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锦仪淡淡笑道:“不妨,不妨。”
汪志明见他并无大碍,转身朝朱八戒等人道:“朱庄主,依老叫化瞧来,定是误会啦——”
朱八戒走过去拾起那张照片,看了半晌,只觉那纸张材质颇佳,就是中土最好的匠人师傅也难以制作出来,而那纸张上的人不正是昨儿宴席上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子么?
他狐疑万分,实在猜不透这女子怎地进这纸张里去了,要说是某个画师画出来的,他定是不信,哪有画师将人画得如此惟妙惟肖?瞧这纸张上的痕迹,分明不是画出来的,他将那纸张递给汪志明,沉声道:“这事确实透着古怪,你瞧瞧再说!”
汪志明接过纸张一看,脸色立时一变。
贝锦仪瞧他脸色有异,忙凑上去一瞧,看了那照片一眼,失声道:“这不是跟昨儿我瞧的一样么?怎地芸妹子也给他装进去了?”
这话一出口,众人轰然起来,个个横眉竖眼朝周子寒怒目而视。
汪志明对这周子寒颇有好感,瞧来瞧去都不似什么妖怪坏人之类,有心替他开脱,道:“你方才说什么,什么昨儿跟你瞧的一样?你可莫要信口雌黄,害了周娃儿可不好!”
贝锦仪急道:“汪帮主,我岂敢骗你,昨儿……”当下便将昨儿所看的《风云》说与众人听了,只听得众人目瞪口呆,均道这妖和尚真是可恶,竟然活生生将人装进去。
周子寒听贝锦仪说完,对她的好印象大打折扣,自己救了她的命不说好话也就罢了,偏偏在这当儿落井下石。
再一瞧周围众人义愤填膺的模样,只觉这古人迷信思想还真是根深蒂固,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却给他们想得这般复杂,自己糊里糊涂挨了顿揍不说,还给他们如此怀疑,当下气往头上冲,也不理睬众人,却转头朝穴道仍未解开的朱冠杰望去,冷哼道:“朱冠杰,你有种!”
朱冠杰冷哼一声,不屑道:“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我真后悔没下手重一点!”
周子寒心知这事是误会,暗叹倒霉,原本只是说些气话发泄一下,并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事后也就罢了,哪知这朱冠杰还不知好歹,说出的话牛气哄哄的,周子寒哪里忍受得住,当即暴跳如雷地冲上去就抽了他个耳光,接着就是拳打脚踢狠揍,同时口沫横飞道:“你******有啥了不起,老子没招你没惹你,你就想下得了重……”
话未说完,旁边众人已冲上前拉开了周子寒。
朱冠杰挨了顿狠揍,偏又身子动弹不得,只能嘴巴上骂个不停。
朱八戒脸色铁青,虽说恨孙子不成器,但心里头对周子寒方才那番骂人的话语也有些不满,沉声道:“呃,这……这个,周公子,这点琐事还是缓一缓,你还是先将这个解释一下吧!”说着,指了一指汪志明手上捏着的那张照片!
贝锦仪这时也道:“周公子,你还是解释一下芸妹子为何给你弄进这纸张里去了?若是芸妹子真给你弄进去了,你就快将她放出来,呃,还有,昨儿我看的那些人均给你装进那个东西里面去了,你也将他们放出来吧。”
周子寒听她说完,大失所望,原以为她会帮自己说些好听的话儿,谁知却是这般,顿时心中有气,怒道:“什么放出来不放出来的,你个女人家不懂就莫要乱开腔!”
贝锦仪一听这话愣神半晌,已知他动了火气,登时颊上烫得如火烧,连耳根子也未能幸免!想反驳几句,可一想起自己方才的话语确实是重了一些,再想及他曾救了自己一命,而自己却不帮他,反而督促他放人,这着实有点儿过分了,当下垂头默然不语。
周子寒冷冷地看了众人一眼,却见个个竟也冷眼瞧着自己,那眼神中分明充满了疑虑和愤怒!尤其是那两个叫蓉儿和翠儿的小女孩儿更是捏着小拳头,似是随时要上来狠揍自己!
当目光触及那个叫蓉儿的丫头片子时,周子寒的眼里简直要冒出火来,若非她,哪有今日之事?当下朝她狠狠地剜了一眼,随即朝众人冷冷道:“这照片的事儿我不想解释,你们自个儿派谁去瞧瞧芸儿的房间?昨儿她睡得晚,怕是这会儿还未起来。”说罢,哼了一声,便撇过头去了。
那蓉儿这时又跳出来道:“我去瞧瞧。”
话音刚落,那叫翠儿的丫鬟也跳出来,道:“小姐,等等我,我随你一块儿去。”
那蓉儿也不答话,扯了那翠儿的小手,硬挤进门口围着的密密麻麻的人群,但见两颗人头耸动,不一会便隐没不见了。
屋内众人沉闷地等了片刻,却听那蓉儿尖叫起来:“啊呀,这位姐姐,原来你没给那妖和尚装进去呀!”接着便听一女子道:“小妹妹,你说什么呐,什么给那妖和尚装进去?”听那娇滴滴的脆音,自是司马芸无疑。
众人大惊,这小小房内顿时又轰然起来。
朱冠杰心系司马芸,高叫道:“司马姑娘,司马姑娘,真的是你么?”急忙奔到屋内众人面前,踮起脚朝人墙外张望。
周子寒看着他身子能动了,心道,你这小子跑得还真是快,方才不是给汪帮主点了穴么,怎么这么快就能动了?武侠小说里不是说点穴之后没个一两个时辰那是万万动不了的么?哦,是了,想是穴道刚给汪帮主解了,想及此,这才有点恍然。
这时,只听外间传来司马芸的回应:“朱公子,是我。哎,你们怎么这么多人呀,看稀奇么?哎,小妹妹,你,你慢些儿,干嘛一个劲儿地拉着我……”
只听外间那蓉儿口中叫道:“棒槌,板凳,你们两个小子让让,让小姑我进去……”
正哎呦连天哼哼的周子寒一听那蓉儿自称“小姑”,这丫头片子才多大点儿,这么快就成了小姑了,忍不住咧嘴要笑,这一笑,恰好牵动了脸颊上的伤势,只疼得他再不敢乱张嘴。
待司马芸给那蓉儿牵进来,屋内众人大呼了一口气,看来这司马姑娘并没给这姓周的装进那纸张里去,说不得方才之事还真是个误会,待会少不得要给这姓周的赔个不是来。
司马芸其实早就起来了,只是她那身男装昨儿浸湿之后一直未曾干,她又没有换身的干净衣服,是以一直待在屋里,只盼那身男装早些干了,好早些出去游玩。
后来,她听外间闹哄哄的,有心出来看个稀奇,可这样子又不好出去,只得耐心等着,好不容易等的那身男装干了,却听有人敲门叫自己,开门一看却是两个娇小的俏丽女孩儿,她正要问何事,却给她两个先问了些稀奇古怪的话儿,再接着便给其中一个女孩儿拉过来了。
朱冠杰见司马芸缓缓进来,眼前一亮,心里一个劲儿暗赞,如此女子,虽说穿了一身男装,娇憨妩媚不说,也平白地添了几分飒爽英姿,比以前自己所结识的那些柔若无骨的女子强得多了!
