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缺的插言让全场顿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成功的转移到了他的身上,都望着这个语气狂傲的年轻人,不少人眼中带着吃惊神色,但更有人眼中射出的却是不屑与冷笑。
的确,宁无缺刚刚出现的时候以一人之力将四大高手在意念上的联手攻击给抵抗住了,的确展示出了过人的修为,让在场绝大多数人都震惊于他的修为境界。然而在中武世界的这些大宗派的眼中,宁无缺以及宁无缺口中所说的青龙门却是从没听说过的存在,他们是不可能认同一个新的江湖宗派成立的,换句话说,就算宁无缺拥有过人的个人修为,但是在这些人眼中,他们都没有承认宁无缺是中武世界的一份子,至少不会允许宁无缺以及青龙门在中武世界有说话的权利。
“笑话,此乃江湖中正宗的武林大会,岂能儿戏,你一个黄毛小子带着几个从没听说过的人就想要在这里搅局么?江湖中的事情还没有你说话的份儿。”赢远山率先开口,表明了赢氏一脉的态度。
“不错,江湖中的事情江湖人决定,宁山河虽然是你父亲,但他是江湖中人,就应该遵守江湖规则,你身为人子,救父心切的确说的过去,值得敬佩,但江湖中的规矩却不能坏,何况你并非江湖中人,没有人承认你青龙门的地位和身份。”端木真一淡淡说道。
宁无缺一双剑眉上扬,目光冷冷的盯着说话的几人,冷声道:“既然如此,要如何你们才能承认我宁无缺江湖人的身份,要怎样你们才承认青龙门算江湖宗派的一份子?”
“在场的各大宗派势力,哪一个不是传承了数百年甚至数千年的势力,这就是我们的江湖,而你一个从低武世界修炼上来的黄毛小子,虽说修为境界已经有资格踏足江湖,但是你想要组建一个大家承认的门派来,我想在场诸位是不会答应的。”赢远山语气淡漠的缓缓说道。
宁无缺看了一旁的高天雄一眼,后者一脸苦笑的点了点头,道:“他们自成一个世界,没有他们的同意,似乎这个圈子就不允许外人插足。”
宁无缺嘿然一笑,眼中精光一闪,道:“什么狗屁规矩,谁敢说江湖就是你们这十大宗派和家族说了算,笑话,简直就是笑话,我宁无缺以及青龙门人就在这里告诉大家,今后青龙门也是江湖中的一份子,江湖中的事情我青龙门也有资格决定,何况今日ni们讨论的是如何处置家父,身为人子,我宁无缺又岂能眼睁睁看着家父受尽囚禁之苦?”
赢远山眼中神光一闪而过,嘿然笑道:“如此说来,你以及你口中所谓的青龙门是要与在场所有家族和宗派为敌,是不允许我等处置你父亲了?”
赢远山这话可是非常老辣了,如果宁无缺承认,那就无异于将自己和青龙门放在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就表示了青龙门将与江湖中所有势力为敌,但如果宁无缺不承认,那就没有权利去干涉他们处置宁山河了,综治赢远山这个问题,宁无缺是进退两难,怎么回答都不是。
心中冷哼一声,宁无缺岂能不知道赢远山的险恶用心,目光冷冷的盯着对方,一字一句的道:“是又如何?今日宁某前来,是为带家父离开,顺便告诉诸位,我宁无缺和青龙门从今以后也算是江湖中的一份子,今日不是宁某要与诸位作对,而是身为人子,前来救父,谁要阻拦,就是阻拦宁某尽孝,百善孝为先,阻拦宁某尽孝者,宁某就算拼得粉身碎骨也要将之摧毁!”
狂妄!
