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被称作竹叶青的男子一笑,摆摆手把手里这幅皮囊有多远甩多远,才定睛回来继续喝茶。“这般若城里面啊!也就你一个这么大胆子敢跟我这么说话的,搁先前你看我不抽了他的筋。”
这话让旁人听的是毛骨悚然,店里停下来的嘈杂声逐渐又起,妄图盖过这些让人害怕的话,晚来的男子没有落座,而是退两步靠在一张桌子上盯着他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总之就是怎么让他不舒服怎么看。终于,竹叶青受不了地把茶杯摔了出去:“看什么看,我脸上能开花还是能结果?”
“哟,别气啊!一张俊脸还不许人看的吗?”男子拖着杯子在身前环了大半圈才让杯子里的水不撒出来,继而一饮而尽,毫不拖泥带水。
“怀云飞,几日不见,你这身手倒是快了不少,怎的,得意了?”
眼看着一场战火一触即发,剩下的两个青年皆是蹙眉,明明已经近秋,摇扇的却把扇子摇成了蒲扇,呼啦呼啦要把两个人怒火扇走。
“我说萧二公子啊!你要是不要你手里那扇子你给我行不?好好一扇子你给弄成啥样了这是。”
臭小子……
“怀云飞,你今日里是不是喝酒了?看这心劲,怕不是飘到天上去了。”
“哎呦喂,最毒不过妇人嘴哦……”
男子一脚将长凳踢横,衣袍一掀,旋身坐了上去。脸色分明就是街景混混的痞子样,哪有半分官场弟子的肃穆。
看他这样开闭得锁,萧司澤怕是有气也发不出来。折扇一合骂一句“混小子”堪堪盖过。
“哈哈哈,澤兄说的是,我本身也不是什么圣人君子的作为。何必跟我这般计较。”
打完人再给糖吃,这小子真是……
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萧司竹身处看戏位置,倚在桌子上看着几人该是闹完了,才缓缓开口。“先生今日回来,也是为了云飞?”
一堆人里面也就他最看得懂人。怀云飞极不稳重地吹了声口哨,挑眉朝竹叶青看过去,看的人面红耳赤,没由来地心跳。“师傅当真是为了弟子?那我可真是倒了大霉了,不对,走了大运了,哈哈哈……”
“不想我回来直说,这么拐弯抹角的是要干嘛?”
见他脸上再无笑意,怀云飞一下也不好再乱来,安抚道:“没有的事,不过这城里人烟繁多,你一向最不喜这种热闹地方,我就是怕你待不了这里,再说天下江湖远,有的是青山绿水,又何必为了我一个小人物这般周折?累不累啊你。”
说的可是轻巧。“若不是你,太妇人之仁,哪里又轮得到这般下场,你可后悔?”
怀云飞顾着接小二手里的槐花蜜酒,他的话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只是笑。
“后悔?悔什么?是该悔当初救了那个妇人,还是该悔我生在官场家?竹叶青,这么多年你该最知我,何必再问。”
看他这模样分明跟吃豆芽菜一般,哪里有半分虚弱之状,竹叶青被自己气得慌,心底不好过便把怀里药扔他脸上,大步朝门口迈。
“哟,这么赶去哪啊这是,不是期望着我过来看你吗?怎么刚见就走?”
这边两个风起云涌好不精彩,那边却看戏看得一个得劲,萧家两个兄弟一个扇扇一个喝茶,端的是矜持高雅,嘴角却没一个压得住。
“云飞,你便知足吧,我俩求了许久还不得先生首肯收了,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你这个混小子,如今先生一路奔波,你且让他宽心片刻。”
他一派正人君子,骂的怀云飞狗血淋头的,不堪直视。
“唉,我知道了,我也没怎么他啊!我可是今天还备了一场好戏给他看呢,怎能说我混小子呢,二公子你这可就骂的不对了。”
萧司澤那边刚要开口回嘴,看见竹叶青起了个手势,不得又忍了回去。
“那我可真要看看,是什么好戏值得你这样‘筹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