当下对她更加欢喜,谄媚地讨好她道:“司马姑娘,你没给这妖和尚装进去,那可是太好啦,我可担心着你呢!”
司马芸见朱公子问候自己,只觉他言语中颇为奇怪,说着便抬头打量着他,待见他脸上鼻青脸肿的,吃了一惊道:“朱公子,你脸上怎地成了这副模样了?”
朱冠杰见她如此关心自己,心里头一甜,有心打击周子寒,恶人先告状道:“还不是那姓周的打的,呃,对了,司马姑娘,那姓周的不是个人,你莫要跟他来往了,他会使妖法呢!”
司马芸听着这话如堕云雾,道:“什么啊?我可听不懂。对啦,你们怎么全跑到子寒哥哥的房里来了,莫非他……他走了么?”说完,她脸色大变。
那蓉儿拉扯着司马芸的手道:“司马姐姐,那妖和尚还在那儿呢!”她听哥哥叫这姐姐为司马姑娘,便知道她原来姓司马,这才改口叫了“司马姐姐”。
司马芸顺着她的小手朝那边一望,只见一个鼻青脸肿的和尚脸上正贴着几片膏药,微微一愣,随即便走近前去细细一看,不正是自己的爱郎子寒哥哥么?
一见他如此模样,当即狐疑起来,他怎地受了这般重的伤,依子寒哥哥神仙般的本事,怎会吃这般大的亏?再一想起朱冠杰那张脸,心有所悟,朝朱冠杰怒斥道:“朱公子,到底怎地一回事?”
朱冠杰面容一僵,他原以为自己一席话定会让她对周子寒有所警觉,料不到她竟突地冒出这番话来,红着脸讷讷道:“司马……姑娘,我……我……”
司马芸见他结结巴巴的一副样子,心知也问不出什么话来,当即朝周子寒问道:“子寒哥哥,是不是他先动手打的?”
周子寒叹了口气,心道,自己若是说是那朱冠杰先动手打的,怕是这绿柳山庄一家老少可要跟自己过不去,想不到昨儿个宴席上还言谈甚欢,今儿个就闹成了这样,算了,算了,自己活认倒霉算了,反正也是误会而已,又不是什么生死大事!
再说这事对他们来说太过匪夷所思,他们怀疑也纯属正常,想到此,对司马芸道:“没事没事,我自己不小心,今儿个起来就碰到墙壁了。”
旁边朱八戒汪志明众人听他如此言语,暗呼了一口气,同时对他的大人大量佩服不已。
司马芸见他眼神闪烁不定,分明说假,娇声嗔怪道:“子寒哥哥,休要骗我,哪有碰到墙壁满脸是伤的?你快说,到底谁将你打成这样的?我替你出这口恶气!”说着,一把抽出腰间缠着的九节鞭,在空中晃了几晃,大有大打一场的架势。
周子寒见她如此着紧自己,说动手就动手,一点儿也不含糊,心中感动得一塌糊涂,不过还是摇头,毕竟也不希望因一点小事跟人结怨,自己半年后大可一走了之,可她还在这里,岂不是要日日生活在恩恩怨怨之中?
当下忍着疼痛,上前拉住她道:“算啦,算啦,芸儿,你待我好,我都知晓,再说了,都是误会而已,咱们何必较真?”
司马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柳眉倒竖道:“这岂能算误会?子寒哥哥,你说,到底是不是姓朱的先动手打你的?”
见周子寒撇过头不答,正要再问,却听汪志明开口道:“难得周娃儿如此看得开,误会而已,咱们可别伤了和气。司马家的女娃儿,还是看开些吧,别将事情闹大了。”
贝锦仪这时也附和道:“芸儿妹子,周公子既如此说,那就算了罢,这事纯是误会。”
司马芸一听这话,心里头松动了些,道:“那好,既然如此说,那总得给我一个交代吧,莫不成总要让我误会下去?”说着,朝朱冠杰哼道:“姓朱的,你还待怎地,不说实话么?”
朱冠杰见她如此维护周子寒,眼中早已冒出了万千妒火,对这周子寒恨得咬牙切齿,不过,在心上人面前,总不能失态,憋着劲儿不温不火道:“确实是我先动手打的。”
一见司马芸脸上突地腾起一团黑云,心知要遭,慌忙又道:“不过,这家伙会施妖法,人人得而诛之,司马姑娘,你可莫真着了他的道儿。”
司马芸一听这话,怒道:“什么妖法妖法的,说得轻巧,这事分明是你故意的,瞧你把子寒哥哥打得,这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好不严重!岂能如此便算了?要不要我打你试一试?”
那蓉儿一见她那神色,便知她极是着紧那个妖和尚,只道她受了那妖和尚的控制,急忙拉住她道:“司马姐姐,你可莫要上了那妖和尚的恶当,他……他可真会妖法呢!”
司马芸见一个小姑娘拉住自己,耐着性子解释道:“小妹妹,他可不是妖和尚,他那也不是妖法!”
众人一听这话,这人用的不是妖法,莫非是仙法不成?
那蓉儿见她还是如此“执迷不悟”,急急地跺了跺脚,四下张望一阵,眼神瞟过朱八戒时,突地一喜,跑了过去。
司马芸正觉奇怪,却见那蓉儿要过朱八戒手里那张照片,跑回来递给司马芸道:“司马姐姐,你瞧,这妖和尚不是会妖法么,他将你的真身给装进去了,好控制你呢!这东西可是翠儿她在这屋子里搜到的。”
司马芸乍见自己的照片,失声道:“哎呀,原来在这里呀,我大清早起来可寻了好久呢。”
众人一听这话,心知事情糟糕之极,糟糕之极了,此事八成是误会了,各自摇头叹气一番,很显然,看她这样子,分明这东西是她的了,如此一来,这姓周的还真的给冤枉了。
那蓉儿仍不死心,又问了一遍:“司马姐姐,这……这真是你的么?”
司马芸不好给她一个小姑娘脸色看,点点头道:“自然是了。”
那蓉儿一听这,小脸儿现出古怪之色,随即小脸儿变得卡白起来,退后几步,默不作声。那翠儿这时已挪到她身旁,扯了扯她袖子,朝她吐了吐小舌头。那蓉儿回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安分些莫要嬉闹。
司马芸先前早已隐隐猜着了定是朱冠杰先下的手,否则周子寒也不会受如此重的伤了。不过,她万万想不到这朱冠杰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竟做如此龌龊之事,就算子寒哥哥有什么不对,可也不该将他打成这样啊?
虽然朱冠杰脸上也挂着伤,可跟子寒哥哥比起来,那可真是轻多了!当下朝朱冠杰冷哼道:“姓朱的,这事你待怎地解决?”
