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籍孝经全鉴(典藏诵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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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庶人章第六——百姓之孝,谨身节用奉双亲

【原文】

用天之道[1],分地之利[2],谨身节用[3],以养父母,此庶人之孝也。故自天子至于庶人,孝无终始,而患不及[4]者,未之有也。

【注释】

[1]用:顺应,依循,利用。天之道:指春温、夏热、秋凉、冬寒的季节变化,阴、晴、风雨、雷、电的天气变化等自然现象的规律,这里主要是指按时令变化安排农事,即春生、夏长、秋收、冬藏。道:规律,原理,准则。

[2]分地之利:指区分各种不同的土质、地势以及当地的气候,因地制宜,种植适宜当地生长的农作物,从而获得最大的收成。分:区别,分辨。利:利益,好处。

[3]谨身:指行为举动谨慎小心。节用:指俭省节约用度花费。

[4]患:担忧,忧虑。不及:指做不到。

【译文】

利用季节变化的自然规律,认清土地的高下优劣,行为举动谨慎小心,俭省节约用度花费,以此来孝养父母,这是普通老百姓的孝道。所以上自天子,下至平民百姓,不论尊卑上下,孝道是无始无终、永恒存在的,有人担心自己不能尽孝,那是从来没有的事情。

【简析】

庶人是指拥有自由身份的平民百姓,古代等级社会中最广大、最普通的一个群体,是最主要的生产者。庶人所从事的职业,有士、农、工、商之别,但本书将士之孝与庶人之孝分别论述,可见《孝经》的作者没有将士包含在庶人之中。我国自古就是一个农业大国,农业是最主要的经济生产,因此农民是庶民中的主要成分。本章不仅表明了庶人应尽的孝道,同时也对天子、诸侯、卿大夫、士、庶人的孝道进行了简单的总结,说明人虽有尊卑地位的不同,但事亲尽孝的心,是没有贵贱分别、没有终始的。

孝的内容十分丰富,不仅仅是一般所谓的赡养父母、孝敬亲人、悌友兄弟这些基本层面的东西,还进一步延伸到社会的每一层次人的岗位职责。所处的层次越高,孝道的内容越是重要,意义与价值越是重大,因此要求也越高,越是要堪为表率。

孔子不仅对前人的孝的理念作出继承,而且用自己的智慧加以总结与发展,这就是《孝经》之“经”的价值与意义。

【解读】

珍惜父母赐予我们的生命

孔子在跟曾子论孝的时候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曾子一直牢记着这一点,很注意保护自己的身体,“启予足,启予手!《诗》云‘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孔子在重病弥留之际,还叫自己的弟子小心地掀开被子,看看自己的身体可有什么毁伤,然后他引用《诗经》中的话,对弟子说为了保护自己的身体,不让父母忧虑,自己一直都是特别小心谨慎。

古往今来的孝子都特别注意爱惜自己的性命,不仅仅是因为求生的本能,也是因为要以完好的身体向父母交代。

古代宋国有个人特别孝顺,在父母生前,他每日都尽心尽力地奉养父母。父母仙逝之后,他因为过于哀伤,导致形销骨立,十分消瘦。大家看到他憔悴的模样,都纷纷称赞他的孝心。这件事传到了宋国国君的耳朵里,国君被这个人的孝行感动,于是赏赐了他很多财物银两。

这件事情被传开之后,许多人也想得到国君的赏赐,于是纷纷仿效那位孝子的样子,故意毁伤自己的身体,有很多人竟然因此而死。这些效仿者的行为实在是大错特错:一则皇帝犒赏孝子,是因为他真诚的孝心,如果众人想要模仿,应该是模仿孝子的孝心才是;二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为了财物而毁伤自己的身体,违背了孝的本意,与孝子的行为南辕北辙。自然,他们这样做也得不偿失。

在这一点上,晚清时期名臣曾国藩也是一个典范。

曾国藩(1811-1872年),初名子城,字伯涵,号涤生,宗圣曾子七十世孙。湖南省长沙府湘乡县(今湖南省娄底市双峰县)人,官至两江总督、直隶总督、武英殿大学士,被册封为一等毅勇侯。

曾国藩不但是一代名臣,还是一个孝子。父母在曾国藩的心中非常重要,不论是在外求学,还是在外做官,他都经常给家人写信,不让父母担心。

曾国藩在一封家书中说:“九弟前病时想回家,近来因为找不到好伴,并且听说路上不平安,所以已不准备回家了……儿子在二月初配丸药一料,重三斤,大约花了六千文钱。儿子等在京城谨慎从事,望父母亲大人放心。儿子谨禀。”

