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市委办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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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雷林见他为难,叹了口气道:“你啊,迟早要让这个女人害死。”

爬了一天,又在山上吃了午饭,打了会儿牌才回来,大家都住市委办宿舍楼,只是不在同一幢,到了路口,大家正准备分手,一辆小车在他们前面停了下来。陈顺三人都是市委办出来的,自然熟悉市委办的车牌号,见是办里的,就特别留意,没想到下来的居然是钟佳,而且手上还拿着太阳帽,脸晒得通红,似乎去了哪里,风尘仆仆的。只见她在车边扭捏了半天,也不知道和车里的人在说些什么,半天也舍不得离去。

许绪老婆见了她,撇了撇嘴道:“这个骚包,也不知道又勾引哪个领导去了。”

陈顺脸色一变,许绪急忙拉了拉老婆的衣角。

许绪老婆一把拍掉许绪的手,道:“哎呀,你不知道,这女人,是电视台的一个什么记者,还是主持人,反正外面都说她是什么领导的情妇,而且还是市里大领导的情妇。呸,你看那神情,一副狐媚相,一看就知道准是一个狐狸精,有什么好嚣张的,说不定这辈子还嫁不出去呢。要是嫁得出去,那男人保准是个瞎子。”

许绪偷偷看了看陈顺,只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急忙呵斥道:“你这女人,怎么跟农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似的,这么多嘴,不知道的事情不要乱说。”

许绪老婆不服气道:“又不是我一个人在说她,你出去问问,只要是知道她的人,肯定都得这么说,指不定说的比我还难听呢。”

雷林老婆也帮腔道:“我好像也听说过,说是市电视台有一个女的,骚得很,工作不做,就知道陪领导,就是她啊。”

陈顺再也听不下去了,强装笑脸道:“我先走了。”说着,疾步离去。

等陈顺不见了身影,许绪才对老婆叹了口气,说道:“叫你不要多嘴,你偏要多嘴。那个女人就是陈顺的未婚妻。”

许绪老婆和雷林老婆顿时面面相觑,暗自懊悔不已。末了,雷林老婆道:“这事情就该让陈顺知道知道,反正没结婚,后悔还来得及。”

许绪老婆也道:“就是,就是。亏你们两个还是他的好朋友,也不劝劝。”雷林、许绪相视惨然一笑,摇了摇头。

陈顺回到家里,心里极不舒服,但还是强忍怒气。毕竟钟佳有她自己的生活圈子,自己不能完全强迫她按照自己的意思生活,想到这里,怒气消了些,但许绪老婆那句“什么大领导的情妇”还是让他耿耿于怀,虽然他并不认为这是真的。

门外响起了钥匙的声音,陈顺故作不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钟佳进了房门,见他躺在床上不动,就走了过去,撒娇道:“阿顺,我今天好累,你帮我按摩一下,我的脚都酸死了。”

陈顺原本想不理她,但又觉得过意不去,就道:“你去哪里了,脚这么酸?”

钟佳道:“还不是李常委,叫我陪他一起爬山来着……”

话还没说完,陈顺的火噌的一下冒了出来:“你不是说爬山伤皮肤吗?怎么又去爬山了?”

钟佳道:“那是因为李常委……”

陈顺冷笑道:“李常委,李常委,李常委是你什么人?难道比你老公还重要吗?究竟你是他的夫人还是我的夫人?对了,我们还没结婚,你也还不是我的夫人。”

钟佳见陈顺说话刺耳,顿时火起,心想:你陈顺要和我斗,还嫩了点儿。想分手,想休我,想给我下马威压在我头顶上,没门儿。当下,也冷笑道:“怎么,想和我摊牌了?看我不顺眼了?早干吗去了?现在不嫌晚了吗?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老婆,所有人都知道我给你戴了绿帽子,你知道了有用吗?告诉你,这辈子只有我甩别人,没有人敢甩我。你要是敢甩我,我告诉你,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陈顺向来最痛恨别人威胁他,见她如此嚣张,再也按捺不住,对她仅存的一点儿愧疚也荡然无存,冷笑道:“你威胁我?”