朱冠杰阴沉着脸,愤然道:“司马姑娘,你可得瞧清楚,我可是也给他打了好些拳,你瞧,这脸上也淤青着呢!”说着凑上脸示意给她看,接着又指着身上各处周子寒踢的脚印,续道:“还有这里,这里……”
司马芸哪有兴趣听他解释这些,摆手道:“少来跟我解释这些,若非你先下重手,岂会有今日之事?”
说着,语气陡然变冷道:“姓朱的,今日我就教训你一番,给子寒哥哥出气!”说着,跃上前来,当着众人的面儿“啪啪啪”扇了朱冠杰三个耳光,听那脆响的声音,显然下手极重。
异变陡起,人人都惊呆了!都万万没有想到司马芸竟这般大胆妄为,说做就做!
周子寒瞧见这副情景,自然也是目瞪口呆,随即感动得泪水盈眶。渐渐地,他对这司马芸的性子有了更深的认识,以前只局限在娇憨可爱敢爱敢恨这一层面上。
如今,却多见识到了她的敢说敢做无法无天。不过,这并不影响周子寒对她的好感,毕竟这小妮子是为了自己才动手的,说什么也得护他周全!
朱冠杰也不知怎地,司马芸扬手朝他扇来,竟然不闪不避,这当儿竟一动不动,就傻傻地呆着,一副一脸不置信的神色!
“杰儿——”朱德全一见朱冠杰如此模样,只道是他给打得傻了,当即冲上前去,扶住他,焦急地道:“杰儿,你……你没事儿吧?”
朱冠杰双眼无神,父亲就在眼前却恍若未见一般!显然尚未恢复过来。
朱德全转过头来,朝司马芸咬牙切齿道:“小贱人,你找死!”说着,手已从朱冠杰身上撤了回来,身子一闪,已近到司马芸身前,右掌闪电般已当头朝司马芸劈下!
异变又起!空气中的沉闷与压抑教人有些喘不过气儿来!
周子寒急得不行,想不到这朱德全功夫竟也如此高明,一言不和就动起手来了,显是因爱子受了刺激,要找司马芸寻仇了!
而司马芸呢,脑袋儿却正撇到另一边儿去了,显然尚未反应过来。
眼见司马芸便要当场给毙命,周子寒哪里还顾得了许多,司马芸若有事怎对得起自己?当即从座位上起来,施展幻影术奔到司马芸面前将司马芸推开!
“砰!”
那呼呼掌声像是雷声一般,显是这一掌凝聚了朱德全毕生功力!击到了周子寒背上时,但听骨骼吱嘎吱嘎声响,显然已击断了些骨骼,只听周子寒惨叫一声,当即面色灰白委顿在地,片刻之后,嘴角儿溢出了血红色的液体来!
“子寒哥哥!”
“周娃儿!”
“周公子!”
司马芸汪志明贝锦仪三人一见此状,齐声惊呼起来!
司马芸给周子寒一推身子正好躲开了朱德全那一掌,可周子寒就倒了大霉运了,这一掌正好实打实地击打在了背上,旧伤未复又添新伤,从未修习过武学心法的他如何抵挡得了,那身子像是灵魂出窍了似的,空余下一个空架子,软绵绵地就倒下了。
司马芸见周子寒为了救自己而落成重伤,心里别提多难受了,扑上来不住地摇晃周子寒的身子,泪流满面地凄然道:“子寒哥哥,你别吓我啊,子寒哥哥……”
“芸……芸儿,你……你扶我起来!”周子寒给她摇醒后,忍着胃中不住地翻腾,吃力地道。
司马芸见他醒来,喜极而泣道:“子寒哥哥,你醒来便好,醒来便好!来,我这就扶你起来!”
周子寒给司马芸扶起来后,却听耳旁传来呼呼声响,颇觉奇怪,寻声抬头一望,却见汪志明正与朱八戒朱德全两人相斗正酣,想必是汪志明见朱德全还待下重手这才阻挠,而朱德全又远非汪志明对手,是以朱八戒也上前相帮。
三人周围的众人却是不住地后退,好些人都挤出屋外去了,给房间腾出了一片空地来。
周子寒身受重伤,哪里有心思去理会他们打斗,朝司马芸费力地道:“芸……芸儿,你快去将我的背包取来,随后咱们离开这狗屁绿柳山庄,再不来了!”
司马芸早已暗责昨儿自己不该执拗地硬要周子寒留下来,这当儿出了这事,实在是万万没有料到,现下周子寒提到此事,恨恨道:“好!子寒哥哥,这狗屁绿柳山庄咱们再不来了,待我给你取了你的背包就离开这里!”
说着,便四下打量一眼,一见那床头正好放着黑色背包,当即跳过去将那黑色背包取了过来。
周子寒见她将背包取了过来,连忙吩咐道:“拉开……拉开拉链,取出夹层里的那个小盒子,我要服一片药,不然,这身子跑起来也不利索。”
司马芸昨儿就曾见过那个盒子,是以找起来并不费力,很快就在那个夹层里将那小盒子取了出来,递给周子寒。待见周子寒努努嘴,示意自己没有半分力气,当下歉然地妩媚一笑,只把周子寒瞧得晕乎乎的。
经过今儿这么一个曲折,周子寒对司马芸是彻底的了解了,娇憨可爱,敢爱敢恨,无法无天,敢做敢当!
当然,他对司马芸的好感较以前也更深了,若说以前他对司马芸还保持着丁点距离,那么现下他再也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了,毕竟自己是个男人,也需要人世间的纯真爱情!
尽管自己半年后要返回后世去,但是为什么就不能拥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真爱呢!即使日后返回后世,也好有个深深的回忆。再说了,只要自己不去破坏历史的进程,与人谈情说爱想必也没什么要紧。
接过司马芸递过来的药片儿,周子寒朝司马芸微微一笑,而后者也报以开心灿烂的笑容。周子寒将药服下之后,过得片刻,伤势已好了个完全,那脸上的伤也全都消肿了。
周子寒早就嫌贝锦仪的膏药碍事,只不过先前碍于众人在场,不好拒绝她的好意,是以并未服用自己所带的药片。这当儿由于对贝锦仪有了嫌隙,哪里还肯再贴她的膏药,当下一抹脸便将脸上的膏药全扔到了地上。
司马芸见他身子已然能活动,喜不自胜地拉着他的手,问道:“子寒哥哥,我们这就走了么?”
周子寒轻轻拍了拍她的小手,凑上去吻了她额头一下,笑道:“是的,芸儿,我们这就走!有什么问题么?”
司马芸完全没有料到他竟如此温柔地吻自己额头,小脸儿登时通红,羞涩地道:“有人瞧着呢!”说着,眨着睫毛儿偷眼朝身侧的贝锦仪瞧了一眼。
周子寒顺着她的眼神望去,却见贝锦仪正满面通红地望着自己和司马芸,周子寒与她眼神一接触,贝锦仪便慌忙低下了头去不敢瞧他。
周子寒对她半点好感也无,冷哼了一声,将背包背在身后,朝司马芸道:“芸儿,咱们走罢!”
贝锦仪听到这话,微一愣神,随即抬头问道:“周公子,你们要走了么?”