他知道父母最担心的莫过于自己的身体健康和处境,于是写信说:“我已经吃药了,我做事情会很小心的,请父母不要惦记。”短短的几句话,让父母心里有了着落。

咸丰八年(1858年),曾国藩的湘军在逐渐扭转劣势、气势如虹的时候,却不幸于三河之役惨遭覆没,曾国华(曾国藩之弟)、李续宾等将帅皆阵亡。曾国华的死,使曾国藩受到严重的打击,他对家族的未来更为担忧,遂决心与兄弟们同心协力,共同挽回家运。于是,他在信中告诫弟弟们三点:“第一贵兄弟和睦;第二贵体孝道;第三要实行‘勤俭’二字。”

道光年间,曾国藩还不过是个翰林院编修的穷京官,但他托人千里迢迢将昂贵的阿胶补品带回湖南老家孝敬父母。有一次,他得知母亲患了牙疾,但家乡的来信中没说这件事,曾国藩就特意强调下次来信一定详细告知病情,母亲过世的消息,让哀痛之极的曾国藩立即脱下官服,披麻戴孝。他由于归乡心切,不带行李,只带一名仆人,一赶到家便跪在母亲灵前痛哭。正当曾国藩为母亲寻觅安葬之地的时候,咸丰帝令其出山为朝廷效力,接到谕旨后,曾国藩想到母亲的灵柩尚未安葬,立即写折辞谢皇帝的命令,请求在籍为母守制尽孝三年。后在至交郭嵩焘的劝说下,曾国藩才应命出山,临行还特意叮嘱曾国荃、曾国华先在家为母守孝。后来,曾国藩一直为未尽孝心而深深遗憾。

“孝”字一直是曾国藩书信中强调的主题,更重要的是,曾国藩一生都能身体力行这个“孝”字。

令人敬佩的是,曾国藩不仅对生身父母尽孝,对乳母也十分孝敬。在其乳母逝世后,他写了一副“一饭尚铭恩,况曾保抱提携,只少怀胎十月;千金难报德,即论人情物理,也当泣血三年”的挽联,以寄托对乳母的怀念和哀思。这副对联运用韩信“一饭千金”典故作为铺垫,既恰如其分,又感人肺腑。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是父母给予我们的,父母的愿望就是让自己的孩子健康地成长,因此,我们每个人需要倍加爱惜自己的身体。

荀子论孝

荀子并不以孝道而著名,由于他坚持性恶论的人性说,其思想以“隆礼”为核心,因此,他把孝道仅仅看作表现家庭伦理的一般道德。但其论孝言论中的君重于父的观点却影响深远。

荀子在孝道问题上吸收了孔子的孝道观,形成自己独特的观点。在神权、君权、父权至上的社会里,臣子必须无条件服从君王的命令,子女必须无条件服从父亲的命令。荀子却认为,孝子应该慎重思考后,是非分清楚后才服从,这才是孝道。《荀子·子道》中说:“孝子所以不从命有三:从命则亲危、不从命则亲安、孝子不从命乃哀:从命则亲危、不从命则亲荣、孝子不从命乃义;从命则禽兽、不从命则修饰、孝子不从命乃敬。”荀子提出的“三不从”原则,强调孝子在听从时要深思熟虑,要以维护家庭利益为出发点。

但荀子同样重视“孝悌”观念。荀子学说的实践目标是“富国安民”,他认为“兴孝悌”是达到安民、安政的措施之一。但是,荀子孝道的特点是把“孝悌”纳入礼的范围之内,一切服从于“礼”规定。《荀子·大略》中说:“礼也者,贵者敬焉,老者孝焉,长者弟焉,幼者慈焉,贱者惠焉。”

荀子认为,作为人君的,要做到“以礼分施,均遍而不偏”;作为臣子的,要做到“以礼待君,忠顺而不懈”;作为人父的,要做到“宽惠而有礼”;作为人子的,要做到“敬爱而致恭”;作为人兄的,要做到“慈爱而见友”;作为人弟的,要做到“敬诎而不苟”;作为丈夫的,要做到“致和而不流,致临而有辨”;作为人妻的,要做到“夫有礼则柔从听侍,夫无礼则恐惧而自竦也”。这里,荀子对君臣、父子、兄弟、夫妇相互之间的人伦关系做出了规定,特别强调为父的要“宽惠而有礼”。

