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这样“戏说”20世纪的中国模特:这是一个美女如云却又让中国男人英雄气短的时代。这个美人时代,和男人无缘。
可以说,中国男模是和中国女模一起诞生的。假设我们是以1989年作为起点,在十多年的不平凡的历程中,女模特一个个大红大紫,如日中天。且名模辈出,新星不断。而男模中真正具有专业水准的模特,有人说充其量不超过20名。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更多地听到的是,胡兵领军中国男模穿梭在被女人垄断的T字舞台上。
的确,中国模特业十几年的发展,也一再表明:不是中国男模“怜香惜玉”或“礼让三分”,而是他们根本就不曾有机会成为人们视线中的焦点。他们在花团锦簇的女模特中间的形象总是显得那样单薄,在艳丽照人的女模特的星光辉映下,他们更多收获的的是苦涩和尴尬。似乎,他们永远走不出为女模特做陪衫的阴影。
美丽的中国女模统领和主宰着美仑美奂的T字舞台,为无数渴望成功的女孩树起了一座座造梦的样板。而中国女模可以说是妩媚的鲜花、高贵的女神、时尚的品牌。她们身上那五彩斑斓的色彩、光怪陆离的服饰和神秘高雅的气质自然会在各种场合下,吸引着许许多多好奇的眼睛。
中国男模真的没戏了吗?中国男模何时能走出低谷,浮出水面?
眼看就要跨世纪了,中国模特界突然刮起了一股扑天盖地的“男模”热潮,男模的黄金时代到来了
1.中国“帅哥”什么样
不知是由于几千年中国封建社会男耕女织的农业文明形成格局的影响,还是受传统文化中崇尚女性内美的古训作怪,中国男子一直徘徊在大众审美意识之外。就是说男人与霓裳王国无缘。似乎完美的男人,应该是阳刚之气多于似水柔情。
力量曾经是男子汉的骄傲象征。乔丹、刘易斯等体育明星得天独后的英气和男性之美,永远是人类追求的美好境界。所以,他们常常将身体语言中最为重要的发达肌肉、楞角分明的骨骼、虎背熊腰般的体形展示在我们面前。而女人则需要通过时装来传递出她们的成熟性感和温柔高雅。
应该指出的是,中国男模中有很多人,在从事模特业之前,都是运动员出身。如胡兵曾是赛艇运动员、胡东是皮艇运动员、穆江曾是击剑运动员。他们退役后仍然保持着良好的身体条件,无论身高,还是体形都是一般人不可企及的。于是,在一定意义上说,他们是中国男子标准体形的化身。
但是,也许谁也无法否认我们今天所有的审美趣味,已经和以往大不相同了。人们生活在一个不要流汗、不要费劲、更不要力量,相对来说柔弱的环境之中。中国的“帅哥”多是一种“奶油味”十足的小巧玲珑的瘦弱男孩儿。而我们的主体媒介又在不时地推波助澜,你比如各家电视台的综艺节目中的男主持,多是一些身材体形瘦小如同发育不良的男孩子,他们以伶牙利齿,照样迷倒一大片观众。而威风凛凛的阳刚十足的剽悍男子,却不大可能走上舞台。
这也难怪,这是一个柔和的时代,却也是一个矛盾的时代。时代发展的趋势使自动化代替了人力,人们根本用不着一切和力量相关的东西,用不着用肌肉来显示力量。城市被雌性化,男人也被异化和柔情化了。
在男人中“万宝路”几乎没什么人再去抽了,原因是这烟太硬。于是,男人和女人一起享受“柔和七星摩尔”——如果女人也抽烟的话。但抽烟被视为不高雅,被主体媒介称之为“烟民”后,便不会赢得人们的好感。在各种场合里,到处是“禁止吸烟”的提示,可是没有几个人跳出来,主张干脆关掉烟厂——那可是环境“污染源”。一方面商家靠着那些不高雅的“烟民”们掏腰包创汇,而政府指望着税收。而另一方面我们的媒介却又大张旗鼓地对吸烟者、掏腰包买烟者,进行人格抵毁,谩骂他们是“烟民”。