宁无缺的话当真是狂妄,然而狂妄之中又咬定了他是来救父的善举,既然在场的都是名门正派,都以江湖人自居,那么他宁无缺来尽孝,谁要是阻止他的话,那就有点不仁义了,既然你不仁义,那也就怪不得他宁无缺不客气了。
叶知秋以及儒家道家墨家等宗派的代表眼中都闪过一丝精光,有的甚至嘴角还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容,心中无不暗赞了一声,宁无缺倒不像外表表现的这么狂妄鲁莽,说话还是很有水准,非但没有落入赢远山设下的那个圈套之中,反而反将一军,道明他不是来与大家为敌的,而是来救父的,至于谁阻拦他救父,就是反过来与他作对了,虽然看上去都是双方作对,然而主动权却不同了,如果宁无缺落入赢远山的圈套之中,就表示他主动与中武世界的各大势力为敌,而现在,要不要与宁无缺为敌,却是各大势力的事情了。
其实赢远山之前的话非但设下了一个大局让宁无缺去钻,同时也将其他宗派都算计了进去,同时还让其他宗派无话可说,但是对于各大势力来说,他们的态度自然不想让赢远山所左右,因此当宁无缺巧妙的回答赢远山的话之后,大家也都暗自松了口气,虽然对于在场的各大宗派势力来说与宁无缺以及青龙门作对在他们看来都是小事情,但是现在中武世界的局势已经不像从前,任何微妙的变化都可能导致一个宗派或者一个千年传承的家族陷入致命险境,因此没有人愿意在这种敏感时期无缘无故的得罪谁,哪怕对方只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和势力集团。
赢远山也明显没想到宁无缺头脑如此清晰,竟然没有上当,见宁无缺一番话将责任反而推在了各大势力身上,他岂能不知道各方势力的心思,当即冷哼道:“不管怎样,宁山河破坏规则,就要受到一定的惩罚,你身为人子,救父心切大家可以理解,但自古以来即便是天子犯法也要与庶民同罪,因此无论怎样,你是不可能将你父亲带走的!”
“不错,山河破坏了规则,理当受到惩罚,你虽然是他的儿子,却也不能将其带走!”
这一次开口的人反而是叶知秋,大家都愣在了当场,要知道宁山河可是叶知秋最疼爱的关门弟子,在别人看来,叶知秋是非常袒护宁山河的,可是现在,叶知秋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倒是显得大公无私了,一时间倒是让在场诸子百家等各方势力暗自佩服,自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叶知秋还能如此公正,的确难得了。
宁无缺眉头一皱,没想到这老家伙这个时候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他可不会站在别人的立场上想事情,他只知道绝对不能让父亲受苦,因此目光望向叶知秋,大声道:“什么狗屁规则?这天下的规则都是人定的,既然如此,也就由人来破之,家父有直接干涉世俗政局吗,有因为私心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规则是死的,只会让真正遵守他的人反受其害,反而让那些居心叵测的人用来当做利器来约束控制他人,家父曾经告诉过我,人生在世,一切法律规则都可无视,做事但求无愧天地无愧于心,率性而为当为大丈夫,试问在场诸位,家父力抗外地,阻止西方强者干涉我华夏政局,此举有何不妥,我想大家都是华夏子孙,在场诸位无论任何人在场,都不会眼睁睁看着华夏政局被西方蛮子控制吧。”
说到这里,宁无缺心里反而显得异常镇定平静,面带微笑的将目光投射向儒家墨家以及道家和医家等人的身上,笑道:“请问你们,如果当时你们在场,会视而不见吗,会任由我华夏政局为外邦蛮子操控吗?”
宁无缺笑的非常迷人,英俊的脸上带着坦诚笑意,然而儒家墨家道家医家以及其余家族的那些人却苦笑着不已,只恨不得在这张笑脸上狠狠的踹上几脚,只觉得这年轻人那一张嘴当真了得,竟然绕着绕着将他们都牵扯了进去,让他们无从反驳。
“胡搅蛮缠!”赢远山等人见宁无缺将儒家道家等代表问的哑口无言,生怕这些人陷入宁无缺的圈套之中,立刻跳出来指责道:“简直是一派胡言,江湖中自古以来就有规则,先天之境以上的修炼者绝对不能干涉世俗间的政局,一旦破坏规则,将严格惩处,哪管你是因为什么而破坏了规则……”
“好!很好!”宁无缺陡然转身,目光死死的盯着说话的赢远山,同样打断了对方的话,朗声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足以证明你赢氏一脉是没有任何民族尊严的,这一点我不说大家心里也明白,宁某就不提了,我只问一句,两年前日国政变,随后大韩民国受别人掌控,就在最近,共和国政治家族郑家被人幕后掌控,这一切的一切又是何人所为,如果他们是先天之境以上的修炼者,是否也当受到惩罚,而且因为他们的干涉而导致这些国家政变中死伤无数,这些人是否应该立刻斩杀,以警示天下人破坏规则的下场?”
赢远山虽说是这次赢氏一脉派来的代表,但始终不是赢氏一脉真正的主心骨,一身修为虽说已经到了天罡之境的中后期,在江湖中已经是难得的高手了,然而却何曾想到宁无缺如此能说会道,更没想到宁无缺在这种场合竟然一举说出了那么多赢氏一脉最近几年来破坏规则的所作所为?面对宁无缺那咄咄逼人的气势,他一时间竟然没能稳住心神,被宁无缺问的哑口无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