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凭借一道剑气便能达到这样的破坏力,宁无缺实在无法想象眼前这人的内功修为达到了什么程度,至少三年之内,他自己是无法达到这种水平的,而眼前此人,看上去却似乎只是轻轻挥出了一剑,这一剑在他来说是如此的简单!
不仅宁无缺被震惊了,在场所有人都被震惊了,就连富德帝与方严庭两人都是一脸震惊的神色,二人刚刚虽然闪躲开了,但此时想来,面对这人的一剑,二人却不敢强行硬接,显得如此之狼狈!
“你……你是谁!”富德帝沉声问道。
方严庭脑海中闪过一个记忆,不等那蒙面人说话,便凝声问道:“当年地榜之争,两个年轻人横空出世,技冠群雄,但却都戴着面具,一黑一白,你……你就是排名地榜第六的那个人?”
那蒙面人目光扫视向方严庭,后者心头陡然一沉,只觉得这道眼神如同能够夺走人的魂魄一般冷厉,他发自内心的打了个寒颤,忙低下头去,却见蒙面人哈哈一笑,点头道:“想不到你竟然连这些都知道,想必是司马文山与你说的吧,当年的你,还不够资格参加地榜排名的争夺吧!”
方严庭老脸微微一红,虽然现在在江湖上很有些地位,但他心里却非常明白,若眼前之人真是地帮排名第六的那个,那么别说是他,就连富家家主富德帝也只能靠边站,就算富德帝没有受伤,两人联手也不见得能战胜此人!
“地榜第六!”富德帝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声音也有些颤抖了起来,这种情绪并非是害怕,而是激动,他虽然身为四大家族的一位家主,但富家自古以来就不是以武功见长,不过身为习武之人,对名声地位的追求之心都要比一般人强烈得多,二十年前的地榜排名之战他也听说过,只是没能参加,本以为自己也足以成为地榜前十的人物,如今见识到眼前这个极可能是地榜第六的高手,才明白这天下之大,当真是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所谓的地榜排名,不过是虚名而已,两位不必如此介怀,我等并无任何恩怨,两位请便吧,就当卖我一个面子,放着几位小辈一次!”蒙面人淡淡一笑,似乎对所谓的地榜第六的称号毫不在意。
富德帝与方严庭两人对望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怯意,二人打了个眼色,同时向那蒙面人点了点头,目光最后看了一眼被寒气入侵的宁无缺,转身大步而去,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富德帝与方严庭两人离开之后,宁无缺心中大为松了口气,郑怡然紧紧的抱着他冰冷的身子,感受到他还在不断的发抖,担心的望向那名蒙面人,却见那蒙面人走将过来,目光没有落在宁无缺身上,反而看了郑怡然一眼,笑道:“小姑娘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事的。来,将这个拿好,等他身上的寒气消减了,便喂给他,记清楚了?”
郑怡然刚刚可是见识到这蒙面人的厉害手段的,闻言目光看向他手中,只见此人手中拿着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也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东西,但郑怡然知道,这人应该不会害宁无缺,否则刚刚就不需要出手相救了,忙伸手接过那小瓷瓶,感激道:“谢谢你!”
那人闻言似乎笑了一声,摇头道:“我救这小子,可不是为了他自己和你哦,你们不用谢我。对了,这东西你收好了,记得在他身上寒气消失之后马上给他吃下。”
郑怡然忙点头道:“是,我记得了!”
那蒙面人目光在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宁无缺身上扫视了一眼,似乎还想说什么,突然间眉头一挑,似乎望向某处夜空,仿佛是自言自语的道:“来的还真够快的!”说话声中,郑怡然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人早已消失在眼前,这空旷的草地上,哪里还有那人的身影?