荀子也强调对父母的孝,不只是“养”,更要做到“敬”。《荀子·子道》中引子路与孔子的对话说:“子路问于孔子曰:‘有人于此,夙兴夜寐,耕耘树艺,手足胼胝,以养其亲,然而无孝之名,何也?’孔子曰:‘意者身不敬与?辞不逊与?色不顺与?古之人有言曰:衣与!缪与!不女聊。今夙兴夜寐,耕耘树艺,手足胼胝,以养其亲,无此三者,则何为而无孝之名也?’”意思是说,如果对父母的行为不恭敬,言语不和逊,面色不柔顺,即是早起晚睡,耕耘栽种,十分辛苦劳累来奉养父母,也不会成为孝子的。孝顺不但要奉养,还要尊敬。

荀子十分注重重视按“礼”来行孝。《荀子·礼论》中说:“礼者,谨于治生死者也”,“丧礼者,以生者饰死者也,大象其生以送其死也,故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始终一也”。荀子认为,丧礼就是用活着那样来妆饰死者,大致就像活着时那样来送往死者,对生和死都要按照礼的规定一样地对待。

荀子进一步说:“故死之为道也,一而不可得再复也,臣之所以致重其君,子之所以致重其亲,于是尽矣。故事生不忠厚,不敬文,谓之野;送死不忠厚,不敬文,谓之瘠。”荀子认为,对于“事生”和“送死”,如果“不忠厚”“不敬文”,就显得粗鄙、轻薄,于礼不合。

由此可见,荀子关于“孝”的一切主张,都体现出十分丰厚的人文精神,不论是“饰终”,还是“饰哀”“饰敬”,都是如此。

【典例】

曾参恪尽孝道

曾参(公元前505—前435年),字子与,又称曾子。春秋末年鲁国南武城(现山东省嘉祥县)人。曾参出身贫寒,一生经历坎坷,但终生讲求修身养性,主张“日三省身”。十六岁拜孔子为师,勤奋好学,颇得孔子真传。一生积极实践和推行以孝恕忠信为核心的儒家主张,传播儒家思想。

曾参以孝闻名,他不仅行为上恪守孝道,而且还有一套理论主张。他把孝分为三种:“大孝尊亲,其次弗辱,其下能养。”起初,由于在孔子门下受业学习多年,曾子已学有所成。那时,他家贫寒,为了奉养父母,他在离家很近的莒国出仕做了一名小吏。虽然俸禄只有几斗米,但是他仍然十分欢喜,因为能用自己所得供养双亲。当他成名之后,父母也老了,他就不再外出谋官。当时,齐国聘请他做相国,楚国委任他为令尹,晋国请他做上卿,都被他婉言拒绝了。直到父母亡故之后,曾子游历到楚国,才做了大官,出门百车相随,大队仪仗簇拥,高官厚禄十分显赫。但是,曾子却并不高兴。他常常面北哭泣,因为在他看来,官再高,禄再丰,父母已经亡故,无法再奉养双亲。父母无福与他一起享受到荣华富贵,实在令他内疚。

曾子孝敬双亲甚至到了愚孝的程度。

一天,曾子与父亲到瓜地里去锄草。一不小心,把瓜苗锄掉了好几棵。父亲看见曾子把瓜苗锄掉好几棵,气不打一处来,没问青红皂白,举起棍子,照着曾子的脑袋打来。本来,曾子稍一侧身,棍子就不会落在头上。但曾子想,自己错了,就让父亲打几下消消气,就没有躲闪,仍立在原地。这一下被打个正着,曾子被打倒在地,不省人事。这下子可吓坏了父亲,后悔自己出手太重。老人连呼带叫,揉了半天,曾子才苏醒过来。为了不使父亲担忧,曾子赶紧爬起,好像没挨过打似的向父亲赔不是。随后走进瓜棚,拿过琴来弹给父亲听,让父亲消气。

曾子不仅对父亲如此,就是对后母也是十分孝敬,甚至为了一点小事把妻子给休了。曾子的后母对他十分刻薄,一点恩义也没有,但曾子毫无怨言,像对父亲那样,孝顺备至。一次,他让妻子为母亲做藜羹,他的妻子一时粗心,没蒸熟就端了上去。曾子知道后,大为恼火,便立刻写了休书,将妻子撵出门去。知情人都认为太过分了,责问他说:“妇人犯了七出之条,才能休掉;藜羹不熟,这样区区小事,你为什么要因此休妻呢?”曾子说:“藜羹确实是件小事,但我叫她煮熟奉母,她竟然不听我话。这样的人,如何可以留下她呢?”然而曾子毕竟疼爱自己的妻子,为了珍惜夫妻感情,终身没有再娶。