钟佳扬起自己尖翘的下巴道:“不信你试试看。如果你对我不好,我就到所有的常委面前哭诉,说你始乱终弃,说你作风不好,让你的仕途从此终结,并且一蹶不振。以后只要你谈朋友,谈一个我破坏一个,我会让她乖乖地从你的视野自动消失,让你这辈子都结不成婚,生不成儿子,让你从此断子绝孙,你信不信?”

陈顺没想到钟佳出口居然如此恶毒,气急,用手一指门口道:“你……你给我滚。”

钟佳冷笑道:“陈大主任,你等着瞧,你会为你今天说出的这句话感到后悔。”说着,将头一扭,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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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佳的事情已经是满城皆知,李眉儿对陈顺早已死心,也就无所谓陈顺知不知道钟佳和黄坚之间的事情,专心埋首电脑和“梦游”一起经营她的QQ乐园。

转眼又是几个星期,在这几个星期里,陈顺没有去找钟佳,原本,他以为钟佳离开两天就会回来,可是一个星期了,她还是没有动静。陈顺心想,两人的性格委实差得也太多,索性都冷静冷静,对两人也许都好。只是天气凉了,好在钟佳的厚衣服都在她原先的宿舍里,也就不担心她会不会着凉。

陈顺将钟佳的衣物用品收拾到旁边的单间,然后搬出自己被钟佳扫到角落的那些书籍和碟片,看着上面沾满的灰尘,一种久违的感觉让他对这些曾经心爱的东西颇感歉疚。他细心地擦去上面的灰尘,一本本码好,叠好,然后搬出CD机,放进一张碟片,躺在床上边听古典音乐边看书,感觉惬意极了。但是,他也知道,如果钟佳回来,他这熟悉而亲切的一切就必须重新归置到不见天日的一角,他忽然希望钟佳能够迟些回来。

这天晚饭后,陈顺走在市委宿舍楼旁边通往静心小湖的路上,自从有了钟佳,这条路几乎很少走了。钟佳喜欢热闹,喜欢到人多的地方,和她在一起,似乎除了逛街,就是喝酒应酬,还有就是朋友聚会。至于这条小路,他曾经带她走过一遭,但那一次她抗议得厉害,说是这条路太安静,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陈顺以为女孩子都胆小,从那以后就没再带她来过。

陈顺在静心小湖边停下,凉风习习,湖面波光粼粼,湖边绿柳成荫,他深吸了口气,心头顿时一片澄静,他在一处堤岸上坐了下来,望着远处那抹轻浮的薄雾陷入一片遐想之中。也不知坐了多久,待到陈顺被一阵凉意惊醒,天色已经黑了,只剩天上一轮金黄的月亮和三两颗星星寂寥地悬着。陈顺忽然伤感起来,记得今年的中秋节,是钟佳陪他过的,还约了一大群男男女女,跑到了敬缘山上看月亮,然后是喝酒,喝完了大家吵吵嚷嚷,还一起站在山巅之上将自己心底的苦恼都喊了出来。这让陈顺想到自己上大学的时候,只不过那时候和吴东东、刘能、李眉儿在一起,除了吴东东的呱噪之外,几声吼叫放在这儿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陈顺很少这样闹过,不过,那个晚上他喜欢那样的热闹,没有拘束,没有顾忌,虽然他还是没办法完全放开,但那晚的心情的确是愉快的。他也总算知道,如果要说和钟佳在一起,最大的好处是什么,那就是和她一起玩的时候,没有拘束,毫无顾忌,能让自己完全放松。

陈顺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在快接近宿舍楼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宿舍门口有一个黑影,那个黑影在门口呆呆地站立着,一动不动,翘起的发梢在夜风中飘拂着,看身形,好像是钟佳。

陈顺停住脚步,他希望钟佳明白自己和她之间还存在着许多差异,不可能一直都是自己在忍让,只有双方都后退一步,他们还可以继续走下去,而且走得轻松。就在这时,他看见钟佳举起手,似乎想敲门,但举起的手半天也没伸过去。陈顺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上去,站在钟佳背后,双手握住她的肩膀,道:“回来了,就进去吧。”

