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晴只想泄愤,她还从没有被人绑架过,更从没吃过今天这种亏,若非当时白云瑞一个电话打过去,她就要让白孝廉给糟蹋了,因此现在获得了自由,她便要报复对方,要让自己心中的怒火发泄出去,一脚踹飞了白孝廉还没能泄愤,还要将对方那玩意儿踢爆了才干休!
宁无缺嘿然一笑,很欣赏向晴这种做法,然而白云瑞又岂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就此成为一个不能人道的太监?所以第一时间出口求救,而张鸿钧今天既然跟着白云瑞一起来到这边,目的就是要见识见识宁无缺这个年轻人,同时也算是为白家出头的意思,所以他不可能看着白孝廉在自己眼皮底下让一个女人给教训了。
向晴踢出去的脚上带着很强的力量,一般正常男人只怕也承受不住,倘若踢在裤裆上,那情况就更不用说了,然而就在她足尖距离对方裤裆不足七寸的地方时,只觉得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身子吸的向后倒退,她口中发出一声轻呼,整个身子向后倒飞出去,只觉得手臂上一沉,似乎被人抓住了。
“嘭!”
沉闷的响声随之传来,向晴还来不及看是谁抓住了自己,心头便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见身子右边的一个空旷处,一把结实的椅子竟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击了个粉碎,而就在刚刚,她踢向白孝廉的腿还挡在这把椅子前面,也就是说,如果身后的人不出手将她拉回来的话,只怕她那条右腿此刻已经骨折,或者直接断掉!
顺着目光望去,向晴深深吸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那身穿白色衣袍的老者一脸冷峻的哼了一声,道:“小小年纪心肠便如此歹毒,这一脚下去,别人一生的幸福便毁了,你一个女子,怎能下此毒手?”
向晴想要开口,迎着对方那双凌厉的眸子,却心头狂跳了一下,有种无法开口的压迫感,竟然不敢立刻开口反驳,而就在她心中觉得极其委屈的时候,耳旁却传来一个声音,淡淡道:“这位老人家说的好,向小姐刚刚羞愤之下出手,也不过是发泄别人之前对她的羞辱,是情理之中做出的反应举动而已,但这的确有点过分了,可相比白孝廉白公子之前的所作所为而言,向小姐似乎并没有什么过错,刚刚向小姐只是因为心中气愤才这么做的,可在这之前,白公子对向小姐的所作所为,却似乎是某种扭曲变态心态的驱使,要说心肠歹毒,似乎也应该先批评一下白公子之前的所走所为吧,怎能颠倒顺序,胡乱指责?”
说话的人自然是宁无缺,在这里能切敢帮着向晴说话的人,也只有宁无缺了。
向晴心里本来受了极大的委屈,再让张鸿钧刚刚出手以及出言这么一吓唬,心里憋了极大的委屈没处发泄,此刻听着身后男子的声音,心里得到了极大的安慰与满足,只觉得心里刚刚还空荡荡委屈无比,此刻却突然有个为暖的港湾让她觉得非常安全舒服,这种感觉让她想起了在父亲身边时候的感觉!
白云瑞被宁无缺的这番话说的老脸微微一红,说实在的,宁无缺所说属实,今天的一切都是自己这个不孝的儿子引起的,要说到指责与教训,还真的只能先教训自己那不孝的儿子,因此面对宁无缺的铿锵言辞,他白云瑞也无话可说,只能尴尬的咳嗽一声,将目光扭向一旁。
倒是张鸿钧眉宇间神情陡然间变得越发冷厉,一双深邃迥异的眸子如激光一样陡然间射在宁无缺的脸上,一股令人压抑到窒息与作呕的气息无形中席卷而来,包裹着宁无缺的身子。
宁无缺淡然一笑,迎着张鸿钧那迫人的气势,他心中虽惊,却豪不显慌乱,淡淡笑道:“怎么,难道老人家觉得我说的不对?还请老人家指教!”
宁无缺表色平静,淡定从容,这份淡定从容的气魄让张鸿钧内心深处深深吸了口气,数十年来,他还从没遇上过一个年轻人在自己这等强大的气势压迫与威逼之下还能如此镇定从容的,而更让他感到诧异的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长相与神态让他看的轻轻处处,但整个人却如同笼罩上了一层迷幻的模糊色彩,根本就让人看不透他到底是个什么人,更看不透他拥有着多大的底气与依靠!
但有一点张鸿钧知道,眼前这年轻人,的确如最近的传说所言,是一个绝对的天才,一个绝对让任何对手都能感到一定压力的厉害角色,就凭他刚刚闪电般拉开向晴的那种诡异手法就可以看出,这个年轻人不是一般人可比。
张鸿钧鼻息中发出了一声冷哼,淡淡道:“年轻人锋芒毕露,好一柄锐利的宝剑!”
