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10月12日晴星期二
陈总知道,我们的这种关系难以维持很久,而且他在外面的名声相当不错,一旦当事情泄露出去,他会很不体面,况且他本身就是一个很爱面子的人,加上他妻子的压力,他把我辞掉了,走时给了我20万元,当时的我没有要,但在内心深处恨男人,他们只认为我跟他们在一起仅仅是为了钱。既然如此,我就要发挥女人赚钱的本色。
当然,在陈总辞掉我的同时,他也替我介绍到一家广告公司工作,但是工作的地址没在深圳,而是在广州,其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无非就是让我远避他。
我这家广告公司的老板是香港人,主要是从事模特的培养和承接时装表演活动,老板是一位香港模特广告业的资深人士,我愿意到广东发展倒不是因为我的收入可以增加30%,而是他许诺我们每年都有到香港培训和出国表演的机会,而且我以前又是学舞蹈的,走猫步不在话下,在T型舞台上那种受众人瞩目的感觉也是不错的,这种职业同样赋予人以成功的喜悦。这就比我在电视台做行业性演出和专职广告角色要有前途得多,所以我就应邀去了广州市考察,感觉相当不错,所以就与他签订了3年工作合同。
做模特的总会受到有钱男人的关注和诱惑,他们喜欢看时装表演并出比较高的钱去诱惑我们做他们的情人,在这期间,我也先后和几个香港人和大陆私营老板们上过床,还和其中的一两个人保持过一段时间的两性关系,我从他们那里也赚了点钱,但这种钱来得快,花起来也就快,我自己在不断地买名牌时装、泡桑拿、去健身房等,时间长了就养成了一个大手花钱的坏习惯,看好什么就买,也不管能不能用上,不能用就送给别人,所以手里也一直攒不下钱。
其实我早就发现,凡是通过出售性而谋生的人,与那些贩毒的人都有着相同的消费心理,钱来得容易也就不珍惜它,而且我们可以发现,所有通过出售性赚钱的女性,无不都具有狂热的购物欲,究其原因是从事这种皮肉勾当的女性,她们在消费方面普遍都有着暴发户的心态,通过大肆消费来补偿以往的生命亏空。而消费本身就像吸毒一样令人在一夜间成瘾了,很少有哪个女性能够及时收敛病态购物的瘾性,能以理性控制自己对占有的欲望。
就拿同事来说吧,觉得她们都在做这种事,只不过大家彼此都互不打听罢了,但我相信没有哪个女性能够在金钱面前能够守身如玉,尤其像广东这个地方,有钱男人又是这么多,消费的诱惑又是这么大,人肉买卖关系也就非常普遍了,我周围没有哪个女孩子会觉得这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我们就生活在这样一个社会风气中嘛,我不相信有哪个女人能看着别人利用身子去大把挣钱,而她却守身如玉在那里受穷--要是真有这种人,也会被人看成脑子有病的怪物。事实上,我们中的许多人都相互介绍有钱的客源,介绍成了她们本人也会从客人那里拿点介绍费的,举手之劳有谁不干呢?其实这种赚钱方式很简单,只要做上几回,就不用再过老百姓的生活了。
在从事职业模特的三个月以来,我发现这样一条规律:适合与我们结婚的年轻男人都处在事业爬坡的过程中,那些30多岁半富不富的男人,又让我没有足够安全感,在财富上最让我们感兴趣的男人,又都是那些50岁以上的老男人。
问题的矛盾就出在这儿:真正的大富翁都是年龄大的老男人,特别是港台的老头子们。
我见过几个亿万富翁,他们都对我特别有兴趣,但他们也不能让我太满意--他们倒是有足够的钱,可他们在花钱方面却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出手大方,因为这些人都是从年轻时创业过来的,他们花一分钱就要一分钱的回报,而且他们在花钱方面总是计算得过于精明,让你觉得就好像是在公开做买卖似的。
我喜欢那种花钱不计较回报的男人,但我发现那些港台老板们却很少有这样的人,而且他们对你缺乏真心,他们只是和你玩玩,就算收你做二房养起来,你也不会从他们身上挣到你想要的钱,一旦等我到了30多岁徐娘半老以后,他们肯定一脚把我给蹬了,我要是不在30岁以前多攒下一笔养老费,到了中年以后我就惨了。
我想征服男人,特别是想报复陈总那样的人,所以我只能去找个有钱的人,不管他是否有老婆孩子,重要的是要有钱,而且要有很多钱。
就在我为自己的归宿寻找出路的时候,在今天时装表演中我注意到台下有一双眼睛一直在追踪着我--那是一个40多岁的男人,长得倒是挺高大的,皮肤有点黑,留了个后背头,一身的名牌西装,看上去挺有气派的,他身边有个像老板模样的男人在不断地和他嘀咕着什么,我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对我有了兴趣。
果然,在我下台回到更衣室后,有人就送来一大束玫瑰,是真正的99朵玫瑰,上边别着一张名片:深圳某某银行行长王云。我一看就知道碰上大鱼了,他是官场上的人,我也知道他们都出手大方,因为他们的钱都不是自己辛苦赚来的,所以他们这种人对女人就特别慷慨。我一直想找这么一个主儿呢,结果他就送上门来了,所以我也放下架子,赶紧出去见见这位王行长,果然就是那个男人,他旁边的那位老板点头哈腰地给我作介绍,并约我出去宵夜。于是我换好衣服后就随他们去了,我们直接去了市里最有名的海鲜大酒店,当然是那位老板出资了,后来我才知道这个私营老板是想从王行长那里贷一笔款子做生意。
我们一直坐到半夜,王行长是个出手爽快的人,他说初次见面我也没准备什么东西,就让那个老板拿出100张大牛给我作个见面礼吧。我当时看着100张崭新的百元大钞摆在我面前,心想我今天可碰上了个大金龟了。但是今天我也挺够意思的,和王行长连干了五六杯,给足了他的面子。吃过饭后我们又去跳了舞,王行长一边和我走慢步一边问我愿不愿和他做个长期的朋友?其实我明白他说的这个长期朋友是什么关系,我说当然可以,就看你对我的心意是如何了,我说的心意当然是看他对我给多少钱了。王行长就说,我有两个方案,你要么到深圳市去,反正离这儿几百里路,上高速公路两个小时就到了,我在那儿给你买栋房子,你可以挑选任何工作,哪个行业的人也会给我面子;不愿工作也行,我先用你的名字给你打上30万元,然后每年至少再付给你30万的生活费;另一个方案是,如果你愿呆在广州,那么我就在这里给你租一栋房子,也给你那么多的钱,我们两边来回跑着,我可以给你配上一辆车。
我当时就觉得他这个条件是相当不错的,我说我喜欢第二个方案,我不想放弃做模特的职业,我不是因为钱,而是喜欢那种感觉,喜欢大家用好色的眼光捧场的感觉,那能充分地展现自己的魅力。并且,去深圳也怕遇上陈总,弄不好两个男人争风吃醋,中间弄出什么问题来。
因为有钱做媒介,又办双方都明白的事情,这桩生意一下子做成了,说白了就是给他当二奶,我还能指望着嫁给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