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宋儿离开了,戚公公眼巴巴的看着她,心中不安,但又无有任何法子。
巡逻侍卫刚刚离开,这一路走得极为顺畅。
到达她所住的住所时,曲宋儿远远的瞧见有宫人在挨个房间巡查。
她的心立时提到了嗓子眼,谨慎的沿边角溜进了屋里,还不待她将所有杂物清空归位,房门便开了。
挑着灯笼的宫女入了其内,仔细看罢后,蹙紧了眉头,呢喃出声:“奇怪,立在这儿的花瓶呢?”
曲宋儿心中警铃大作,她装作被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睡颜,慵懒出声:“谁?”
欲要上前查看的宫女闻言,向后退了一步:“不慎惊扰了牧少夫人,还望您莫要见怪。”
“无事。”说着,曲宋儿又打了个哈欠:“可是有哪不妥?”
“没有,没有,奴婢告退。”
说罢,宫女弓着身子,退出了房门。
她走后,曲宋儿将被褥中的花瓶取出,放在了窗台旁的案台上。
而后,回到床上。
摸了摸额上细密的汗珠,曲宋儿松了口气,好在她回来及时,若是在晚上一步……
将信件揣进了最贴身的地方后,她才安然睡下。
折腾这许久,曲宋儿也累了。
一沾枕头,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翌日。
曲宋儿是被上官飞燕翻身的动静吵醒的。
她看了眼睡得依旧香甜的上官飞燕,舒展了下身子,掀开被子下了床。
院里的众人们陆陆续续醒来了。
过了好一阵,上官飞燕才嘤咛一声,醒了过来。
她愣愣的坐在床上,有些记不起昨夜是何时睡的,只觉得已经许久不曾睡的这般香甜了。
睡得好,心情自然就好。
然而,这种好心情,也只维持了片刻,便在看到曲宋儿的那一瞬间,全部消散了!
上官飞燕狠狠的剜了曲宋儿一眼,有些粗鲁的下了床。
走到桌前,欲要喝些茶水润喉。
茶壶空空令她更是恼怒,她拔高音量:“人呢?连水都没有,莫不是想渴死我?”
曲宋儿:“……”
这应该就是典型的:脑子都长在脾气上了吧?
门外她的丫鬟赶忙进来,鞍前马后的为她斟了茶。
曲宋儿出了房门,便迎上了翠儿的担忧:“小姐,上官小姐可有为难您?”
“没有。”曲宋儿摇了摇头。
她们这些下人,自是没资格与主子同睡的。
见不着曲宋儿,翠儿昨夜担心了一整夜,生怕她家小姐与上官家的小姐又起争执。
到了用早膳的时辰,曲宋儿一行人去了膳房。
她们走后,昨夜来巡查的宫女进了屋里。
最后,在窗台旁的案上看到了‘遗失’的花瓶,她轻拍脑门,打消了疑了一夜的心思,嘟囔一声:“原来是我记错了位置。”
膳房内。
这次,明显抱怨的人更多了。
若是皇室盛情邀约,住在宫里便也罢了。
可担着这等不耻的头衔留在宫里,总归是于名节有损的。
有些关系人脉的,已经在想法子活络了。
用过早膳后,众人更是焦急不已。
皇宫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闲窜,众人都被困在小院里,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焦躁不安。
在这之中,曲宋儿就显得尤为突出,她随意捡了本书,坐在亭中,看得认真,似乎丝毫无有任何担忧一般。
顾依然坐在她旁边,盯了她半晌后,笑问道:“你被困在皇宫这么久,就不担心牧将军着急?”
“担心也没用。”曲宋儿又翻了一页:“能不能出宫又不是我说了算,到了该出去的时候,自然会出去的。”
顾依然笑出了声:“你说的对。”
时间还在缓慢的流逝着,将众多重臣家中的女眷圈在宫里,皇后也焦躁不安的很,在宫中大骂,直言安阳公主是个没脑子的。
将这么多贵眷留在宫里,不是招惹祸事么?
前朝后宫息息相关,若是惹恼了哪位贵妇,闯下祸事该如何是好?
这出杂乱无章的陷害,本就没有逻辑可寻,在短时间内查明一切,难如登天。
但众女眷又不好一直困在宫里。
万般无奈之下,便只好牺牲了曹贵人。
查明真相的消息立时传到了众人耳中,曲宋儿不免也听到了一些。
听说,是曹贵人买通了柔美人身边的人,使她身边宫女趁机下毒,还欲要冤到安阳公主身上,以此来掩人耳目。
知晓这个缘由后,曲宋儿笑出了声。
顾依然瞥了她一眼:“是书好笑,还是人好笑啊!”
曲宋儿抬头,眉眼弯弯:“都好笑。”
事情已经水落石出,被圈在宫里的众人也都有宫人们引着出了宫。
出了皇宫,翠儿松了口气:“小姐,那个曹贵人真是好心机,害了这么多人陪她受惊。”
“是啊!”曲宋儿点头,眸光向四周扫去。
不待她寻到想见的人,便被上官飞燕拦住了去路。
在皇宫中有人管束,上官飞燕不能有动作,眼下终于出来了,心口郁结的那股子恶气,总该出一下了。
“有事?”曲宋儿挑眉。
上官飞燕咬着牙,对身侧的两个丫鬟道:“给我摁住她。”
今儿不打烂曲宋儿这张脸,她誓不为人。
然而,还没等她身边的丫鬟有动作,便有一抹高大威猛的男人将曲宋儿护在怀里。
闻到熟悉的味道,曲宋儿笑着眯起了眼:“你来了?”
她就知道,牧璋定然放心不下,会在宫门外等着。
牧璋拂去曲宋儿额前的碎发,宠溺之色几乎要溢出来:“放心不下你。”
“我没事。”
曲宋儿此言一出,牧璋不满的瞪了她一眼,抬手敲了敲她的头,佯装不悦:“还敢说?”
只是墨眸中的宠溺,不瞎的人都看得真切。
欲要乘车离开的人,也都顿住了步子,等着看好戏。
“表哥。”上官飞燕面上一喜,眼中只余牧璋。
这是她魂牵梦绕,爱了多年的表哥啊!
牧璋回头的一瞬间,眼中宠溺全部消散,他凉薄的扫了上官飞燕一眼,不悦之色甚是明显:“你要摁住谁?”
“表哥,我……”
上官飞燕不愿在牧璋面前露出暴戾的一面,她咬了咬下唇,努力温柔,想要驱散方才行为带来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