周子寒并不理她,牵了司马芸的手便朝门口走去。
贝锦仪追上前去,挡在两人面前,抿着嘴朝周子寒道:“周公子,你……你真的恼我么?”
周子寒冷笑一声,道:“哼,我可不敢恼恨你这忘恩负义的峨嵋派女侠!”说着,再不理她,牵了司马芸的手便要走。
司马芸瞧得颇为奇怪,实在想不透周子寒与贝锦仪到底咋了,昨儿还好好的,今儿就成了形同陌路的人了,有心想问个究竟,可手儿给周子寒拉着,身子只得随他而走,那些要问的话儿只得吐口唾沫咽下肚子里去。
周子寒牵着司马芸柔嫩的小手,本待趁着事态尚未扩大悄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以免自己和司马芸日后卷入无穷无尽的恩恩怨怨之中,可一看打斗正酣的汪志明三人,周子寒心里头直发毛。
这屋内空间如此狭小,要出去谈何容易?恐怕还未走到门口,就已给他们三人发出的凌厉掌风给劈着了!
周子寒苦笑不已,想不到如此狭小空间内,三人竟能斗个酣畅淋漓不亦乐乎,各人这份功力修为果然有些不简单!
目光再缓缓移向门口,却见数十道惊讶的目光正盯着自己,周子寒诧异之后便恍然,这些人显然是惊讶自己受了朱德全那般重的掌伤,竟然这么快就行动如常了!
尤其是那个站在前排的蓉儿和翠儿两个小丫头片子,正掩着小口,不住地摇头,睁大着圆眼瞧着自己,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
周子寒对她俩恨之入骨,若非她俩今日搞出的这事,哪里会弄成这个样子?当即狠狠地剜了她俩一眼。那蓉儿翠儿两女见他射来阴冷的目光,只觉像是一把利刃似的插入自己心窝子,均忍不住浑身一颤。
周子寒得意地冷笑一声,随即从那蓉儿翠儿两丫头片子身上收回目光,又瞧向屋中正激烈打斗的三人。
朱八戒虽年事已高,照理说身子已早就不是很灵活了,可你一见他身子闪腾得那般利索,出指也是那般狠辣快疾,便可知他的武学修为也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实在不容人小觑!
反观朱德全,虽然正值壮年,但由于自身那份功力尚未修炼到他老子朱八戒的那种境界,是以打斗起来反而不如朱八戒那般轻松惬意。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若按常理来看,汪志明一人与两人相斗必定要吃大亏,可你只要仔细瞧场中打斗情景,便知那汪志明的功夫有多了不得了!
只见他身形闪腾间,那一双肉掌不住上下翻飞,有攻有守,拍,打,推,挡,拈等手法一一施将出来,不但让人看得眼花缭乱,而且还挟带雷鸣般的掌风声,在气势上确然已占尽了上风,叫人看了忍不住要喝彩!
周子寒不想跟人结怨,早就不想再待下去了,是以没有那个心思再瞧下去,朝三人叫道:“汪帮主,朱庄主,朱先生,你们都停手了罢!”
正打斗中的三人一听周子寒的声音,只觉中气十足,齐齐“咦”了一声,随即收手后退几步,撇过头来纷纷打量着周子寒。
汪志明虽也知晓周子寒有点本事,可也诧异道:“姓周的娃儿,你没事了?”
周子寒素来对他颇有好感,方才能及时出手阻止朱德全进一步伤害芸儿,那就说明了一切。当下笑道:“谢汪帮主费心了,不过是受了点伤,小儿科而已,现下我的身子已经OK了。”
众人脸色古怪,不知他所言的那个“小儿科”和“OK”是何意思,不过都猜想应是海外的一种方言,大概跟中土的“好”差不多,是以均未询问。
汪志明三步当作一步,踏上前近到他身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后,不住暗暗称奇,同时伸手过来不住地摸摸捏捏,讶道:“你这娃儿真的有妖法不成?受了那般严重的伤,竟然一点儿也没事!”
周子寒给他一阵捣弄,也并不以为意,笑道:“我哪里有什么妖法?”说着,露出感激的神色来,道:“汪帮主,我们相识不久,几番接触下来,可谓交浅言深。今儿蒙你出手相帮,我真的是感激不尽。”
汪志明摆了摆手,歉然道:“哎,说起来还是老叫化儿的不是,若非昨儿我要你们来这里,恐怕也不会出这档子麻烦事儿了。”
周子寒忙安慰他道:“不妨事,不妨事的,这样的事情谁也预料不到,汪帮主你就别挂念在心了。”
汪志明听罢点了点头,接着便见他面容扭曲,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来,张口欲说却又没说。
周子寒察言观色,已知他有什么话憋着,当即笑道:“汪帮主,你有什么话儿,就直截了当的说了吧,但有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汪志明道:“那好,也并非什么大事儿,只不过是想让你和朱庄主他们化干戈为玉帛,别因小事儿结怨。”
周子寒听罢,自是求之不得,正待说话,却听身旁的司马芸哼哼唧唧道:“要化干戈为玉帛并非不可以,但得让朱德全那老不死的先来道歉,否则,这事儿……”
周子寒一听这话,心里头那个恨呐,司马芸你这小妮子就不能安分点儿么?净给我添乱!瞧你说的什么话儿,也不经过脑子好好想想,一点儿也没有水准,要让朱德全道歉也就罢了,干嘛还带个“老不死的”。
当下使劲儿捏了她的小手儿,接着又趁她话未说完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示意她别在说下去了。
司马芸见他射来阴冷的目光,也知自己说错了话,可自己也没说错呀,正待争辩,却见周子寒又一道冷光射来,嘟哝了一句“凶什么凶”后,忍住了不再争辩。
果然,只听一声闷哼从那朱德全口中传来,接着便听他愤然道:“你这小贱人嘴巴放干净些,若非你出手打杰儿他,岂会有方才之事?”
司马芸一听这话,气得俏脸儿绷得紧紧地,正待反驳他几句,手心一紧,原来是给周子寒紧握了一把,只听周子寒抢先道:“朱先生,今日之事,谁都有过错,但我也不想再过问什么是非了,希望你也放开些别跟我和芸儿为难。我们立即告辞便是!”
“不送!”朱德全撇过头冷哼道。
周子寒听他语气冰冷,心中有气,不过也懒得理会他,朝汪志明拱手道:“汪帮主,今日之事,劳累你了,我好生过意不去。现在我要走了,日后若有机会相见,我们再好好畅谈一番。”
汪志明唏嘘道:“姓周的娃儿,言重了,言重了。老叫化儿还有些事儿要办,无法与你同行,我好生过意不去。你待会上路时,可得一路小心些才是,现今正值乱世,兵荒马乱的,可别出了什么差池。”
周子寒笑道:“汪帮主客气作甚,没什么过意不去的。汪帮主的话,我一定随时谨记在心,不敢忘了。再会了!”说完,撤了拉着司马芸的手,朝他抱拳一下。待汪志明也抱拳回礼,这才朝司马芸道:“芸儿,咱们走罢!”