钟佳在外面飘荡了几个星期,见陈顺还是没有找她的意思,急了,也不甘心自己几个月的辛苦就这么付之东流,想了想,还是决定回来看看,此刻见到陈顺,眨巴着眼睛,眼泪就出来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陈顺看出来了,她的眼睛有点儿湿润。心里顿时感慨起来,他不知道钟佳在这几个星期里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心理斗争,他不相信在这近半年的相处过程中,钟佳对他会没有半点儿感情。

“我怎么会不要你?”陈顺轻轻拥着钟佳,“我们的新房还只装修了一半,那都是你的功劳。这些天,我没找你,只是想让你想清楚,我们的个性、观点都相差太多。要在一起,要过得幸福和谐,我们都必须作出一定的牺牲。我希望你能尊重我,我的事情交给我自己处理,难道你不相信我有能力处理得很好?”顿了顿,笑道:“你不会以为我真的那么糟糕吧?一点儿交际能力都没有?要真这样,那你可真就要考虑清楚了。”

钟佳也笑了,捶了陈顺一拳:“你就是差劲,害我为你白忙一场,死没良心的。”

回到房间,钟佳见自己的东西都被整进了小间,顿时哇哇大叫,狠狠地敲了陈顺一记后脑勺,笑骂道:“你翅膀硬了不是?真想休了我啊?”

陈顺笑笑:“哪敢呢,我是怕你到时候东西没了怪到我头上。”心里却叹了口气,你的东西可以搬出来了,我的古典音乐和书籍就得消失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收拾起来,只怕它们都难逃厄运,不出一个星期,它们准得要么散架,要么被扔进垃圾堆。和钟佳生活了那么久,多少也知道一点儿她的生活习惯,于是不待钟佳发话,当即就开始收拾东西。钟佳已经习惯了东西都由陈顺整理,就坐在床上晃动着双脚看着陈顺整理。

就在陈顺忙着收拾东西的当儿,手机响了,陈顺正要掏手机,钟佳一下从床上蹦了下来,抢过陈顺的手机,陈顺急忙说:“别添乱,可能是领导或是值班室的电话。”

钟佳嘟起嘴,眯着眼睛看了看,见上面显示是周凝兰,嘴里道:“什么领导,什么值班室,这么久都不找我,原来是有老情人陪着。”

陈顺一把抢过手机道:“什么老情人?”见是周凝兰,心想,最近好久没联系,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原来,前一阵子周凝兰将铺子交给店里的小妹看管,上广州看望孩子去了,没想到到了前夫家,已经是人走楼空。周凝兰立即拨打了孩子爸爸的电话,电话接通了,孩子的父亲一听说她是来找孩子,想和孩子见个面,立刻一口拒绝。让孩子听电话,孩子根本就没将她放在心上,没说上两句话,就不耐烦地将电话给了他父亲。周凝兰恳求了半天,说是只想和孩子见个面就走,前夫不耐烦,挂了电话,再打已是关机。周凝兰焦急万分,在广州待了好几天,找遍了自己知道的前夫可能去的地方,都没办法找到前夫以及他的新住所。找不到人和地址,连官司都没办法打,失望之极,周凝兰只好给前夫发了一条短信,给了他自己在滨海的住址,叮嘱他好好照顾孩子,这才伤心地回到了滨海。

刚回到滨海就听说陈顺和钟佳闹翻了,周凝兰一阵欣喜,以为这是自己的机会,一收工,立刻马不停蹄给陈顺打来电话,谁知道钟佳却在当天回来找陈顺,自己白白错失了良机。

简单的问候之后,周凝兰试探性地问道:“钟佳呢?”

陈顺道:“在一旁呢。怎么,有什么事情吗?”

周凝兰沉吟了片刻,心道:难道消息有误?嘴里却道:“你们没事吧?”

陈顺瞅了钟佳一眼:“没事,没事。”

周凝兰心中失望,只好道:“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们又怎么了呢。”

陈顺道:“就一点儿小误会,早没事了。”周凝兰挂了电话,钟佳立刻撇了撇嘴,道:“醉翁之意不在酒。”陈顺反驳道:“人家有张秘书长呢。你也别疑神疑鬼了,早点儿洗漱好睡觉,明天还得上班呢。”

钟佳不服气,嘟囔道:“人家嫌秘书长不够年轻英俊呢。还以为我看不出来,一双眼睛都在你身上瞟来瞟去,我看哪,只要是我们俩没结婚,她铁定不会死心。到时候,要是张秘书长怪罪下来,我看你主任也别当了,趁早滚蛋。”

