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行、春行,子贤先生?哦,是那位先生,显大师的弟子!!!
是那位先生,那位被誉为继承了前人最高艺术成就,开创了新的艺术领域,丰富了国画内涵的春行先生。
天呀,这是那位先生的亲笔书信和亲笔作品,陆瑾钰抱着信和那副书法作品,兴奋的都快要晕过去了。
显大师的墨虾,书画双绝春行先生的字,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难不成他幸运值今日大爆发了?
谢天谢地谢谢各路大仙,有信为证春行先生的字就错不了,有春行先生的字在那显大师的画也一定对,稳了,稳了,这下绝对没问题。
心花怒放的陆瑾钰觉得,自己现在就算是睡着了都能被生生笑醒。
但是乐着乐着,陆瑾钰又突然愣住,他低头重新拿起那份书信,再去看,开头就已经写了收信人的名字。
那个名字让陆瑾钰意识到,他现在拿在手中的这些东西,很有可能是有主人的。
沉默了几分钟,陆瑾钰将春行先生的作品与书信小心的收在一旁,低头继续在那堆旧书当中翻找,试图在里面找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然而没有,书本里面夹着东西的只有那份期刊,而那封信除了开头写了收信人的名字,连个姓氏都没有,就更不用说通讯地址、工作单位之类的其它个人信息了。
重新将那份书信和书法作品拿在手中,陆瑾钰没了刚才的喜悦,他突然感觉自己手中那原本轻飘飘的纸张,瞬间变的沉甸甸的。
按理说这些东西是陆瑾钰从收废品那边买回来的,来路光明没有什么好计较。
但是看着那封书信,陆瑾钰就是感觉有些别扭,显大师的墨虾图还好,春行先生的书法和书信却是写给好友的,墨虾图他买的光明正大,书法和书信却是夹在报刊里,很显然这是夹带的东西,也不知道原主人知不知晓这个情况。
买个铜盒里面带块金子,那金子能算是自己的吗?
总感觉这封信和那幅春行先生的作品所有权不应是属于自己的,很纠结的陆瑾钰在房间里蹲了一个下午。
晚上,陆妈妈对把孩子们从他们姥姥家接回来陪自己的做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她觉得自己打扰了孩子们那本该无忧无虑的假期生活。
为了弥补一下,她特意煮了一锅白面面条,捡了几个鸡蛋,和自己家的咸菜一起做了一锅咸菜鸡蛋卤。
这是家里面孩子除了肉燥面之外最还吃的卤子,乐呵呵的陆瑾亭就算赶着上班,也要用饭盒带一份走。
其实他们上夜班的工人,厂子在七、八点钟的时候是会让食堂给安排一份夜宵的,但是对新工人陆瑾亭来说,妈妈的鸡蛋卤手擀面是最好吃的宵夜。
送走了大儿子陆妈妈喊着其它的孩子开饭,餐桌上陆瑾钰心不在焉从吃着碗中的面条,有好几次筷子差一点送到鼻子里去。
陆妈妈看不过眼,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示意小儿子好好吃饭不许溜号。
晚上,陆瑾钰洗完澡之后进屋休息,熄灯之后躺在下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总感觉有点亏心。
这和捡漏不一样,捡漏买卖都在明面上,大家拼的是眼力和运气,那副墨虾图就能算是陆瑾钰捡的大漏,但是书信和书法作品,怎么看都像是主人卖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带出来的。
陆瑾钰自问不是什么伟大的人物,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底线,是他的东西就算只是一分钱那也是她的,不是他的东西就算是价值上亿,他会羡慕却绝对不会去拿,这是他做人的根本,他就是那种欠别人一块钱都得还上才能睡安稳的姓格。
又在床上烙了一会大饼之后,实在是受不了的陆瑾钰小心翼翼的从床上爬起来,借着月色将那封他小心收藏春行先生的亲笔信和书法作品找出来,放到一个信封里,在装进自己的书包内。
买东西的时候那个收废品的章老三不是说这些东西是在市内师专门卫室那边收来的,那就说明这封信的主人很有可能是在师专那边工作或者生活的,明天带着东西去那边问一问,如果能找到主人就把信和那幅励志书法作品还给人家。
至于墨虾图,那么大的东西还带着装裱,主人不可能没看见,正大光明的卖他正大光明的买,这没什么好说的。
做完这些的陆瑾钰重新回到床上,这一次他很快就安稳入睡,嗯,终于心安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之后陆妈妈出门,陆瑾钰将给大哥留好的饭菜用纱网扣好,等着他下夜班后回来吃,自己则回到房间翻起了他的存钱罐。
作为一名曾经的超龄儿童,吃、穿、住都靠家里的陆瑾钰其实用钱的地方很少。
他不爱吃零食,也没什么其它的爱好,所以每一次替父母跑腿后剩下来的零用钱,大部分都会被她塞进一个杜康酒铁盒的存钱罐中存起来,作为自己的小金库。
说起小金库,陆瑾钰觉得家中几个孩子里面,唯一有这东西的应该就是自己。
他的两个姐姐有一花一,脑子里根本就没有存钱的概念,几个哥哥更甚更是有一就敢花二,钱用没了就去想别的办法,陆瑾钰可是不止一次看到他在电厂的废物堆那边刨铁丝往外卖。
陆瑾钰将杜康酒方盒子上的方形铁盖扣开,将里面的纸币全都取出来,其实也没有多少,纸币总共加起来也不过是几十块钱而已,但是比起更加零碎的硬币,这些就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陆瑾钰要坐车去城里,还要去师专找那封新建的原主人,作为土生土长的燕城人,他是知道师专大概位置的,但是没去过,所以估计得一边问一边走,这需要不少时间。
他已经做好了有可能会在市区游走一天的心理准备,所以来回的车票钱与中午的吃饭前都要准备好。
就四十块多钱,也不知道够不够,握着纸币的陆瑾钰想了想,又伸手在杜康酒的盒子里面抠出几枚五毛、一元的硬币,收在帆布书包的最里面,这些钱是备用的,万一纸币都被花光,那他最起码还能有回来的车票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