离庄匆匆走了小半个时辰,两人回头顾盼之际,已渐渐瞧不见那绿柳山庄半个影儿了,这才放缓了脚步。
这会儿,周子寒司马芸两人正拉着手儿,并肩缓缓漫步在一条山间里的小道上。两人虽说给今日这件事情一闹,心里头多少憋气,但是感情上却一日千里,可谓有失有得相得益彰了。
两人并不说话,只是沿着这条小道儿走着,或许是两人并没有什么话儿要说,也或许是两人都很怕羞,也或许是两人都想保持着这份甜蜜的沉默,反正谁都不先开口。
司马芸自幼习武,多少沾了些江湖豪气,平日里很少有那种女儿般的娇态,可自认识了周子寒之后,这种娇态慢慢地显露无遗了。给周子寒拉着手儿,开始还颇不习惯,尤其是在绿柳山庄里,只把她羞得脸蛋儿红红的,可现下一出来,光天化日之下又无人瞧着,那种羞意渐渐去了。
走着走着,司马芸突地叫了起来,道:“哎呀,子寒哥哥,你看前面,哎,瞧见了没有,那儿有好多美丽的花儿呢,呃,瞧,还有好多只花蝴蝶儿在飞呢!走,咱们去那边。”说着,拉着周子寒的手便往她所说的那边奔去。
周子寒给她拉着边奔边叫道:“我的好芸儿哎,你慢些儿成不?别闪了脚!”
两人奔至近前,不由得眼前一亮!
面前这是一块临着悬崖边的葱郁草地,草地上红的花儿绿的叶儿交织在一起,在这清晨和柔的阳光照耀下,显得颇为娇艳欲滴煞是好看,叫人瞧见了立时便会心怀大放。尤其是那飞来飞去的花蝴蝶不住地招展着翅膀,更是吸引着两人的惊喜的目光。
这时,却见一只色彩斑斓的花蝴蝶儿飞到两人近前,驻足到两人脚下的一株植物粉红的花蕊上,那对翅膀儿缓缓地扇动着。两人兴许从未见过这样大胆又美丽的花蝴蝶,喜得两人蹲下身来仔细瞧了。
那花蝴蝶儿也察觉到有人来了,翅膀突地加速扇动起来,作势便要飞走,吓得两人慌忙憋住气不敢乱动,就是连个屁儿也不敢放,当然,确实都不敢放!
好在那花蝴蝶儿颇也有几分胆色,像是知晓周子寒两人不会对自己咋地似的,竟又停了扇动,慢慢地停在了那花蕊处。
司马芸撇过头来,欣喜地朝周子寒道:“好美的花蝴蝶儿呢!呀,子寒哥哥,你瞧着我干什么?”
周子寒给她一下发现自己像个色狼似的盯着她,脸上一红,讷讷道:“我……我哪有?”
司马芸扑哧一声,娇笑着啐了他一口道:“哼,当我不知道么?娘亲说得对,你们男人呐,就是爱口是心非!”这一颦一笑竟瞧得周子寒心神荡漾不已。
过了一会儿,司马芸指着那蝴蝶儿雀跃道:“子寒哥哥,你瞧,这蝴蝶儿还真的是美极了呢,若是我也能变成这样美的蝴蝶儿,那该多好呀!每天自由自在地飞呀飞的,别提多惬意多舒服了!”
周子寒凝视着她这雪白如玉的左侧的俏脸,怦然心动不已,再一回想方才在庄子里,她那般维护自己,无论是哪个男人都会感动得一塌糊涂,现下一见她这般娇美动人,哪能不越看越爱呢?
司马芸见他半晌不答自己的话,有些奇怪,偷眼瞧他一眼,却见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盯着自己的脸庞,当下羞不可抑起来,红着脸道:“子寒哥哥,你……你没事儿罢?”
她本来想说“你干嘛还看着人家”,可转眼一想,这么一说不是让子寒哥哥以后再也不敢看了么?何况,子寒哥哥能这样看自己,八成是欣赏自己呢!是以当下便改口了。
周子寒给她的这番话惊醒,嘿嘿干笑几声,道:“没事儿,没事儿。”
突地,他想起一句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那句诗词来,当下吟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吟到最后,突地醒起这句诗不过是沾了个蝴蝶两字而已,根本就不应景儿,不由得有些脸红耳赤起来。
司马芸突地听他作起诗儿来了,颇有兴致地问道:“子寒哥哥,这诗词儿到底是什么意思儿呀?我只觉得最后一句儿好听呢,呃,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这话儿好有韵味呢!”
周子寒听她说没听懂方才诗句的意思,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道,真是的,自己没事儿干嘛朗诵什么诗歌,险些在她面前丢了面子。
见她投来询问的目光,怎会忍心拂逆了她,当下笑着将这首诗的大意解释了一番,随即打趣道:“想不到你连唐代诗人李商隐的佳作都不知晓,这可是太令我奇怪了。”
司马芸脸刷地红了,垂头讷讷道:“人家人家从小都是舞刀弄枪的,哪里学过这些文绉绉的诗词儿。”
周子寒恍然,拍着额头笑道:“怪不得,怪不得呢!”话一出口,却见司马芸脸红更盛,瞧着跟地上的红花儿一般。
周子寒瞧得呆了,只觉心中有个强烈的欲望,在驱使着自己的身子往司马芸靠去以一亲芳泽,可嘴唇刚一靠近司马芸那羞红的脸蛋儿,脑中突然闪过龙教授等人的身影来,立时便惊醒了,连忙摆正了身形。
感觉到周子寒的嘴唇,即将亲到自己的脸庞,司马芸羞不可抑地慌忙闭上双眼,等待着周子寒那凑来的一吻,红扑扑的脸蛋儿,说不出的秀美,仿佛在朝周子寒发出无声的鼓励和邀请……
原以为幸福即将就在眼前,可时间缓缓地流逝,始终感觉不到周子寒的嘴唇,心中不由得好奇,缓缓睁开了双眼,撇头一瞧,却见周子寒正愁眉苦脸地呆在那儿,不由得大为失望。
两人经过方才那么个小插曲,均觉有些尴尬,是以均不好开口说话。
周子寒其实心里头颇为后悔,他从来都没有接触过女人,方才那么好的机会,竟给自己放弃了,真是可惜,现在尴尬局面已成,再要香嘴儿,怕是不成了。当即干咳一声,撇过头去,却见那只蝴蝶不知何时已扇动着翅膀飞起来了,正渐渐远去。
周子寒正觉可惜间,脑中灵光一闪,喜形于色地朝司马芸笑道:“芸儿,我送你的那个播放器,你可曾一直在听?”
司马芸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疑惑道:“我一直在听啊!”
周子寒喜道:“那你听过那首《两只蝴蝶》没?”
司马芸摇着头道:“你那播放器里我听了个遍,从来都没有听过《两只蝴蝶》这首歌儿。”
周子寒听她如此说,估计自己没有存档,也不深究,当下笑嘻嘻道:“我给你唱一遍,你看好不好?”
