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九儿进来的时候，秦言刚放下手里的书。
略微诧异的看向罗九儿，他在里面听到是大赵氏娘家的，上次她回来的时候，穿的戴的也都是上好的，有钱都不一定能买的到。
回来的时候就听大赵氏一个劲的夸赞小姨一家，尤其是那个九儿，今天一看，这小姑凉，在外面听大赵氏喊九儿，这相貌也属实惊为天人，不似农家丫头。
“大姨父。”罗九儿避开他打量的眼神，喊道。
“来啦，让你大姨多做些好菜，中午别走了。”秦言虽然是秀才，却并不迂腐，生活琐事也都了解知道，人情冷暖更是无一不细致。
大赵氏本来看到罗九儿就高兴，秦言这样说，倒是不由得嗔道：“这还用你说，我自己的外甥女我能照顾不好了？”
“是是，夫人言之有理。”秦言也不于她辩解，连忙称是。
“大姨母，如玉和不凡怎么不见？”罗九儿来的时候都没有见过他们两个的。
“他们去书院上学去了。”大赵氏不以为然道。
“是镇里的榆阳书院？”
“可不，如今家里不景气，本来不想让他们去镇里，随便找个小书堂，可你姨夫偏是执拗，让他们去镇里。”大赵氏坐在罗九儿身边，拉着她的手，颇为慈祥。
接着道：“九儿今天怎么来镇里了？是有事办吗？”
“早上我去了一趟县里，想找家店面做点生意来着，去看了一趟，结果并不怎么样。”罗九儿如实回答，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做生意？你娘的意思？”这时候，秦言倒是疑惑问道。
“我娘自然会同意。”罗九儿回道。
好吧，这话出口的瞬间，他就知道这是她自己私下里做的事，不禁皱起眉头，颇为不赞同道：
“家里的大人都不管的吗？都交给你？你一个女孩子抛头露面，岂不失礼？”秦言实在没办法想象罗家人都在想什么，把这件事都放在一个孩子身上，这不是胡闹吗。
好歹是个女儿家，这不管不顾的任由她胡来岂不是要害了她。
罗九儿听出他语气里的不赞同，也不指望他能赞同多少，这样的年代，作为女性，实在是有很多不方便的
“倒是姨夫多费心了，这年头，能吃得饱才叫真本事，关于那些什么礼节廉耻，我一没偷窃强取，二没祸害她人，更不是做的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又岂来失礼之说。”
被她这么一说，秦言一下子竟无言以对。
大赵氏也大概听明白了些，但是她想的并不是做生意的事情。
“九儿啊，就算你这样说，但是也都大了，过几年就要及笄了，你这样抛头露面的可不好。”大赵氏苦口婆心道。
罗九儿知道迟早都要扯上这个问题的，轻笑出声：“大姨母，你们说的这些礼仪习俗，文明道理都没错。但是有一点，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温饱之上的，再说这个世代对女性太过苛刻，如果我有能力，我为什么要靠以后的男人来养呢？难道我到了年龄就必须要成亲生孩子吗？我有钱，自然能过上安稳的日子，不需要看所谓的婆家人的眼色，不需要为别人做这个做那个，不是很好？”
大赵氏听着一席话，到底是不赞同：“九儿啊，你不能这样想，女人到了年纪都想要有个伴，有个依靠，怎么能不嫁人呢？而且以后也需要孩子，也算是个延续的。”
罗九儿知道大赵氏是那种深受这个环境影响的，她真怕她一急起来说出随便找个男人只要留种就好的话来，以免吓倒大赵氏。
心里颇为无奈，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
这个时候还是得慢慢影响来的好，一时间也是说不清楚的。
赵氏见她不答话了，以为她听进去了，心里也少了些担忧。
但是只有一旁的秦言知道，这小丫头是绝对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的。
她自己是个有主见的人，刚才听她的一席言论，总的来说确实是惊世骇俗，但是细细回味起来，却也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