这是不公平的。难道不是吗?几乎在很多领域,对人的称谓,出现了让我们真的找不着北的感觉。走猫步的叫模特,写东西的叫作家,唱歌跳舞的叫艺术家,玩经济的叫企业家,动手术刀的医生,开出租的叫的哥,杀人越货的叫强盗,掏钱包的叫小偷,等等;唯有以下几种人,记者自己也找不着北——“创造”不出一个新词。种地的约定俗成叫农民。可把抽烟的叫烟民,炒股的叫股民,上网的叫网民或网虫,就带有“歧视色彩”了,也真的有点涮人的味道了。就如同那个突然间被我们叫顺了嘴的词——“前苏联”一样。说解体前的苏联时,常有人这么用。其实不然。苏联就是苏联,没有前后之分。大概是去年,曾有人在《南方周末》上写过这类的文章。
不知创造“烟民”一词的人,想过没有。既然谁都知道烟雾百害无益,污染环境,何不关了烟厂,并在各大商场禁止卖烟?既然不想尊重别人,何不叫那些抽烟者“烟鬼”更痛快?
当然,现在能显示男子汉豪气的大海碗喝酒的情景,也只能是在电视剧中看到了。端起大海碗狂饮,人家不说你是贪杯吗?中国需要强悍的男性形象。
问题是斯文儒雅是以征服强悍雄壮为代价的。施瓦辛格的光芒已经淹没在菜昂纳多这样的小男生的风采之中了,而当社会已经进入到新世纪的时候,失去了崇高指向的人们集体地一起变得风花雪月起来,总不是什么好事吧?
然而,在现实生活中,男性魅力和迷人风采的依据有哪些呢?也就是说中国“帅哥”是什么样的?中国出色的男模,会起到一种怎样的示范效应呢?
有人根据中西方男子的体形特点,归纳出中国男子标准体形的基本数据标准。标准体重应该是身高减去100乘0.9,身体的中点应该在股骨的大转子部位,肩膀宽度应该等于身高的1/4,胸围应该等于身高的1/2加5厘米,腰围小于胸围15厘米,髋围等于身高的1/2,大腿围小于腰围22.5厘米,小腿围较大腿围小18厘米,足颈围小于小腿围12厘米,手腕围小于足颈围5厘米,上臂围是大腿围的1/2,颈围等于小腿围。
以上数据只是理想中的男子体形所具有的,并不意味着完全符合了以上标准,才算得上一个美男子。应该说,在现有的中国男模中,大多数还是符合这个标准的。
从逻辑上说是这样,但男子美最重要的是气质和个性。除了体形健美之外,潇洒有仪态、高尚的人格、优雅的谈吐,才是最完美的。
最有说服力的恐怕是分布在西部非洲地区的尼日尔博罗罗人,他们是西非富拉尼人的一个分支,也是世界上三大人种之一。至今仍然过着几乎与现代生活隔绝的原始部落游牧生活。尽管他们的生存条件艰苦,但他们却热爱生活,追求着美。博罗罗人每年都要赶着牛羊到尼日尔中北部的印加勒地区为牲畜进行“盐疗”,并在那里举行一次“男子选美”活动。
夜幕降临时,所有的博罗罗人都要聚集在临时居住点的一块空地上,围成一个圈子,大家在羊皮鼓欢快节奏声中跳舞。青年男子们穿着最美的服装,进入圈中,一边跳舞,一边展示自己的美。
由于博罗罗人生活在萨赫勒荒野中,所有男女的穿着都是用当地生产的靛蓝色的土布制作的衣服。因此,他们他们要求男子的服装必须得体。他们判断一个男子美不美的标准,主要是看他们的身体、牙齿、头发、眼神、以及脸型。修长结实的身材是美男子的首要条件,其次是要有一口雪白的牙齿和一双威武的眼神。博罗罗人经常用当地的一种植物来不停地清洁牙齿,以保持牙齿的洁白。他们还将浓密油光的头发辮编成细长的形状。他们佩戴着色彩艳丽做工精细的用剑麻叶编织的遮阳帽和刀鞘华美的大砍刀,以及项链、护身符、羊皮包等。在圈中舞蹈的男子不时地要瞪眼亮相,伴随着激越的舞蹈节奏来显示自己的刚毅坚强的神态。