司马芸拍着小手儿喜道:“好呀,你唱唱,我听着。”
周子寒见她如此喜欢,当下取下了背包扔到地上,随即便站了起来,试了一番嗓子,这才深情地唱道:“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亲爱的,你张张嘴,风中花香……”
哪知刚唱到此处,司马芸竟欣喜地叫道:“哎呀,原来是这么个歌儿,我早就会唱了呢!”说着,竟也跟着周子寒唱了起来。
两人这么一合唱,登时来了兴致,变着法儿来一个唱了一段儿另一个接着唱下一段儿,你来我往的唱得好不高兴,到得后来,两人竟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起来,唱到动情处……
“芸儿,我……我喜欢你!”周子寒突然拉住了司马芸的手,终于鼓起勇气表白了。话一说完,只觉脑子晕乎乎的,什么龙教授,什么任务,什么和氏璧全都抛在了一边,只剩下最原始的欲望——我需要这个女子做我的女人!
“好一对狗男女,终于给本少爷找着了!”一个冷冷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这一字一句像是刺心的利剑,传入正情动不已的周子寒司马芸两人耳中,均觉阴森森地令人遍体生寒!这声音熟悉之极,正是朱冠杰所发!两人立时惊醒过来,随即骇然跳起身来。
周子寒将衣衫不整云鬓散乱的司马芸护在身后,随即撇头望去,却见朱冠杰正站在面前,双眼爆射出凶光,手里的长剑在日光下闪着阴冷的白光。
朱冠杰冷冷地注视着周子寒,哼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做这等猪狗不如地苟且之事,真不知羞耻为何物!既如此,就让我宰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话音一落,只见他突然窜起身来,那右手的一柄长剑正朝周子寒胸前袭来!周子寒给他撞破好事,心神大乱,尚未恢复过来,全然没有防备,这一剑如何避开得了,想躲也是来不及了!
“铛!”
一声金属相交的脆响后,周子寒的眼皮儿忍不住一颤。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哪知那长剑并没有触到自己身上,定睛一瞧,却是背后的司马芸伸过来的九节鞭格挡开了朱冠杰那一剑!
朱冠杰怒火攻心刺来那一剑,用尽全力攻来,并没防备到司马芸会来抵挡自己的长剑,待感觉到双手发麻时,已觉不妙,猝不及防下便往后仰去。
不过,司马芸也没讨了好,那一剑力道实在太猛,她又未尽全力,是以握着九节鞭的手发麻不已。
司马芸恼他撞破自己的好事,又见他竟敢刺杀自己的爱郎,心中恼怒之极,恨声道:“朱冠杰你这王八蛋,我杀了你!”说完,跳上前去,九节鞭已展开,往朱冠杰横抡过去。
周子寒见司马芸方才护住自己,挡得有些吃力,心疼万分,对这朱冠杰恨之入骨,恨恨道:“朱冠杰,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妈的,要斗就光明正大的斗,背地里偷袭人算哪门子英雄好汉?”
朱冠杰剑法果然了得,几个回合便迫退了司马芸,只听他狞笑道:“本少爷看你往哪里跑,哼哼,先收拾了你这妖和尚,再去收拾司马芸那个贱人!”说着,奔上前扬起剑朝周子寒急急刺来!
周子寒这回早有准备,施展幻影术一闪,先前站立的原处已不见了他的人影!
朱冠杰长剑已到,却刺了一个空,心中的骇异自是不小,暗道周子寒这妖和尚果然透着几分诡异,慌忙转头四处找寻周子寒的身影,却见他正在自己的身侧不远处俯下身子提起了那个黑色包袱。朱冠杰也不答话,那柄长剑当即脱手,只听“嗤”地一声竟破空朝周子寒飞去!
“啊——”
周子寒惨叫一声,那柄长剑虽并没有刺入他背后,但由于朱冠杰施了十成劲力,威势着实不弱,那剑尖一触着周子寒背心,周子寒登时觉得剑尖所触肌肉疼痛万分,像是受了千钧一击般,一时吃力不住,当即晕了过去,软绵绵便倒!
“子寒哥哥——”
正待攻向朱冠杰的司马芸见周子寒倒地,也不知是死是活,心中慌乱,连忙弃了朱冠杰朝周子寒奔去!
朱冠杰一见自己的长剑竟然没有没入周子寒的脊背,微微一愣,正狐疑周子寒是不是练就了什么金刚不坏神功,却见周子寒很快就倒下了,心里这才一宽,随即冷笑一声:“贱人,纳命来罢!”说着,身子一纵,几个起落,便冲到司马芸身前欲从背后下手偷袭。
“住手!”一声娇斥声划空而来!接着便见悬崖边的一处巨石后面窜出一个女子身影。
朱冠杰转过头来,一见那女子,愣神道:“咦,贝姑娘,你怎地也在这儿?”
那女子原来却是贝锦仪!
贝锦仪柳眉倒竖,冷哼道:“你这卑鄙小人,今日不教训你一番,日后岂非要继续为非作歹无法无天了?”说着,长剑横握胸前疾步冲来!
朱冠杰心神一凛,冷笑道:“好呀你,原来你也是这妖和尚的姘头,怪不得这么帮他!来吧,本少爷全都解决了你们!”
贝锦仪面若寒霜,怒道:“胡说八道什么?想找死么?”
朱冠杰并不答话,冷笑一声,也疾步迎上前朝贝锦仪冲去,待近到离贝锦仪还有数米距离时,眼前闪过一道剑身阳反射而来的阳光,心里一惊,匆匆朝贝锦仪面门挥出一掌,凭着感觉连忙又闪动着步法跳到左侧去了,正好躲过贝锦仪刺来的那柄长剑!
贝锦仪反应不慢,一见手中长剑落了空,已有了警觉,待见他挥来一掌,接着便觉掌风送来,忙撇头及时躲开了去,不过绕是如此,粉脸上仍有些如刀刮一般的疼痛!
不由得暗赞一声他绿柳山庄的掌法果然有些了得,当即收摄心神,再不敢大意,一招一式出得信手拈来,攻守兼备,毫无半分做作之态,不一会儿,便将朱冠杰迫得手忙脚乱!
朱冠杰与贝锦仪甫一交手,便知贝锦仪果然有两下子,不论是招数还是打斗经验都比自己厉害得多了,自己好些次想要耍点小诡计诱她上当,都给她瞧出来了!而自己呢,却不得不小心她越来越凌厉的剑芒!
又支撑了片刻,便觉若是这番再斗下去,万一司马芸那贱人醒悟过来,也加入过来参战,本来就处于下风的自己如何是两人的对手?那时必定必败无疑了。既然斗不过,就得动点脑子尽快想个法子脱身才是!
“朱冠杰,你个卑鄙小人,我要你狗命!”这一声娇斥声却是发自司马芸!