郑怡然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这个世界的真正武功高手,眼见宁无缺昏迷了过去,她心里一阵紧张,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忙将目光向着另一旁望去,只见不远处,之前摔倒在地上的那名娇小的黑衣人也已经站起身来,不等郑怡然开口,那人已经一手扶着胸口,快速向着黑暗中走去。
“喂,你……你等等……”
郑怡然开口叫住了对方,但那黑衣人却并没有停下来,似乎没听见郑怡然的话,依然大步向前走去。
“你是不是暗中保护我的人,别走啊,你受伤了,得去医院!”郑怡然焦急的大叫着,可是那人却去的更快,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一股凉风吹来,这边的天气本不会让人觉得寒冷的,可是怀中的宁无缺此刻全身还冒着寒气,这阵风吹来便让郑怡然也受到寒气的侵蚀,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毕竟是个女孩子,对这种黑暗还是非常害怕的,见宁无缺躺在自己怀中瑟瑟发抖,唇齿乌白,她心中便忘记了害怕,只觉得继续留在这里怕之前那两人又找回来,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郑怡然虽然相比南方女孩要高了许多,但她从小并没有受到过什么训练,体力也有限,可是面对比她高了十多公分的宁无缺,她却咬着牙齿硬将他扶了起来,然后一步一步向着不远处的庄园走去,因为身上有银行卡和不少的现金,而且这个时候也没车回市内,更何况她担心之前的那些敌人找回市内,怕市内不安全,所以她带着宁无缺在这个专门度假用的庄园住了下来。
宁无缺被丢在床上,郑怡然在一边喘息着一边给他脱掉身上被之前那层寒气所湿润的衣服,然后将厚厚的被子给他盖上,做完这一切,郑怡然已经气喘吁吁,身子都快虚脱了,她长这么大还真没这么累过,虽然距离不远,但宁无缺完全昏迷了,这么重的身子压在她身上,可以想象她是怎么将宁无缺移到这边来的。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郑怡然已经很累了,真想就这么躺在男人身边睡下来,可是想到之前那蒙面人交代的话,她又不得不强打精神,保持着绝对的清醒,每过一段时间就摸一摸宁无缺的体温,直到凌晨三点多钟,宁无缺身上的那层寒气才彻底消失,身子开始有了些许热量,郑怡然忙打开那个小瓷瓶,只见里面空空的,似乎什么都没有,但稍微摇晃了一下,却能感受到里面有东西在震动瓷瓶,她小心翼翼的将瓶口对着手心,从里面倒出了一颗深红色的药丸来!
看着手心这颗深红色的药丸,郑怡然真的愣住了,犹豫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会不由有危害,若是宁无缺吃了它出事了怎么办?
可是,那人再三交代过,一定要在宁无缺寒气消失的时候立刻给他服食,而且那人这么厉害,如果要对宁无缺不利,似乎也不需要大费周章的用药啊。
想到这些,郑怡然虽然心中还无法确定东西对宁无缺到底是有益还是有害,最终却是相信了那个蒙面人不会害宁无缺,便将这颗深红色的大药丸喂入宁无缺嘴中。
宁无缺在昏迷之中,所以药粒喂进去之后,郑怡然担心它无法被宁无缺吞下去,便倒了杯温水,准备用水冲下去,结果却看见那颗药粒在放入宁无缺口中之后便渐渐变小,最后完全化掉,消失在宁无缺嘴中。
本来是固体药物,但却入口即化,这样的药物在现在医药中都非常少见,郑怡然看着那颗药在宁无缺口中消失了,心里却又有些担心起来,紧张的没有了睡意,只想看着宁无缺醒转过来,不要有事,否则她会对自己没经过宁无缺的同意就将这不明来历的药丸喂给他而后悔一辈子。
宁无缺的身子开始发热,郑怡然清晰的看见宁无缺的额头上开始冒出了细细的汗珠,汗珠越来越大,不仅如此,宁无缺白皙的面色也变得潮红如血,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睁开双眼,口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当目光落在受到惊吓的郑怡然身上的时候,神色才稍微缓和一些,随即在郑怡然的惊呼声中,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放在膝盖之上,就像老僧入定一样,坐了下来!
原来,宁无缺在动用双脉之后,却让富德帝利用深厚的内力将寒气逆向逼入体内,自身受到那股寒气的侵蚀,最终抵抗不住,晕厥了过去,可是在昏迷之中,他突然觉得身子越来越热,只觉得自己做了个梦,似乎被人丢入了一个火炉之中,被焚烧炼化!
从噩梦中惊醒,一眼看见的便是郑怡然,宁无缺意识清醒了许多,只觉得体内一股热量犹如海潮一样奔腾乱撞,他心中大为震惊,实在想不明白这股狂乱的热量到底是从何而来,但他思维却清晰的很,毫不犹豫的便打坐运功,按照纵横派吐纳之术尽力的控制着那股热量,引导着它们在体内有序的循环起来!
郑怡然紧张无比的看着宁无缺盘腿坐在柔软的大床上,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但却察觉到他身上的汗珠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反而一滴滴滴落在身边的棉被上,天快亮的时候,那厚厚的棉被竟然都被汗水湿润了一大块,郑怡然紧张无比,只想立刻找个人来看看宁无缺的状况,可宁无缺此时这种模样,又不像是有病的样子,而且昨天晚上才经历富德帝和方严庭的事情,郑怡然也担心在这边无人照顾宁无缺而被那些厉害的强人找上门来,最后只能紧张的自己一人守候在宁无缺身边,哪里也不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