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郎子白酒足饭饱后,他向陈丹青投来凶狠又诡异的眼神,陈丹青一惊以为他有什么图谋,赶紧放下筷子就打算回房间去。
这次却是郎子白拿着纵豪挡在他面前,郎子白满腔愤懑的道:“陈丹青你真行啊!你居然把我抵押在这里给他们洗碗、擦桌子、打扫客房,还按了手印!”
因他是一步一步的逼近陈丹青的,陈丹青也自知理亏一步一步的后退,最后竟抵在了柱子上。
他虽然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内心早已是翻江倒海了,强装镇定道:“子白,事急从权,我只好出此下策。”
郎子白又上前一步挑眉道:“那我请问,丹青公子!你凭什么把我抵押在这里,你是我的谁?这种关乎到我人身的事能替我做决定?”
郎子白离得如此近,那夜被人轻薄的画面在陈丹青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不由得心跳加快,脸上燥热。
他道:“咳!我不是回来了吗,再说我不在你也应当会把钱用完了,睡大街吧!”
郎子白一听果真是这个道理,而且陈丹青没义务非要为了他,答应只住一间房吧。
郎子白往后退一步,故作大度道:“反正你不要以为我把你当兄弟你就能乱替我做决定,以后不许随便把我抵押给别人!”
陈丹青道:“嗯”
听他这样说,陈丹青这才舒了一口气,心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误解了子白的心意。
他站在原地看着郎子白优哉游哉的上了楼,心道好一个恣意潇洒的少年,而这份潇洒无忧是他永远都不会有的,就像郎子白也永远都不会像陈丹青这样冷清雅致一样。
第二日他们二人一大早就出发去西业南部,因为陈丹青总是担心他在沐浴的时候郎子白突然闯进来,或者他睡着了第二日醒来时发现郎子白就躺在他的身边睡得乖巧,这些他想想就觉得害怕,所以急着找到他的师兄弟。
郎子白整个人都容光焕发,可以说是在他前面蹦蹦跳跳的,陈丹青怀疑他有断袖之癖,满脸嫌弃。
可这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于是只字未提,只是有意的离得郎子白远点。
一路上也有女子围着他,可是陈丹青冷冷的眼神甩过来那些少女就望而却步了。
到了南部才知道,比起北部南部算得上是一个贫民窟,难怪陈萧情说柳春荣应该不会去那儿。
由祈灵带路找他们根本不是难事,两人跟着祈灵进了一家茅草屋客栈,那客栈极具特色,它的房顶全部用的茅草覆盖,因此在那清一色的瓦房里令人眼前一亮。
陈行景见到二人后,也不惊讶,问道:“二师兄,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明天就是‘竹艺编织节’了,要在北部才能看到节日的盛大!”
两人则是疑惑,其余三人听到了动静也都出来了。陈真玲开心道:“二师兄,你终于来了,你是不是想我们了所以等不及来见我们?”
郎子白双手环抱在胸,噗嗤一笑,陈丹青则是面无表情,见此,陈真玲一眼瞪他,傲娇道:“你笑什么?”
郎子白坏笑道:“没什么,恐怕是铃姑娘想你二师兄了吧!”
陈真玲慌道:“你……我……我自然是想念二师兄的,怎么了。”
陈丹青仍是云淡风轻,他只当真铃是小师妹,再说了真铃一向都这么可爱,她跟萧情师兄、玉笛师弟撒娇不也是这样的吗,因此也不作多想,反而他时刻都在警惕着郎子白。
郎子白见他冷漠如常,只当他对铃姑娘没这份心意,这才没再开玩笑,心中叹息道: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偏偏还要让他看在眼里,这如何让他心里好受啊,恐怕铃姑娘日后要伤心了。
他默默的摇摇头,那边陈萧情肃然道:“丹青,我们正准备出发去北部找你们,没想到你们来了。”
陈丹青问:“师妹不是要躲着那位柳公子吗?”