宁无缺淡然一笑,静静的坐在那里,将向晴拉到身边,笑着看向张鸿钧道:“老人家年事已高,却依然这么大的火气,当真是老而弥坚,好大的戾气!”
张鸿钧闻言眉宇间猛然收缩了一下,他堂堂六十几岁的人了,什么时候被一个晚辈如此教训过,而且这样的话,也只有他亲大哥张司徒这么说过他,而此刻,眼前这个年纪不超过二十五的年轻人却也用这种语气说自己,话语虽然听上去没有什么,但实际上他却明白,宁无缺在笑他这么一把年纪了还与年轻人计较,更与向晴这么一个年轻小姑娘计较,简直就是白活了这么一把岁数,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巨大的耻辱!
张鸿钧身上那股暴戾的气息溃散出来,在场所有人,包括宁无缺在内都感到一阵胆战心惊,尤其是白云瑞和向晴等人,这辈子算是真正遇上了一次所谓的高手,也真正明白了一点,在这种厉害的强者面前,他们这些普通人简直就如同任人宰割的鱼肉,没有半点挣扎的能力!
时间在众人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中流逝,全场之中,唯有宁无缺和张鸿钧就像没事人一样对视着,宁无缺面带微笑,看不出底细,似乎大局在握,毫不所动,张鸿钧神色冷厉,一副随时都能出手好好教训一下宁无缺的神情,但却静静的站在那里,一直没有出手。
不知过了多久,虚空中那股压抑的气势慢慢消散,张鸿钧缓缓点头,笑了一声,道:“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宁家总算真正出了个像样的人物,比起你那没用的老子来,你要争气得多!”
宁无缺闻言眼眸深处一丝杀意一闪而过,但脸上依然是那副淡定的笑容,点头道:“多谢老先生赞誉。”然后目光落在白云瑞身上,笑道:“白老板,深夜打扰了您的休息,实在抱歉,既然向小姐并无大碍,令公子也让向小姐教训了一回,这件事我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看如何?”
就算宁无缺不提前开口,白云瑞也会阻止张鸿钧和宁无缺在这里斗下去,他并非怕了宁无缺,而是自己那宝贝孙儿还在对方手里,万一惹怒了这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年轻人,他担心自己那宝贝孙儿会吃苦头,此刻见宁无缺率先这么说,他当然的求之不得,忙道:“是,是是,宁公子说的是,咱们都只是做点小生意罢了,和气生财嘛,今天这场误会全因为这个不孝的东西引起的,老夫代表他向向小姐说声对不起,等会儿也会亲自向令尊道歉,说明原委,宁公子,麻烦您跑一趟了,今后在上海,无论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我白云瑞白家算是欠你一份人情!”
宁无缺闻言微微一笑,摆手道:“人情就不必记下了,叨扰了这么久,我也得先回去休息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晚辈就先告辞了!”
白云瑞忙说请,亲自起身将两人送到了门口,但在宁无缺迈步出去之前,他却忍不住问道:“宁公子,我那孙儿少不更事,听说半小时之前走丢了,宁公子若是看见了,希望帮忙带回来!”
宁无缺微微一笑,他知道,今天若非自己先下手为强的抓了这老狐狸的孙儿,只怕以他身边那个白衣老者张鸿钧的厉害,是不会吃这个亏的,自己今日怕是这么容易带走向晴,而此刻对方知道事情不能闹大,加上宝贝孙子在自己手里捏着,所以只能让自己先离开,但最终还是怕自己不放过他那宝贝孙儿,所以在提醒自己。
“若是瞧见了他,宁某定然义不容辞的亲自将他送到府上,呵呵,白老先生,吉人自有天相,你也不必太担心了,相信你那孙儿过不了多久就会回去的!告辞!”宁无缺顺着白云瑞的话说了一句,带着向晴大步离开,偌大的茶楼中,布满了白家的人,看着两人离去,却没有任何人阻拦。
“白兄,就这么放他们离开了?”张鸿钧微微皱眉,有些不甘的道。
白孝廉也捂着小腹道:“是啊,爹,就这么放他们离开,咱们白家今后还怎么在上海立足,你刚刚只要一声令下,这小子立马得载在这里,到时候害怕侄儿不能要回来?”
白云瑞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怒喝道:“闭嘴,都是你给老子捅出来的好事,还有脸在这里说,你懂个屁,现在这形势,谁先与宁家扳手腕,谁就是死,宁家这是明摆着的,老爷子刚刚去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压制住宁家的气焰,相比这个庞大的家族来说,我白家算什么,就算在这里可以让那小子没法子逃出去,那又能怎样,到头来吃亏的是我白家,得到好处的却是别人,你懂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