王超下午歇歇,第二天再干活。但是王超不愿意,迫不及待的想要试试活了!
他从来就是个犟驴,别人说农民工不好当,干活很辛苦,他不以为然。总说干什么不辛苦,没有不辛苦的活,早就要体验一下农民工的滋味了!
架高速公路,和盖高楼大厦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路桥需要打桩做桥柱子,不需要有砌砖的活!一般来说分为木工和钢筋工等几大类。木工则是主要负责建模,用来浇灌混凝土的。钢筋工则主要负责进行钢材的绑定与加固。而王天成是木匠出身,所以对建模这一块得心应手。而王超算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白脖子一个,啥也没干过!
领班给他派工,分到了钢筋工种上,主要就是进行钢筋网的捆绑,这个活比较简单,有专业的钢筋捆绑钩,只要手不残的人都能学的会!
王超拿着钢筋钩加入了地基中钢筋工的队伍。带钢筋工的是个背有点坨的男人,大约五十岁左右,头发还很黑,个头很低,看上去很健康!
“叔,我是新来的,没干过,希望你多指教!”
男人一看王超眉清目秀,脸庞生的隽永秀气,出现在这种太阳暴晒,风吹雨淋的地方,不禁惊讶到老家去了!
“孩儿,你多大了?还在上学吧!为啥到这儿来啊!这能是你们这样的人能来的吗?”
王超听他这么说,觉得很困惑。为何都这么说呢,难道学生就不能到工地干活吗?难道学生就要做娇气宝,待在温室里四门不出吗?
“在家闲着无聊,来锻炼一下!”
王超冲他微微一笑,笑得很真诚。然后就请教他该怎么做!
男子是老手,几十年的经验,钢筋工的技术是练到炉火纯青了,用起钩来是游刃有余!
他示范了一下,王超就掌握了要领,很快就上手了!
而在另一边的王天成,正和他的工友一起建模呢。一般来说,老工人也是老油条,他们不会被领班盯得那么死,所以干起活来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
“老伙计,那个小伙子是你儿子吧!”
“是啊!”
王天成应称到。然后给说话的男子抽了根烟,两人就地坐了下来。屁股下是晒的发烫的土地,头顶上是豁大豁大的太阳,那强烈的太阳光线恨不得能将人给穿透,扎在身上让人只觉得生疼!
但是,这些民工早已经适应了这种暴晒,如果温度不是那么高,他们是没问题的!
只是暴晒和高温,从来都是不分家的两口子,只有有暴晒,就必定有高温!
然而,此时此刻,能让他们停下来歇上一会儿,就足够了。至于暴晒,完全不会放在心上了!
“都长那么大了!说起来有好多年不见了!还是他妈去世的时候,见过一次!”
“呵呵!可是呢!”
王天成有些不乐意的应称了他一句,接着狠劲的抽了几口烟。
“这孩子,还上着学的吧?咋不让他在家找个轻点的活,最起码不晒那么狠了不?”
对方也是疼惜王超是个学生,那么嫩就出来受这种苦,实在不该。他心下已经对王天成的做法表示了不满,话里没有明确的表达出来,但是话到此处,也让王天成觉得有些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了!
抽完烟,两人顶着毒辣的太阳,继续干活!而在另一边的王超,早已经晒的面红耳赤,出汗出的将上衣尽数湿透,顺着衣角不停的滴水!短短的几个小时,他已经喝下去了五大瓶水了!而这些水全部以汗的形式排出了!
第一天的半个工,就跟着那个老师傅干了,花了一晌的时间,差不多练得很熟了。王超的表现,让老师傅很满意!
“这小伙子看上去不像个干活的料,没想到干起来还挺像模像样的!不错!”
看着王超远去的背影,满意的点了点头!而那个接王超他们的领班,也凑着下午的时间,暗中观察着王超呢!
毕竟工地上是干活的地方,不是偷懒歇息的场所,包工头出钱是让工人干活的,谁会拿着钱让他们来歇呢!
通过观察,他发现王超是个好苗子,如果不是在上学,那么在工地上也必定有一番作为!
下班就是吃饭时间。王超等着王天成一块儿去吃饭呢结果王天成的工地离的远,王超等他回去后,饭基本上已经不剩什么了!
工地上的饭菜,说不好听的简直还不如猪食。一般来说菜都是菜市场上挑剩下的烂茄子,烂白菜,发芽的土豆等这些廉价的菜品。偶尔有一两次肉,则往往会被一抢而空!
虽然晚上并没有肉,但是做饭的女人,刚买了一壶油,炒菜的时候放的多些,所以菜吃起来很香,结果等王超父子俩吃的时候,已所剩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