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百年第二次旗门大会临近,原本天下江湖各有各心,如今倒共同为此,团结一心众志成城的,实乃江湖最为平静的一天。此间,五门中以占卜为主,拥有奇门,六壬,太乙三种秘籍的黄道门,为即将到来的旗门大会占上了一卦,诸位可知这卦象如何?”说书人给足了噱头,引得底下众人纷纷嚷嚷道,“如何?是如何?”
“啪!”一声惊堂木,说书人捋了捋白胡,道,“这卦象上显示,第一,环内有水绕柱升,意思是旗门大会上必有一门能一举夺魁成为百年望门。”
底下众人:“这不必说,旗门大会本来就是为举百家之首门,当然得有一门夺魁。”
说书人清清嗓子,“这第二,鸦雀盘梁得双生,意思是不仅不止一门,今年或许有两门同为天下众人推举。”
底下众人疑惑,议论纷纷,“举两门尚且不说,只是这鸦雀……何门为鸦,何门为雀,深值考究啊。”
“谁说不是,鸦雀鸦雀,简直一个地下一个天上,谁甘心被江湖传为那不吉利的乌鸦啊。”
“咳咳——这第三,绛珠天命祸福兮。”说书人说完却不解释了,只闭着眼,左手拿起惊堂木,一拍,“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底下人原本还等着这重头戏开场,谁知说书的给他们留了个这等悬念,这让他们如何依?纷纷站起身起来你说我讲表示不满。
“诸位诸位,好了好了,天机不可泄露,这异象解读本就是耗费生命之事,小老儿年岁大了,经不起这等盘缠了,还请诸位多有体谅多有体谅啊。”
众人一听,人家都如此这般说了,总不成难为一花甲老人吧。因此纷纷挥手散去,十分不满。
待堂中人散去,雅堂之内一老朽声色沧桑响起,“旗门大会……旗门大会……都在眼前,都在眼前啊。”
紧接着一少年声音响起,“师傅,您以后还是别下山了吧,太过危险了,要是有人认出……”
少年人声音止住,随即老朽声色再次响起,“江湖,吃人的江湖啊。”
天陈门堂外,小阿扁抬头望着一点也不笑的陈善,说,“大师兄,明天就是旗门大会了。我阿爹说是大师兄你代我们天陈门出战是么?”
陈善摸了摸小阿扁的头,露出一丝笑容,“是呀,到时候小阿扁带着小阿离来看大师兄比炼好不好啊。”
“嗯!好!大师兄我一定会的!”小阿扁郑重点头。
“陈公子一脸愁容,想必是因旗门大会紧张了吧。”肖生尘很合适宜的出现,给了陈善一些底气。
“乖,小阿扁去玩儿吧。”
陈善打发走小师弟后,站起身,“肖公子倒是不紧张,一身技艺却无用武之地,清闲得很嘛。”
肖生尘一笑,“你这人,我好心慰藉你,你却如此口舌。唉,亏得你亲父还认为你是个受礼守节之人,若不是与你相识多年,我估摸都要被你骗了过去。”
陈善懒得搭话,取出腰间的剑仔细摩挲。
“别擦了,剑是普通的剑,关键在于人。旗门大会高手如云,各个都是世门中挑选出来的佼佼者,要我说你年纪不大,干脆随便打打就完了,省得伤了自己。”
陈善瞟了肖生尘一眼,“肖公子莫不是也想尝尝被散去真气的滋味?”
肖生尘一嚇,往后退了一步,“镇静,镇静。陈善,你年岁尚且十五,将来空间大有作为,如若明日旗门大会你要是输了,届时就不仅是你个人之功过了。”
陈善听肖生尘说罢,知晓他什么意思,只是这利剑一出鞘,如若不沾点什么东西回来怕是不肯罢休。
肖生尘一开折扇,“不是我说陈善。你看看今日的天陈门,哪里还有当年半点威风,如今各具异心,陈掌主被那女人迷惑的不管事,还真把她当作军师一般。天陈门已然成为你那大师姐的囊中之物了。”
“天下掌主从不传女眷,你那大师姐陈念月虽是女儿身却有男儿心,这样下去若是有一天陈念月掌权,届时你一个无依无靠的人,在这门中哪儿还有立足之地?”
陈善拭剑的手一顿,半刻,“我自有分寸。”
“陈善,自有分寸不是用在这时的。明日,你赢了倒也无妨。若败了,那女人是绝不肯放过你的,瑜亮相争,必有一伤。”
“知晓。你也快回去吧,晚了肖掌主该气急败坏找人来了。”
肖生尘无奈,望着面前这固执的人,点头,“明日见。”
“嗯。”
京中长安主街旁一酒楼里,藜蒿正为南离风斟酒,突然雅间门被暴力踹开,声响极大,吓得藜蒿当场拔出剑预备着刺去。
“兄长!”一暴躁女声穿进屋内,震得桌上的酒杯都晃了一下。
藜蒿一见来人,默默地收回剑站到南离风身边低头。
来人却不打算放过他,道,“好你个藜蒿,臭小子,几个胆子敢对我拔剑?”
藜蒿埋着头,不敢言语。
南离风放下酒杯,“来,离旌,坐下。”
叫离旌的女子一屁股坐下来,怒目圆睁拿起桌上一杯酒扬脖喝了下去,末了将杯子重重一拍,“兄长!旗门大会为什么又让我去?你还嫌我给你挡的刀不够啊!你自己看看,我女扮男装这假胡子都快长成真胡子了!”
南离风笑着,却不恼,“少安毋躁,离旌。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兄长,我究竟是不是你亲妹妹?哪儿有做兄长的整天让妹妹扮男装四处跑啊,你妹妹我这几年跑下来真快把自己当成长安楼楼主南离风了。”
南离旌一个眼神,藜蒿赶紧拿上酒杯为离旌斟满了酒。
“明日旗门大会,离旌权当是去多些见识,玩玩就好。”
“那兄长你干嘛去?”
“有要事。”
“不愿说咯?”
南离风不言语,默认。
“行!”南离旌一拍桌子,“明日我就将它旗门大会搞个乌七八糟,到时候兄长记得把我领回家,你知道五门那几个老头不会放过我的。”说罢举起一杯酒喝完转身离开。
藜蒿在一旁担心起来,“公子,离旌姐若是明天真搅得旗门大会不生安宁,到时候众矢之的还是长安楼,这……”
南离风摇头,“放心吧,你还不了解她么?”
藜蒿不言语,半响,有些犹疑,“……公子,暗桩近日从八卦门得到消息,关于离旌姐的。”
“讲。”
“嗯……说是近段时间来,离旌姐和八卦门掌主萧燚之子萧寒走得甚近,您看这……”
南离风开怀一笑,了然,“我说这孩子怎么性情如此反常,原来是有了中意之人啊。”
“要不要派人去打听一下这萧寒的为人,我怕离旌姐吃亏……”
南离风一抬手,“无妨,女儿家的事自有她自己处理之法,旁人无法干涉。”
藜蒿点头,退回到一边。
“行装准备好了吗?”
“回公子,一切就绪。”
南离风点头,望向窗外主街繁华市井,眼底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