话音一落,便听身后哧哧之声传入耳际,显是那九节鞭破空发出的声响。朱冠杰登时暗叫苦也,自己与贝锦仪相斗本已处在下风,司马芸这贱人现下加入了来,自己可是万万难以抵挡了。
当下心神一凛不敢大意,凝起内力听风辨形,便已听清楚了那鞭头所击方向,当下一矮身,竟刚好躲过了那鞭头。
司马芸冷笑一声,内劲再一吐,那鞭头竟硬生生止住了去势,像是有灵性一般,转而打了个弯儿朝下而去,只听“啪”地一声,那鞭头正好鞭打在朱冠杰的阔背上!
这一鞭可以说是司马芸千锤百炼出来的绝技,要知道,这九节鞭最难练之处,便是这九节鞭鞭头的去势与劲力最为不好控制,而且还得确保九节鞭在飞舞之时不会打到自己。
司马芸是个女孩子家,按理说不该寻这等器械作为自己的武器,可她偏偏对这九节鞭情有独钟,可见万事不可以常理来看待。她费心思浸淫这九节鞭有十来年,自是异常纯熟了。
你看,那九节鞭在她手里,鞭头不住地上下翻飞,灵活多变,可收可放,叫人瞧得眼花缭乱叹为观止。正是应了那句话:抡起似车轮,舞起似钢棍!
朱冠杰手里长剑早已脱手,没有了长剑这样的防身武器,单凭一双肉掌如何能成?何况,他的一身本事都浸淫在一柄长剑上,现下失去了长剑,就好比老虎失去了爪牙,毕生功夫自是打了极大的折扣!
这当儿背部受击,忍不住吃痛哀叫一声“唉哟——”,对司马芸更是恨极,咬牙切齿道:“你这千人操万人骑的贱人,本少爷一旦捉了你,定要使尽千般手段将你折磨死!”
司马芸听罢这等难听的话语,俏脸儿刷地一下黑了,那心中怒火更是一把不可收拾地烧了起来,当下娇斥一声:“淫贼找死!”
说着,大踏步近前,一抖手里的九节鞭,那九节鞭鞭头的攻势已比先前更加凌厉狠辣更加不可琢磨——只见那九节鞭鞭头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摆动,速度也已然明显加快,显露出了九节鞭霸道至极的气势。
朱冠杰一见这架势,心知司马芸这贱人的怒火已起,定要跟自己拼命了,当下也不敢大意,收摄心神开始不住躲闪。
可是,纵然躲过了司马芸那鞭头的攻击,一旁的贝锦仪的长剑也是长了眼的,冷不防地就会瞅准机会朝自己攻来,逼得朱冠杰手忙脚乱险象环生,很快便中了两女的招儿,落得个披头散发不说,周身衣衫还给划成赤条条的,各处伤口处的鲜血汩汩地不断往外冒,早已染红了内里的衣衫!
司马芸见他如此狼狈模样,大感惬意痛快,手里的九节鞭使得更加得心应手,哼哼道:“淫贼,今日你的死期到了!”
朱冠杰拼了命抵挡一阵,渐渐感觉体力不支起来,心道,若是再过得一会儿,怕是必败无疑,现下得快快脱身才是,要找这两个贱人寻仇,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
心里主意一打定,当即提气叫道:“你们两个对付我一个,算哪门子英雄行径?也忒不光明正大了,要斗就一个一个地来!”
司马芸停了挥舞九节鞭攻击,嘲笑道:“我们都是女子,做不做英雄都无所谓,更何况对付你这卑鄙小人,何必管那光明不光明正大不正大了?”说着,撇头朝贝锦仪道:“锦仪姐姐,你说是么?”
贝锦仪笑道:“芸儿妹子说得极是,对付这等卑鄙小人,何必讲什么光明正大?”说着,语气陡然变冷,朝朱冠杰阴森森道:“朱冠杰,还不跪地求饶么?是否非要等到死时方肯跪地求饶?”
朱冠杰先前给司马芸那几句嘲笑话挤兑过来,脸上已青一阵白一阵,再一听贝锦仪道出要自己跪地求饶的话来,胸口一口火气上来,正待上前再斗,可眼神恰好瞟到右侧地上正昏迷不醒的周子寒,心念一动计上心来!
当下按捺住冲动,做好防范姿态,同时朝司马芸贝锦仪两女不紧不慢道:“要本少爷跪地求饶,也不是不可,不过得先让少爷我服气才是,你们两个斗我一个,我哪里是你们的对手,只要你们两人一个一个地跟我打,我只要输与你们任何一人一招一式,自会跪地求饶,而且还是心甘情愿,日后见着了两位也会躲得远远的不让两位瞧见。两位,如此可好?”
司马芸哪里肯如此轻易就饶了他,怒道:“少假惺惺的,你这淫贼没有半点正经,今日若不杀你这淫贼,难平我心头之恨!”说着,便要踏步上前再斗一场。
贝锦仪见状,连忙拉住她,劝阻道:“芸儿妹子,听姐姐一句话,饶过他一条小命就是,别杀他了,跟绿柳山庄结怨了可不好。”
司马芸天不怕地不怕,哪会将一个绿柳山庄放在眼里,冷哼道:“那绿柳山庄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个弹丸之地,我爹爹动一动嘴皮子就能将它给吞没了。他今日伤我子寒哥哥,说什么也不能叫他溜了!”说着,娇斥一声:“淫贼,看招!”
贝锦仪心知她说的倒不假,现今的青峰十六寨在司马豪的统领下,地盘日渐扩大,在江湖上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要灭掉这小小的绿柳山庄确实很容易。
但是,现今正值天下大乱,正是赶走蒙古鞑子的好时机,为了大局着想,天下豪杰理应摒弃旧怨团结一致起来,岂可因小事再次卷入江湖是非恩恩怨怨之中?现下既然教训了这卑鄙小人朱冠杰,也就成了,何必闹大了。
当下又叫住司马芸,解释道:“芸儿妹妹,你且慢些。”
司马芸见她两番阻挠自己,心中颇有些不耐,哼道:“锦仪姐姐,你干么老是帮这淫贼,他是你相好么?”
贝锦仪脸上一红,横了她一眼道:“胡说八道什么?”接着,语气放软,道:“芸儿妹子,你若是杀了他,万一这事给你爹爹知道了,你爹爹说不定会……”说到这,便收口不说了。
司马芸疑惑道:“我爹爹会怎么?”说着,俏脸儿一横,哼哼道:“我才不怕他呢!”
贝锦仪多少了解了她的一些性子,知她吃软不吃硬,当下又道:“你不怕你爹爹,姐姐我甚是佩服你的胆量。不过,你好好想想,周公子他那般广大的神通,本可以将小小的绿柳山庄收拾了,为何方才没有收拾呢?”
司马芸冷哼道:“还不是因为他不想惹事儿?”