陈顺见她吃醋的样子颇为可爱,戏谑道:“怎么,吃醋啦?以后你要再天天当我这个老公是摆设,我就找她去。”

钟佳捏了捏陈顺的脸蛋:“你敢!”当下,两人说说笑笑,一起收拾了东西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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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凝兰去广州的这段日子,张含每每回到家中就更觉寂寞与无聊。他希望接到周凝兰的电话,可是左等右等,每次手机铃响都带给他无尽的失望,实在没办法再等下去,就拨了周凝兰的电话,却不在服务区内,心中疑惑,不知道是不是手机没电,还是出了什么意外。一想到她可能和前夫复婚,心里就万分不是滋味。知道事不宜迟,得抓紧时间,将周凝兰娶到家里这才放心。好不容易等到周凝兰回来,立刻给周凝兰打了电话。

接到张含的电话,周凝兰还是有些犹豫,原本以为陈顺和钟佳分手,自己就可以有机会和陈顺在一起,没想到,陈顺居然和钟佳重归于好,那自己就已经没有丝毫机会了。但要她答应张含的求婚,她还是无法下定决心,因为她对张含委实没有什么感情,她可以当张含是陈顺的替补,但是她也知道,这样的婚姻没有什么幸福可言,而且对张含也不公平,没有人愿意自己是别人的替补,尤其是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

到了任一鸣的茶室,周凝兰一直考虑着怎么向张含开口,既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又不伤张含的自尊心。

见张含兴致勃勃地泡着茶,周凝兰想了半天,也没好开口,她端起茶,抿了一口,心里依然盘算着怎样表达,见她不作声,张含道:“怎么,茶不好吗?”

周凝兰笑道:“和你在一起,别的没学会,倒是将这嘴巴给学刁了。”

张含道:“这不叫刁,这叫精到。”

周凝兰嘿嘿一笑,道:“在滨海待久了,觉得有些憋闷,很想出去走走,到外面待上一段时间。”

张含道:“行啊,那我陪你去吧,反正最近一段时间没什么事情,我还有几周的休假,一起去吧。”

周凝兰急忙道:“到时候看吧,刚从广州回来,先休息休息也好。”

说到广州,张含忙问广州之行的结果。

周凝兰叹了口气,摇摇头将情况叙述了一遍,然后苦笑道:“秘书长,实话说吧,也不知道我这人是不是漂泊的命,原本想回来好好过一段平静的日子,可是,我还是放不下孩子,或许,再过不久,我会结束这儿的生意,再回到广州,一边做生意,一边寻找我的孩子,恐怕在那边得待上一段时间。秘书长,我看那块玉,你要另送他人了。”

原本周凝兰还没想立刻回绝张含,可是说着说着,就直接将自己的意思给表达出来了。不过说出来了也好,省得自己再犹犹豫豫。

张含沉默了一阵说:“其实,你也可以在这边结婚,然后再生一个孩子。这样不是更好吗?”

周凝兰摇摇头,说实在的,陈顺已经另有所爱,她留在这边实在是再没有什么必要,或许出去混混,倒是可以混出点名堂。

张含见劝不转她,只好道:“我的事情还是那句话,你再考虑考虑,反正现在快过年了,要出去奋斗也不差这一段时间。其他我就不多说了。来,我们以茶代酒干一杯。”

两人又喝了会儿茶,周凝兰就告辞了。这次,张含没有送她回家,而是自己一个人留在了茶室。

回家还早,周凝兰独自一人慢慢沿着河滨大道往前走,却见刘能一家子正迎面走来,忙停下来打了个招呼。

张利见凝兰一个人在街上散步,忙一把拉住她道:“凝兰,走,一起看我们的新房子去。”

凝兰正不知要去哪里,见她邀请,欣然前往。一路上四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闹市区一处新建的楼房跟前。刘能带着周凝兰等人坐电梯上了楼,最近楼价大涨,更何况这儿身处闹市中,距离重点小学、中学都比较近。周凝兰曾经听几个顾客聊起过现在的房价,自然知道它价格不菲,并不是一个工薪阶层的人可以负担。于是问道:“这儿的价钱不便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