博罗罗人的男子们,经过一个晚上的舞蹈,由现场的年轻女子来决定谁是美男子。年轻的姑娘们会为自己中意的男子,发出欢呼声。而中选的男子就是博罗罗姑娘们激烈竞争的对象。
博罗罗人重视男子之美的风俗,与其原始宗教信仰有关。男子汉的力量之美既是一种原始崇拜,又是一种生命力的生动感受。
2.中国男模的艰难起步
长期以来,中国男模处于一种“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尴尬局面。原因是多方面的,但男模的配角地位,几乎没有太大的改变。如果从1980年国内第一支时装表演队——上海服装公司服装表演队成立之日算起,男模就已经成为其中不可或缺的一员了;而要从1983年5月1日,中国时装模特第一次正式对外公演算起,男模也是功不可没的。就是说,我国的男模是和女模一起诞生的。
尽管男模也曾和女模们一起走在五光十色的T字舞台上,可是在花团似锦的艳丽女模面前,他们却像是一只只跚跚学步的“丑小鸭”,纵有激情,却难有大的作为。这也难怪,从大众心理角度看,女模们大多艳惊四座,神采奕奕地走进我们的视野;而男模们则不同了,人们要求他们在成熟与稳重中、内涵与外在分量中,看到他们所塑造的硬汉形象。
其实,这是不大公平的“竞争”。就是说,女模特多是以媚美作秀,与现实生活也多有实际距离;而男模则应该表现出一种最为自然的形象,他们承当的是一种时尚的示范作用。久而久之,男模便陷入到一种进退两难的境地。与同台竞美的女模特相比,他们从来就没有一夜成名的经历,也少有掌声和鲜花。从一开始,大众审美趣味就是只关注女模特的崛起,而忽略男模特的存在。当然他们自己也知道这种性别差异是他们自身所不能解决的现实问题。
一年又一年,他们不得不屈居在女模特大红大紫光环笼罩下生活。他们并没有因了模特这份职业,而多了些许张扬。与女模特相比,反差之大,是常人不可想象的。在多数男模中,他们的出场费收入,也只能勉强地维持体面的生活。他们甚至不可能将模特作为其第一职业,服装表演往往是他们的业余工作,他们的主业还是公司职员或兼职运动员。他们无法和模特经纪公司签约,只能有活干才去跑龙套地这么玩票。他们甚至没有专门系统的训练和指导,只能靠自己的灵气和与生俱来的底子来做身体训练。而能够保持高水平的也就是十来位。
1996年初,上海海螺时装表演艺术团成立,曾经宣告天下:这是国内第一支以男模为主体的专业男模时装表演队。可惜的是,这个国内第一个男模俱乐部,曾给尚处于散兵游勇状态的中国男模们创造了一个可以共同交流、促进和提高的切磋技艺的氛围的计划,无疾而终。面对狭窄的市场需求,他们也无力回天。他们也没成多大气候,未能造成多大的影响,最后也不了了之。
1999年7月,蕴酿筹划了一年之久的中国首届男模大赛在四川成都举行。中国男模终于有了一个向世人展示男人风采的机会。这之后,引起世界男模大赛组委会的关注。他们将目光投向了中国男模市场,委托世界超级模特大赛中国选拔赛组委会,为他们物色“血气方刚浑身是胆”的中国男子汉,到世界大舞台上一展身手。