贝锦仪笑道:“这就是了,他不想惹事儿,其实说白了,就是不想与人结下什么恩怨,那你又何必违逆了他的意思呢!放这家伙走罢,得饶人处且饶……混账朱冠杰,你竟敢下此毒手!”说着,双肩耸动,朝朱冠杰急速奔了去。
司马芸正待奇怪,撇头却见朱冠杰不知何时已挪到自己的子寒哥哥身旁,正举剑往子寒哥哥心口刺下去呢!司马芸又惊又恐,身子像是给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只是嘴里失声惊呼道:“不要——”
原来,朱冠杰见贝锦仪司马芸两女正在争论,不曾瞧向自己,心头一喜,知机会来了,当下慢腾腾地挪着步子,不弄出半点儿声响,不一会儿便挪到周子寒身旁。
贝锦仪司马芸两女一时大意,哪里注意到这等情景。若非贝锦仪方才不经意地一瞥正好瞧见,恐怕还不知他正在行凶呢!
朱冠杰狞笑不已,眼前这个妖和尚虽然有点儿门道,但还是太不经用了,现下不就晕乎乎地躺在地上么?哼,妖和尚,胆敢跟我抢女人,活得不耐烦了么?现下,我就取了你的小命!
想到此处,手里长剑已扬起,剑尖正对着周子寒的心口,正准备刺下,哪知耳朵却响来一声炸雷,心一慌手一抖偏离心口了稍许刺得偏了!不过,令他惊异的是,这周子寒竟然刀枪不入!
心念急转间,这才醒悟到先前那一飞剑也没有刺入进去,估计这周子寒真的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只是不会运用罢了,当即准备寻周子寒软处再刺,可眼晕之中突地晃入一柄亮闪闪的利剑,当即收手去挡那利剑,可惜却没挡住,原来贝锦仪变了招儿,那剑尖正朝自己胸膛右肋刺来!
朱冠杰心知完了,这一剑来得实在太过迅疾,要挡住根本就不可能,正准备闭目待死,却突地醒起,反正要死了,不如拉上周子寒这妖和尚垫背,他既然刀枪不入,那本少爷就将他踢下这悬崖边去,还摔不死他么?
心中恶念一打定,当即使劲飞起一脚,朝地上昏迷不醒的周子寒踢去。刚一踢过,右肋便中了剑,痛的他立时晕厥了过去。
贝锦仪眼疾手快,一见周子寒给踢飞了起来,而飞的方向正是那悬崖边,急叫一声:“周公子——”
当即纵身向前扑向周子寒,正好抓住周子寒胸前的衣领。贝锦仪虽知前方便是悬崖,可并无半点儿惧怕之色,足见她有几分不逊于男儿的胆色。
贝锦仪见抓着了周子寒的衣领,不由得暗自窃喜抓得及时,正要使劲将周子寒扯回来,却发觉糟糕之极了。原来朱冠杰那一脚实在踢得异常猛,周子寒给他踢中后去势非常快疾,虽然给贝锦仪及时抓住,可惜也没用了!
没过片刻,贝锦仪周子寒两人便落到悬崖下去了!
司马芸这时已回过神来,陡然见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冲到悬崖边要去救两人,可两人已落下去了!司马芸大叫一声:“子寒哥哥——”慌忙便探头朝悬崖边下方望去,却见周子寒贝锦仪两人正快速地降落,随即便隐没于缭绕的淡淡云雾里,再也瞧不见了!
不一会,这座山头,只听见司马芸阵阵撕心裂肺地喊叫声:“子寒哥哥——子寒哥哥——子寒哥哥——”
周子寒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第一感觉便是自己躺在一处极度冰冷的地方,而自己周身的皮肉却是疼痛得很,像是千百只蚂蚁爬在自己身上叮咬。
他自中了朱德全那一剑后,虽并没出血,可人却晕厥过去了,是以脑中的记忆仍停留在与司马芸相处的那一时间层面上。这一醒来,他的心中第一个念头便是自己的芸儿,是以不顾嘴巴干渴得快要冒烟,嘶哑地四下呻吟道:“芸儿,芸儿,芸儿……”
可是迷迷糊糊叫了半晌,竟然没有半点回应!
他心一慌,以为司马芸离开自己独自离去了,当下猛地睁开眼,却见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心再一惊,以为自己双眼瞎了,当下吃力地将双手凑到眼前来,连番几下眨动却隐隐约约地瞧见了双手的影子,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双眼并没有瞎,而是现下正处于茫茫的黑夜,是以看不见周遭情形。
可现下自己在哪儿呢?双手四下乱摸一阵,却是摸着冰凉之极的石头!他登时明白过来了,原来自己正要死不活地躺在在野外巨石上呢!
咦,奇怪,自己怎地躺在这里呢,我可是记得当时自己正和芸儿在一块草地上欣赏花蝴蝶儿啊!当下晃着脑袋拼命地回忆一番,脑海中这才渐渐有了个模模糊糊的印象来……
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呃,记起来了,自己当时不是俯身提背包的时候,背部突地中了一个尖锐的物事重击后晕厥的么?对对对,定是这样,定是这样!我可记得当时朱冠杰那家伙正在自己背后呢!
他娘的,定是他个****的搞的鬼了,自己背后所中的尖锐物事么,定是他手里的那柄长剑无疑了!不过,自己可记得当时所立位置是一片草地啊,怎地自己现下处在这块巨石上呢?
周子寒费尽心思想了半天,就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当下也就放弃了又去想别的事。他初涉爱情,是以接下来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司马芸的安危。
他担心司马芸就在自己身旁,是以张嘴又喊叫了半天,可依旧没有司马芸的回应,不由得一阵泄气,到得后来,估计司马芸要么独自离去了,要么给那垂涎她美色的混账王八蛋朱冠杰掳走去了,是以也就没浪费力气再去叫喊了,毕竟自己体力有限,一旦自己身子骨好了,定要去找那混账王八蛋报仇雪恨。
对了,也不知背包还在这附近没有?若是在的话,可得尽快取了背包里的药服下了才是,省得受这无穷无尽的皮肉痛苦。当下双手慢腾腾地挪动着摸了摸四周,尽是些沙石,并没有摸着自己的背包。
现下他受了重伤,最希望的是尽快服下背包里的药品,是以强忍着身体揪心的痛苦,小心翼翼地爬起身来,可胸腔就是偏偏不争气,这会儿又吱嘎地响了一下,绕是周子寒有了准备,也忍不住惨叫一声“哎呦”,身子又躺下来了。
好在他有一股子韧劲,失败了又尝试着起来,一连尝试了好几次,这才好歹坐了起来。可就是平素这么简单的事儿,他现在竟累得脸红脖子粗气喘不已。
周子寒休息了一阵,待气力平复了,这才忍受着浑身剧痛在巨石上爬着四下摸索起来。摸着摸着,突起感觉摸到一件熟悉之极的东西,咦,好像是一块布料!
周子寒心中诧异,连忙再顺着不料往前摸去,却是摸着一个躯体!再一往上摸,却是摸着了软绵绵的一团突起,心念一转,顿时醒悟过来,这身躯体必定是女子无疑!
醒起自己手还放在她胸脯上,心里一惊,连忙将手缩回来,周子寒愣神之后,突地狂喜不已,扑上前去摇晃着那女子躯体,不住叫喊道:“芸儿,芸儿……”
这一扑,实在是猛烈了点,一下又牵动了胸口断裂的肋骨,疼得他直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