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哗啦声响中,那名警察直接被踢翻在地上,口中吐了一嘴的血,其中果然夹杂着几颗带血的牙齿。
“哎呀,你他妈造反了……”
陈彪很听话,只一脚踢翻了对方,踢掉了几颗门牙,并没有继续动手,那名警察从地上爬将起来,指着宁无缺和陈彪便骂,但却迎上陈彪瞪过来的一双眼珠子,心头吓了一跳,这才想到这两人上着铐子还能有这样的身手,吓的到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眼中带着狠毒之色,突然从腰间拔出枪来,枪口对准了陈彪的脑袋,忍着嘴角的疼痛大声喝道:“来……来呀,你他妈再动手试试!”
面对黝黑的枪口,陈彪心里也有些发怵,不过他也可以肯定对方是不敢在这里开枪射死他的,因此并没有露出害怕之色,再想到宁无缺背后那恐怖的身份与地位,冷冷的哼了一声,看着对方道:“我劝你还是将枪放下,警察执法办案,咱们配合,这是天经地义的,但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
这一闹,外面的警察已经听见了动静,都纷纷围了过来,那名被打的警察面子上挂不住,口中一声咆哮,对身边那跟着他混的年轻人道:“打断这小子的手,敢在警察局公然袭警,反了天了他!”
那名年轻警察闻言嘴角动了动,若是平时,只怕早冲上去扇人耳光了,可是现在,看着陈彪双手带着手铐的站在那里,他却不敢听令,愣愣的站在那里。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吵,都围着干吗,不用做事了吗?”
正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围在门口的那些正准备帮同事出气的警察忙让开了一条路,有人大声道:“老王让那小子给打了,太无法无天了,简直没将咱们警察放在眼里,局长,得好好教训他们一顿,关几天再说。”
现在是晚上,公安局只有几个值夜班的人,本来听见这边抓来的小子动手打了自己人,都准备过来帮忙呢,却没想到值班的小队长老向还在这里,见他过来,便有人将事情说了。
老向其实并不老,在这后埔公安局这个小地方却很有声望,四十多岁,人看上去还比较年轻结实,他目光看了陈彪和宁无缺一眼,再看了一眼被叫做老王的警员,皱眉道:“你们犯了什么事,怎么进来的,来这里又为何不配合警察办案,竟敢动手袭警,眼中还有王法吗?”
陈彪一屁股大马金刀的坐在了椅子上,看了老向一眼,哼道:“我知道这里是警察局,也知道动手打人不对,但要说王法,我看不是我眼中没有王法,而是你这两个手下没有王法,刚刚我都已经说了,我这位兄弟根本就没动过手,动手打马三的人是我,而且那事也是马三先动手的,我算得上正当防卫,最多防卫过当,可你们这位警察同志倒好,竟然出口辱骂我兄弟,是他自己讨打!”
老向面色一沉,喝道:“混账,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竟敢动手袭警,我不管你们之前有没有错,仅此一条就足以将你们关起来,来人,给我关二十四小时,太不像话了!”说完,老向转身便向外面走去,冲那老王严肃道:“过来,我有话问你!”
“等等!”
就在老向准备离开的时候,宁无缺开口了,起身看着对方,道:“囚禁我们二十四小时,这你想清楚了?”
老向回头看了宁无缺一眼,只觉得眼前这年轻人神色淡定,器宇不凡,似乎一点也不害怕被关在这里,反而脸上带着淡淡的冷笑,他想到老王和附近一代酒吧老板的关系,心头猛然一沉,暗道这小子某非有什么来头,否则岂能如此有恃无恐,想到此,便又停下脚步,向宁无缺道:“你是?”
宁无缺微微一笑,道:“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只是想问,如果错不全在我们,但你们执法办案人员却偏袒一方,而且还出言羞辱别人,现在又要拘禁我们二十四小时,到时候我追究这件事的责任,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承担起一切后果!”