刚刚起步的中国男模,直到1997年以后,才渐渐有了一丝转机。中国男模的出场费一般只在四五百元上下,最高的也不过千把元。1995年岁末,曾有一家公司希望能将全国知名的男模统领在自己的旗下,并设想男模的出场费不低于千元。他们想从根本上改变一下模特业普遍存在的“性别歧视”现象。
然而,市场无情地粉碎了他们的良好愿望。中国目前的市场潮流并没有为中国男模提供了提高他们生存待遇及身价的必要条件。于是,他们仍然无望地等待着几个月、甚至一年也盼不了几回的演出。这其间,如果有几场友情出场,那可就惨了,他们不仅拿不上那可怜的几百元钱,而且只能拿到些象征性的实物作为回报。
演出少,收入自然就少。这对于男模来说是件痛苦的事情。但他们仍旧艰难地跋涉在T字舞台上。
像林志涛、穆江、徐志贺、雷利、川男等有些名气的男模,当年一年的出场次数,也就维持在20次左右。而有的男模,一年也只有一两次演出。于是,韩友义只得自己一边开着自己的时装店,一边等待着T字舞台的召唤。徐志贺则重操旧业打起了沙滩排球,来养活自己;雷利在天津一家公司当门卫;而十多前就和叶继红、彭莉一起出道的林季涛,却眼看着叶继红通过首届中国模特大赛一举成名,受到各个媒体的宠爱,名气和收直线上升,而自己还在为生活奔波。即使几位在国内可圈可点的男模,也不能靠做模特的收入来应付自己的日常花销。
而女模特就不同了。与经纪公司签约的女模特们保底年收入一般也在5-12万元之间,像名模谢东娜、马艳红、刘英慧、卢莹等人的出场费为一次1万元,陈娟红则达到了1.5万元。
男模劳务市场上的低落和男模收入上的不平等这种情形,对中国男模是一种无形的“伤害”,它直接制约着男模的健康发展。
有人说曾举例说,国外男模也有这种低收和艰苦的状况。如1995年11月,日本著名时装设计师小筱顺子女士为庆祝进军中国20周年,在北京保利大厦举行的一场大型时装表演会。她自己带来了一位男模,在表演之后的招待晚宴将要结束时,才看到这位日本男模,匆匆跑到餐厅里,狼吞虎咽地吃起饭来。原来,他中午就没吃上饭,而晚上他还要将所有的演出服装分类打包,凌晨三点送机场,所以趁现在有时间赶紧吃口饭。看来,国外男模的日子,同样不如女模特潇洒。
中国男模中和女模一样,经历了1995前后的无序状态后,从1998年后开始回升,而达到峰颠则要算是1999年了。中国大陆上刮起了一股“男模大赛”热风。
先是1999年4月18日,在素有“中国男装基地”之称的宁波举行了“首届中国精英男模大赛暨’99世界男模大赛中国选拔赛总决赛”,来自全国各地的报名者达到数千名。冠军为胡东获得,他还代表中国首次赴菲律宾参加“’99世界男模大赛”,获得了大赛的“最佳表演奖”。
1999年5月在上海国际服装文化节期间举办了超越2000男士服饰形象竞选活动。
1999年7月17日在四川成都举行的“’99中国服饰表演艺术大赛暨首届中国超级男模总决赛”。冠军是北京选手崔宗利,亚军是广东的丁录军,季军为新疆的刘虎先。
这几项赛事,打破了女模特一统天下的局面,向世人宣告了时装模特界旧时代的终结和新时代的开始。
——中国有了超级男模。中国男模开始浮出水面。
3.王一鸣的超前意识
在中国模特界,有一个值得我们记住的名字——王一鸣。他是我国第一代男模特。十多年来,他为我国模特业的发展,默默地做出了自己的杰出贡献。许多日后成为一代耀眼的模特明星的人,都曾接受过他的启蒙训练或独特的强化训练,而后大红大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