石建孝父涤衣厕

石奋(?—公元前124年),字天威,号万石君,河内郡温县(今河南温县西南)人。西汉大臣,历经高祖、文帝、景帝三朝。他的四个儿子石建、石甲、石乙、石庆,都官至二千石。

石奋一家家教很严格,都以孝著称,对长辈非常孝顺恭敬。石奋和四个儿子都是二千石以上的官员,因此人们就称石奋为“万石君”。石奋经常告诫儿子为人要谨慎言语,要重视礼法,并能身体力行。

时值窦太后推崇黄老之学,认为石奋的不善言语、亲身躬行,正好能够对儒生的注重理论和外表言论产生打击效果。于是非常重视他,任命石奋的大儿子石建为郎中令,小儿子石庆为内史。

多年之后,大儿子石建虽然年事已高,头发花白,但仍然不忘孝顺父亲。他每过五天就离开朝廷回家一次,并在拜见完亲人之后,默默地亲自为父亲石奋洗换下的内衣,还为父亲冲洗厕所。他怕父亲知道了会认为这么做影响自己的工作,于是就千叮咛万嘱咐仆人千万不要让父亲知道实情。

石奋以身作则,教子有方,孩子们都很有出息,没有辜负父亲的苦心。大儿子石建即使身居高位依然对父亲悉心照顾,默默奉献自己的孝心,这种无私的孝是值得我们所有人去学习的。事务繁忙的高官都能每五天回家尽一次孝道,我们这些普通人又有什么理由以没有时间为借口推脱责任呢?

陈孝妇终养婆母

汉朝时,有一位姓陈的孝妇,她的名字无人知晓,但她的故事却在民间广为流传。

陈孝妇品行贤淑,在她十六岁时,便听从父母之命出嫁了。她的丈夫是一位孝顺之人,家境贫寒,与母亲相依为命,对母亲十分孝敬。陈孝妇嫁过去后,夫妇二人不仅恩爱互敬,还共同孝养母亲,生活充满了温暖与和乐。

不料好景不长,婚后不久,边关烽火四起,军情紧急,朝廷大量征兵,丈夫也被征召入伍,即将远戍边关。临行时一家人悲伤难忍,丈夫强忍离别之泪,对妻子说:“我今日一去,沙场茫茫,生死难料,万一一去不返,唯愿爱妻念夫妻情重,代我奉养年迈老母,这样,我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瞑目了!”

陈孝妇看着丈夫那期盼却又不安的眼神,马上应诺:“夫君请安心去吧,妾身定会生死不二,奉养婆母。”

母亲有了妻子的照顾,丈夫心上的石头也算落了地,便安心从军去了。从此,陈孝妇一方面尽心奉侍着婆婆;另一方面,也期盼着丈夫能早日回来,希望一家人再次团聚。

然而,天不遂人愿,数月后,边关传来噩耗,丈夫战死沙场。从此,婆媳二人相依为命。

丈夫去世之后,陈氏仍然一如既往地纺纱织布获取家用,全心奉养婆婆,日夜辛劳。婆婆感到媳妇的一片至诚孝心,虽然失去了儿子,心里也有所安慰。对陈氏,她也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关心照顾。

陈氏为丈夫守了三年丧,当守丧期满后,她的婆婆心疼她这么年轻就要守寡,心中不忍,便想让她改嫁。

陈氏哭着回答道:“媳妇听说,做人宁可为担负义而死去,不可因贪恋欲而生存。答应夫君之事,怎么可以不守信用,为人无信,怎能立足世间啊?我作为媳妇,侍奉公婆乃分内之事。夫君不幸先死,不得尽他为人子的责任,如今再叫我离开,便没有人奉养婆婆。假使媳妇为人不孝不信又无义,那还有何颜面活在世间啊?”婆婆见她如此坚定,不由得痛哭起来,从此再也不说让她改嫁之类的话了。

此后,陈氏更是尽心竭力在家侍奉婆婆,早起晚睡,日日夜夜辛勤劳作,坚持二十八年,一直到老人家八十四岁,寿终正寝。因为家中贫寒,陈氏为安葬婆婆,又将房产和田地都变卖了。此后,陈孝妇又终身奉守祭祀,完成了对丈夫的承诺,尽了她为人媳的责任。

恪尽孝道是封建统治者所提倡的,天子、诸侯、卿大夫、士等,身处上层社会的人固然应该宣扬孝道。然而,作为一个普通百姓,甚至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苦寒贫民,并且还受到过父母的冷落或家庭暴力,他们要不要遵守孝道呢?虽然由于经济条件的限制,他们不可能像高官显贵一样给父母最好的衣食,但是他们的孝心却要比显贵们有过之而无不及,陈氏的孝行就证明了这一点。

