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里,宋晓五一直在忙账务上的事,她走之前,总得理清账务,尽量多带些银钱。
往后去了京城,要用银子的地方不必想也知道绝对少不了。
“五儿!你近些日子,都在忙何事?”
李氏瞧着宋晓五的模样,实在不安,犹记得上一次宋晓五这么忙的时候,没过多久,她们便离开了村子,来到了镇上。
“娘!”宋晓五见是李氏,冲她招了招手道:“你瞧瞧这个。”
这是她最新出的设计图,比起镇上的火锅店,更多了些现代元素。
李氏看到宋晓五手中的图纸后,脸色陡然变化,目光略显惴惴不安的落在她身上:“这是?”
“这是京城火锅店的设计图。”
宋晓五为了画好这设计图,还特意请了师父来教,折腾了许久,才勉强弄出了她想要的样子。
“京城?”李氏错愕的看着宋晓五,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宋晓五没多留意李氏的神色,只点了点头,注意力仍保留在设计图上:“嗯。”
“不行,不能去。”
李氏脸色陡然大变,言语中更是从未有过的严厉与果断。
“为何?”宋晓五完全没想到,李氏会这么排斥京城。
对上宋晓五不解的目光,李氏有些心慌的别开了头,道:“总之不准去。”
李氏难得的强势,让宋晓五更是疑窦丛生,她微微拧眉:“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
李氏赶忙否认,似乎担心宋晓五多想,又补充了一句:“娘只是觉得,京城那地方太大,你一个姑娘家,到了那等地方,处境会愈发艰难。”
闻言,宋晓五噗嗤一声笑了,道:“处境再差,也总好过现在了吧?”
“五儿……”
宋晓五的话让李氏的心蓦地一疼,虽然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许久,但镇上依然流传着宋晓五的流言蜚语。
老实说,宋晓五在镇上的风评,实在好不到哪去。
“好了,娘,我每做一件事,都自有我的道理。”
说着,宋晓五拉住了李氏的手,仰头看着她:“京城是我必定要去的,我知晓你念旧,不愿跟着我奔波,我去京城之后,你就在镇上待着,我会安排福伯好生照料你的。”
“不行,你一人无京城,我不放心。”
李氏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宋晓五:“……”
“娘……”
“娘想想吧!”李氏转头,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向外走去。
宋晓五看着李氏的背影,同样叹息一声,她知晓李氏不愿,可她又不能一味的按着李氏的安排来过自己的人生。
她的人生,理应由她自己做主。
不想了,宋晓五呼了口气,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眼前的设计图上。
李氏失魂落魄的回了屋子,从上锁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个包袱,又拆开包袱,从最最里头,拿出了那枚玉佩。
上好的羊脂白玉在屋内散发着独特的尊贵气质,玉佩握在手里温润冰凉,但却像火一样,烧的李氏无所适从。
“娘!”
外头传来了一声俏丽的喊声,李氏赶忙将玉佩收进了包袱里,又锁进了柜子里,将钥匙藏好后,双手胡乱擦了擦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才应了一声:“诶!”
“你晚上想吃些什么?我给你做。”
“娘都可以。”
李氏说着,朝外走去。
宋晓五行事素来说一不二,她既然决定了,又为之付出了那么多心血,便不会因为李氏的阻拦而放弃。
而李氏能做的选择,也只有跟着,或留在这里。
服软的,终究还是李氏。
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
李雁在听到宋晓五要去京城的消息后,慌慌张张的赶到了宋宅。
“晓五。”李雁是一路跑过来的,停在宋晓五面前时,还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你这是跑什么?”
宋晓五微微挑眉,环胸看着李雁。
李雁紧张的看着宋晓五:“你要走了?”
“嗯。”宋晓五点了点头,有些诧异,李雁是从何得知的消息。
这些天来,李雁可是日日待在李府,鲜少出门,更不会见她。
“你要走了,竟连只言片语都不告知与我!”
李雁眼里划过一抹受伤,他以为,即便他们做不得夫妻,但好歹也是知己,是好友,不曾想,竟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闻言,宋晓五抿了抿唇,道:“三日后才动身,想着晚些时候告诉你呢!”
然而,这样的话,并没有安抚到李雁愤怒的心,他瞪了宋晓五一眼后,怒气冲冲的走了。
“李雁!”
宋晓五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东西顺手递给了赵福,道:“福伯,我出去一趟。”
出了门,宋晓五快跑了几步,追上李雁:“你给我站住!”
虽是在盛怒之下,但听到宋晓五这般言辞后,李雁还是本能的站住,他回头看着宋晓五:“你还有何话要说?”
“去喝酒么?”
不料,宋晓五竟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李雁一愣,迟疑的点了点头。
宋晓五与李雁去了一家不错的酒楼,进了一间雅致的包房,要了几样小菜,与一壶好酒。
期间,宋晓五并没有急着跟李雁说话,而是等酒上桌后,替他与自己各斟了一杯:“我敬你一杯。”
说罢,宋晓五一饮而尽,她鲜少饮酒,入口的辛辣惹得她脸色微变。
“喝不了还逞能。”李雁在气头上,但对宋晓五的关心,却是一点都没少。
“谢谢。”宋晓五放下酒杯,凝望着李雁,郑重说道。
闻言,李雁只觉得喉咙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堵着,堵得他生疼。
“别愣着,喝啊!”
宋晓五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瞧见李雁杯中的酒后,说道。
李雁抬手,将烈酒灌入了喉间,这酒真烈,烈的他心里都有些苦了。
“往后我去了京城,欢迎你来看我!到了小镇这么久,最开心的事,就是遇见了你。”
说着,宋晓五碰了下李雁的杯,又一饮而尽。
李雁咬着牙,没有吭声,同样喝尽了杯中的酒。
二人的话并不多,酒倒是一杯接一杯的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