老向的心中更加疑惑,他也是四十几的人了,阅人无数,算是有点眼光,宁无缺气定神闲,丝毫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而他身边这个年轻人却又对他如此听话,而且在酒吧能够以一人之力干翻那么多人,现在被铐了双手还能将老王打掉几颗牙齿,这小子也非同一般啊,能够带着这么一个能打的手下在身边,就足见这气定神闲的年轻人来历不凡,想到这里,老向背后冒出一股冷汗,如果这事儿真办砸了,而宁无缺又是大有来头的人,他可就玩完了。
“你们都出去,这件案子我亲自审问,带马三过来!”老向见宁无缺不屑告诉自己姓名,他虽然心中有点不爽,此刻却不敢再怠慢宁无缺,决定无论如何先秉公办理这件案子,可别得罪了什么大人物,至于马三儿,也没犯多大的事,到时候放了也就可以给另一伙人交代了。
马三很快就被带来,老向亲自审问,这回马三似乎被人警告过,竟然老老实实的将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
最后,老向向宁无缺道:“实在抱歉,咱们办案人员粗心大意,差点冤枉了好人,实在对不住两位兄弟了,但你们打人是不对的,这样吧,马三也没追究你们的责任,你们先交了罚款,回去休息吧。”
陈彪看向宁无缺,他觉得今天宁无缺心情非常不好,现在又被带来警局折腾了这么久,只怕不会善罢甘休,但宁无缺却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老向一直将两人送出了警局,套了几回话,却始终没套出宁无缺的身份来,对此他虽然懊恼,但也无奈,一向行事小心的他认为只要没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就万事大吉,至于别人不想让自己知道他的身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宁少,这事就这么算了?”出了警局,陈彪觉得有点窝囊,看着宁无缺问道。
宁无缺瞧了他一眼,眼中寒光一闪,冷冷道:“砸了那酒吧,给小青帮打个招呼!”
后埔虽然是厦门这边人口很聚集的地方,晚上更是热闹非凡,然而真正过了凌晨,外面街道上的行人便会开始逐渐减少,而到凌晨两点多之后,街道上能瞧见玩闹的人就几乎没有,就连最后的一些小贩儿也开始收摊准备回家了。
这日凌晨三点半左右,正是整个城市最安静的时候,也是人们习惯中睡的最舒服最沉的时候,而后埔街道上已经很难看见行走的人影,不过那些依然开着门且从里面射出粉红色光芒的被人们叫做红灯区的街头还是亮着灯,也会有那么些男人猥猥琐琐的瞄上几眼,然后钻进去干活!
酒吧等娱乐场所是这个时候人最多的地方,但对于这些小酒吧来说,这个时候生意也已经不是很好,大多数酒客都已经回去了,仅有少数的酒客还在买醉,或者出来庆祝的一小撮人还在拼酒取乐,‘九度香吧’这间不算太小也不算很大的酒吧门外,一辆面包车突然停靠在门口,车还没有完全停下来,车门打开,一道人影便从车上跳了下来,紧接着,跟着跳下来六七人,这些人全部用黑色丝袜猛着脑袋,只露出两个滴溜溜的眼珠子和一张嘴,没人手中都提着片刀或者钢管,下车之后,也没人吆喝,齐刷刷的同时向着酒吧里面冲了进去,酒吧大厅现在比较空旷,一些看兼职服务员和保安人员的那些混混此刻精神头最低,突然看见这些人冲了进来,有反应快的已经大声吆喝道:“妈的,抄家伙,砸场子的来了!”
“快叫春哥!”
这些混混随乱不惊,有几人竟然第一时间抄起身下的板凳便向着冲入酒吧内的那伙人迎了上去。
“全砸了,还手的人,打到趴在地上为止!”
冲入酒吧的那群人中,带头的那人见迎面一张椅子砸了过来,抬腿一脚后发先至的将对面那黄毛小子给踢飞了出去,口中一声冷哼,下了狠命令。
这八名猛着脑袋的汉子就像一群狼冲入了羊群一样,虽然这酒吧里的人多,而且都不是孬种,大多数都抓起身边能用上的家伙迎了上来,可是这八人一个个都身手矫健,看场子的那些小混混根本就不是对手,只见两方人马起初的时候挤在一起,但很快,一声声惨叫便从那些小混混口中传出,许多人直接被踢飞出去,双手抱着小腹便再也爬不起来,可见这些蒙面的汉子腿脚上的力量何其之大。
“哗啦!”