陈玉笛柔声道:“二师兄,明日便是竹艺编织节了。这里不如北部热闹,大师兄觉得郎公子一定会喜欢的!”
陈丹青偏头看了一下身后的郎子白,说不出他听到这话后是什么心情,但眼神里好像觉得陈玉笛这样说有点莫名其妙,毕竟郎子白喜欢什么跟陈丹青有什么关系。
郎子白接道:“嗯,这个节日听起来蛮有趣的,确实可以去看一下!”
陈玉笛又道:“郎公子对什么事物都有一颗探索心,我们还以为你们要过了竹艺编织节才来找我们,所以决定去北部,没想到你们却来了。”
陈丹青道:“明日再去吧!”
陈丹青本来想找一间离郎子白最远的房间,可一想他那晚的举动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要了一间挨着郎子白的房间。
晚间,郎子白躺在床上思考着既然丹青对铃姑娘没有那方面的心思还是不要撮合他们了,应当暗示铃姑娘,可是要怎样暗示呢?这又是一个问题。
突然有人咚咚咚的敲门,郎子白的思绪被打乱不由得变得暴躁起来,因为这敲门声听起来本就烦躁,好像郎子白欠了门外人几千两银子似的,郎子白怒气冲冲的开了门,吼道:“干什么啊你?!”
然后一惊,门外站着的竟然是陈丹青,而且还是满脸烦躁的陈丹青。
郎子白气愤道:“丹青你干什么啊?”陈丹青左手一出,纤长的手指从郎子白额头上缓缓移下来,郎子白就晕了过去。
恰巧陈萧情、陈玉笛、陈行景三人不约而同的来找陈丹青,刚好看着他站在郎子白的门口。
陈行景赶上去又恰好陈丹青关了门,其余二人也站在了门外。
陈行景推门,使劲推都推不动,转身对着两人道:“门被锁上了。”
陈萧情、陈玉笛神情变得奇怪起来,一副撞见了什么不该见的样子,眼神飘忽不定,陈萧情道:“我好像还有事要做,我先回去了。”
陈玉笛也尴尬道:“对,我也有事,我也先回去了。”
陈行景转头看着面前的这扇门,喃喃道:“他们……”然后也走掉了。
房间里,陈丹青把晕倒了的郎子白拖到桌子边去,陈丹青眉目间多了几许为难,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看着郎子白乖巧的趴在桌子上,咳嗽一声道:“子白,现在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郎子白:“嗯”
陈丹青磨蹭了许久,最后下定决心一般,道:“我……我好看吗?”
郎子白:“好看,你是全天下最好看的。”
陈丹青喉结动了一下,像是很难为情一样,紧接着耳朵变得红红的,再过了一会儿他脸上也有了一些微红。
他施法使郎子白变成任由他摆布的人,郎子白说的自然都是一些发自内心的话了。
紧接着,他又问:“子白,你……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话他实在是说的变扭,难为情的摸了摸头,脸上绯红、窘迫至极。
郎子白:“喜欢,当然喜欢了。”
陈丹青一惊,竟是怔在原地许久。他心跳不已,心道子白果然是断袖,然而因为郎子白心目中爱的断袖是自己,陈丹青感到既为难,又羞愤,喃喃道:“可我是男子。”
郎子白:“男子我也喜欢。”
陈丹青又回转过来,叹息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他又施法,郎子白维持着趴在桌子上的姿势,飘在半空中,陈丹青右手掌间的青光把郎子白推到床上去,平稳的将他放下再温柔的为他盖好了被子。
最后问道:“明日你还会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郎子白:“会!”
陈丹青自语道:“还是不要记得的好。”
于是变幻处“独影”,轻吹一曲婉转悠扬的笛音,祈灵破窗而入,陈丹青放下独影,看着祈灵吸食了郎子白的这段记忆。目光里情绪万千,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