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惊月安静地观察,发现山脚的山石陡峭崎岖,坑坑洼洼,不容易爬行,只要到达半山腰,便可以直接爬石梯登峰顶。
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到达半山腰有点难度,可对于黑社的金牌佣兵来说,这点难度,只不过是小耗体力而已。
所有人掂量完毕,预备着冲刺的动作,跃跃欲试。
随着门派弟子的一声令下,二十条瘦壮不一的身影像挣脱了牢笼的猎豹一般,急速地向山脚冲去,脚步划过的地方,犹如旋风卷过,烟尘滚滚,沙石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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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条石阶相连着,双侧是缕缕云雾,从下往上看,见不着地,从下往上看,平滑易行,实际上陡峭险峻,稍一不慎掉下去,粉身碎骨。
时间渐渐流逝,转眼间天色暗了下来,所有人成功地登上了石梯,而率先到达山脚的人速度疾快,可面对陡坡的山石,上爬的速度非常慢。
入夜静悄悄的,山上唯有粗重的喘气声和沉重的脚步声在交错着,当头身材最为魁梧壮硕的几个男人气喘吁吁,其余人早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全身汗洒如雨,秦惊月尽管耐力为众人之首,攀爬了半天,愣是双腿如灌了铅一样难以前行,靠着强烈的毅力,往上前进。
直到第二天早上,有人坚持不下去了,便大声呐喊出了“我放弃!”,即可被化作流光的门派弟子带走。
从山脚下看,石梯十分普通,实际上走在其中,像踏上了一条通天梯一样,抬头一望,永无尽头。
以平稳的速度夺在了前头,秦惊月回头一看,遥遥无尽的长梯,沿阶望去,有人磨破了膝盖和脚,所踏过的每一阶石阶,均布满了暗红色的脚印和血迹,血迹早已干涸,从山腰延至而上,狰狞而恐怖,十分刺眼。
比起刚开始的迅疾和勇猛,此刻所有人因为日夜不休的攀爬而体力消耗过度的虚脱。
第三天早上,人数持续减半。
秦惊月沿梯前进,一路上时不时的传来放弃和呼救声,她的速度平稳,依旧保持第一名的成绩,在正午时分,终于接近了顶峰。
被隐没在云雾里的顶峰上,摇曳着三支刺着金丝‘胜’字着大红旌旗,近在咫尺。
突然她的脚步一顿,随着一声刺耳的惊叫声从耳边传来,她的右脚被人给一只手给扣住,身体一倾,整个人往地上摔去。
抢夺?
念头一闪而过,她半眯着眼睛,目光冰冷冷地看向制止她脚步前进的人,是一只伤痕累累的小手,带着一股要把她拉下山的力道,正奋力地扣住她的脚腕,用力的往下扯。
“放手!”她冷喝一声,视线冷冷地钉在那只扣住她脚跟的手上。
“救救我!”虚弱的女声传来,带着急切的渴望和乞求。
秦惊月眉头一皱,看见一条淡黄色的身影,有点眼熟,正是在第一轮的灵根探测中,站在她身边的落选女子。
她双眼充斥着猩红的血丝,下唇挂着的大红血迹已经干涸,脸色苍白的毫无血丝,带着不甘坠落的坚定,直勾勾地盯着她,求生的欲望如同她五指紧扣在她的脚跟上般强烈。
“上来!”
她稍微缩回脚,伸出手搭在她的手背上,使尽全力将她从半坠在石阶外的身体给拉了回来。
“谢谢。”柳笙儿狼狈地躺在地上面朝地,虚弱的喘着气,对她浅浅一笑。
“不必。”
瞥了她一眼,秦惊月不再理会。
大红色的锦旗在风中剧烈的摇摆着,金色‘胜’字闪烁着淡淡的银光。
“啪!”的一声,她伸出的手,在距离旌旗的十厘米之外,骤然被人死死地踩在了粗糙的石阶面上。
男人的黑影压了下来,脸孔狰狞,脚板踩在她的手背上,狠狠地蹂躏,将旌旗夺在手里,猖獗着大笑道:“非我莫属!”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道将她推出了石梯,身体在厉风中紧急往山底下下坠,沿途的山石磕磕碰碰,将最后一丝意识给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