顾子通跪读父书

顾恺,字子通,三国时期吴国人。顾氏是三国时期江南的名门望族,素来门风醇厚,重视德义。作为汉晋间江东大族的代表,顾氏家族的人多数都有良好的修养。

顾恺正是在这样的家学背景下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加上其从小聪明机灵,又肯发奋学习,所以,十五岁的时候就因为孝廉闻名,当上了吴国的郡吏,后又晋升为偏将军。因为他性情刚毅,做事耿直无私,所以总会招致同僚的妒忌,他不屑与这些人为伍,便辞官回乡了。

他的父亲在别的地方任县令。顾恺非常挂念父亲,所以经常去信问候。

顾恺每次接到父亲的回信,都先沐浴并整理衣帽,摆放好桌子,放置好家信,然后才跪下来恭敬地阅读,而且还逐句地应诺,回答父亲在信中的问话;若是父亲生病了,顾恺就会对着父亲的信哭泣,伤心得话都说不出来!读完后再对着书信叩拜一次。

后来,父亲去世了,顾恺哀恸欲绝。丧事结束后,顾恺还在墙壁上悬挂起父亲的遗像,下设神座,供奉果品,从未间断,并且早晚跪拜追思。

在这种门风的熏陶下,顾氏子弟多践守道德,颇有厚道的君子风格,以至于从三国时期一直到唐代,顾氏家族一直是江东四大望族之一。

孝道没有高低之分,也无始终之别。凡是为人子女的,都应站在自己的角色上,尽其应尽的责任,大而为国为民,小而保全其身,都算是尽了孝道。只要把这一颗爱敬的本心放在孝亲上,做每件事情之前自然都会站在父母的角度考虑一下问题,时时念父母亲恩,也就不敢去做一些违法的事情了。因为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会牵连到无辜的父母、让父母担忧,这样,不但家庭方面会获得莫大的幸福,而且对国家社会的秩序稳定也有所裨益。如此世界大同的理想,也就不难实现了。

盛彦吐哺待慈母

盛彦,字翁子,西晋广陵(今江苏扬州)人。盛彦少年时代便很有才能,当时有一位叫戴昌的太尉曾以赠诗形式考察他,盛彦面对满座官僚文士,慷慨作答,没有一点理解错误的地方,受到文士们的赏识。

盛彦的母亲王氏非常勤劳节俭,不仅亲自操持家务,还时时督促盛彦读书识字,教他以礼待人。后来,由于过度操劳,王氏得了一场病,连眼睛也瞎了。家里许许多多的事都落在了盛彦身上,他一边帮母亲安排日常生活,一边拼命读书,他的才干也越来越受人重视。成年以后,官府鉴于他极有才名,多次征召他去做官,盛彦每次都是以母亲病势沉重而推辞了。每当谈到母亲双目失明,日常生活很难自理,重病缠身的情形时,盛彦就止不住悲伤,痛哭失声。他每天每顿饭都要亲手喂母亲吃饭,凉、热、咸、淡都是他先尝一尝,有时候,饭菜如果稍微硬一点,盛彦就自己先嚼一遍然后喂母亲。这样坚持了好多年,他母亲的病多少有一点好转。

母亲长年生病,女仆当然会受累,于是暗暗产生了怨恨的心情。有一回,盛彦外出办事,上午也没回来,那个女仆就生出了坏心,到屋子后面的菜地里捉了一些金龟子(吃植物根茎的小虫)的幼虫,放在瓦片上烤熟了给盛彦的母亲吃,还撒谎说是好东西。她吃了一些,觉得很好,就以为这确实是好东西,顺手捏了一点偷偷留了起来。后来,盛彦回家了,他母亲把烧熟的金龟子给他看。盛彦一看,立刻跪在母亲面前,哭着向母亲赔罪,深责自己照顾不周全,叫母亲遭罪。他母亲却安慰他:“这东西吃了也没什么事,我倒觉得眼前好像有点亮堂了。”盛彦一听,异常惊喜,打来一盆清水,给母亲轻轻擦拭,没一会儿,母亲的双目就能清楚地看见东西了。盛彦这时候以为当初错怪了女仆,竟然向女仆跪谢,女仆羞愧难当。由于盛彦孝顺母亲,善待仆人,家里越来越和睦了。

给父母锦衣玉食未必就是孝,孝是一分发自内心的至诚之情,一个真正的孝子对父母总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牵挂,他们懂得把自己最好的东西留给父母。如果在贫寒时能够做到“每食舍肉”,那么以后飞黄腾达了也不会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