“砰砰砰……”
桌椅板凳全部被踢在一旁,下面舞池大厅仅剩的那些酒客都酒醒了几分,有的女人已经开始发出高分贝的尖叫声,开始到处乱窜,但那些蒙面的汉子并没有伤及无辜,只是对那些胆敢还手的人痛下杀手,疯狂的砸着店里的值钱东西,有两人更是已经冲入吧台之后,将那后面摆放的酒水砸个稀巴烂,更将收银台里面能拿的现金都统统搜刮一空。
一些醒转了几分的酒客看着这样的场面吓傻了,他们何曾看见过这种真实的****砸场子的画面,一个个哪里还有平时处事的冷静,竟然连打报警电话的人都没有。
这八人就像是一群凶残的狼一样,所过之处,但凡遇上冲上来的对手,下手无不狠辣无比,有的年轻人胸膛都被直接破开,有的手臂被一刀劈中之后,便垂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断了,可是那浓浓的鲜血却渐渐弥漫开来,充斥着整个大厅。
“让开!”
就在这大厅中的十几个看场子的人被风卷残云一般打到在地之后,突然一声爆喝,龚春听见下面人的禀报之后第一时间从包厢里赶了出来,看见现场的情景,此人一把在光头上摸了一下,面色大怒,大喝声中,一把夺过身边小弟刚刚抽出来的钢管,冲着距离他最近的一名蒙脸汉子的脑袋便砸了过去。
龚春早年在体校是混过几年,出来之后在社会上混的这些年,打架更是家常便饭,手底下还是很有点本事的,否则也不可能被任命在这里做总负责人了,他动作飞快,行动如虎,这一棍扫来,那名被袭击的蒙脸汉子虽然也反应迅速,但因为被突袭之缘故,仓促之下驾着手里的片刀挡了一下,可是龚春仗着先下手为强的势头,加上臂力的确胜人一筹,那蒙脸汉子手腕一软,刀身被反弹了回去,刀背一下拍在了肩膀上,整个身子向后连连倒退了几步。
龚春乘势而起,飞身一脚向着那人胸口踢了过去,眼见那名蒙脸汉子就要被踢倒,旁边一声大喝,那些蒙脸汉子之中的带头之人从旁一脚飞踢而来,硬生生将龚春的脚踢偏。
龚春一脚落空,只觉得小腿上疼痛无比,如同被钢管狠狠的砸了一下,但他站在地上,并没有表现出疼痛神色,一双眼珠子盯在对面的蒙脸汉子脸上,只觉得对方这双眼睛有点眼熟,可仅凭一双眼睛是怎么也想不出对方是谁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全场情况,自己这边的人都已经倒下,能战斗的已经不足十个,而对方那八人却没有一人受伤,气势如虎,将己方之人的气势完全压倒,身边这些人都不敢再冲上去。
“你们是谁,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眼见局势不妙,龚春深深吸了口气,沉声喝道。
带头之人嘿然一笑,目光盯在龚春身上,道:“有点本事,来,打赢了我再向我问话,否则就闭上你这鸟嘴!”话音落,那带头之人长身而起,手中钢管狠狠向龚春当头砸落。
龚春心头一跳,所谓行家看行家,他也算有点眼光,仅仅从对方瞬间出手所爆发的力量和速度就知道对手不好应付,可是箭在弦上,他不得不发,总不能等死吧,近乎本能的,龚春大喝一声,挥起手中钢管拼了上去。
“嘣……”
钢管与钢管狠狠的砸在一起,发出的声音沉重而敏锐,龚春只觉得手臂一麻,钢管险些脱手飞了出去,然而不等他心惊,对方已经又回手一钢管竖着劈来,动作之快令人咋舌。
“嘣!”
在场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只看着场中这两位老大的单挑,只听沉重的钢管撞击声中,龚春连连倒退,最后变得双手捏着钢管,力量上显然不敌对方。
“痛快!”
蒙脸汉子突然一声大喝,纵身跳起,单手捏着钢管从上而下的狠狠劈落,龚春闪躲不及,全力格挡。
“嘭!”
“哐啷!”
大响声中,龚春手里的钢管被震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那蒙脸汉子哈哈一笑,如猛虎捕食一般猛然跟进,一记手肘直接顶在龚春胸口,龚春当场身子向下一弯,可就在这时,那蒙脸汉子的右腿弹腿而起,膝盖狠狠的又顶在了正弯腰的龚春胸口,龚春那不算高大的身子直接被向后撞翻,嘭地一声横摔在地上!
“嘭!”
蒙脸汉子一脚踩在一口气还没憋过来的龚春胸口,缓缓蹲下,看着龚春道:“今天过来只是打个招呼,今后这后埔可不是你们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