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荷玉娘子
5867600000008

第8章

第八章 异变

蓝荷玉将恩生哄睡以后,坐在床头发呆,乐儿走了进来,“宫主,小公子睡了?”

“嗯,刚睡。”

“宫主,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蓝荷玉抬头笑了一下,“竟瞎说,能有什么心事。”

乐儿笑道:“司徒公子给教主疗伤,宫主担心也是正常的啊!”

闻言,蓝荷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看时辰,他也该回来了。”

乐儿笑,“宫主要是担心,乐儿就出去迎迎。”

只听外面有人道:“那还快快迎候。”

乐儿掩嘴笑,“瞧,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一掀帘子,“公子请。”

司徒贤嬉笑地走了进来,“娘子,相公回来了。”

蓝荷玉笑着站起迎上去,“如何?”

司徒贤一摊手,“没事啊!打坐半个时辰就能恢复。”教主又不是他的亲亲娘子,他才不会豁出血本给她运功呢!

“那就好……”她顿了一下,“我姐姐怎么样?”

“再自行调养一个月就无碍了。”

蓝荷玉微微点头。

乐儿端着食盒子走了进来,“不知道公子爷饿了没有,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说着将食盒子里的菜端了出来。

司徒贤的口水立即流了出来,“有酒没有,酒,酒。”

“酒自然也少不了你,嗯,这个。”最后拿出一个酒壶,“六十年的陈酿,算是好酒吧!”

司徒贤高兴得眼睛都眯上了,“乐儿,你真是我的知己啊!”

乐儿一笑,“我可不敢居功,这可都是宫主吩咐的。”

司徒贤嘻嘻一笑,“娘子,你最了解相公了。”

“少贫嘴,快吃吧!”

“娘子难道不陪我喝两杯吗?”

蓝荷玉笑,“也好。”说着,回到床边俯身将恩生抱了起来,“乐儿,抱他到隔壁吧!”

“等一等,先让我亲一口。”司徒贤立即冲了过来。

蓝荷玉笑说:“轻些,他刚刚才睡着,别把他弄醒了。”

结果司徒贤这一口亲重了,恩生小脸一皱,醒了。

“哦,不哭,不哭。”蓝荷玉哄道,“让你轻一些,瞧瞧,弄哭了吧!”

司徒贤道:“让爹爹抱……看见没有,他不哭了。”恩生被抱进司徒贤怀中后,不但不哭了,反而摇头晃脑,格格笑了起来。

一旁的乐儿笑说:“看来小公子已经认识爹爹了,也不枉公子那般疼爱小公子。硬在教主手上将小公子抱了回来,教主的脾气啊古怪着呢,最不好说话了。”

司徒贤哼哼道:“她要是再不嫁人,将来的脾气会更古怪。”

乐儿愣了一下,失笑。

蓝荷玉轻轻一叹道:“其实姐姐也很苦的。”

咦!乐儿有些不解地看了宫主一眼,宫主不生教主的气了?而司徒贤好像没有听到蓝荷玉的话,只是专心地逗弄着怀中的恩生。

“贤弟,你在干吗?”蓝荷玉吓了一跳,司徒贤用筷子沾了些酒,往恩生的小嘴唇上抹。她连忙抢去司徒贤手中的筷子。

“喝酒啊!咱儿子长大了一定是个酒仙。你看他小嘴还啪啪呢!”

蓝荷玉嗔怒道:“酒鬼还差不多。”吩咐乐儿将恩生抱走了。

屋中只剩下夫妻两人对饮。蓝荷玉除了时不时给司徒贤夹菜外便是大口地喝酒。

司徒贤突然抢下蓝荷玉正要端起来的酒杯,“姐姐有心事儿。”

蓝荷玉摇头,“没有。”将酒杯又抢了回来,“只是许久没喝了,想喝个痛快。”

“姐姐,再喝你就醉了。”

蓝荷玉笑,“你是怕我全喝了,你就喝不到了是不是?”

司徒贤摇酒壶,“是啊!你瞧,都被你喝了。”

蓝荷玉格格笑,“喝我的啊!”

“你的酒杯里也没有了。”

蓝荷玉突然指着自己张开的嘴巴,“这里,我这里有啊!”

司徒贤只觉得下腹一热,瞬间变成了色狼,“那我可要好好地尝尝。”说着便扑了过去。尝酒最后尝到了床上。

最后时刻,司徒贤不忘将罗帐放下来,“姐姐,我进去了。”

蓝荷玉紧紧抱住司徒贤的脖子,在司徒贤进入的那一瞬那,眼泪流了出来,不是因为痛,而是心里的苦。贤弟,贤弟,我该怎么办?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来?我想自私地把你留住,可是我不能害你,我也不能置姐姐与恩生与不顾,怎么办?怎么办?

激情过后,蓝荷玉身上已经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脸色酡红,醉眼地看着上方的司徒贤。

“累了?累了就睡一会儿吧!”司徒贤躺到蓝荷玉身侧。

蓝荷玉闭上眼睛躺在司徒贤怀中,临睡之前,呢喃了一句:“贤弟,你为什么会爱上我呢?”

司徒贤一怔,转过头正要说话,却发现蓝荷玉已经睡了。

好像有很多人问,他的干娘也问过。他为什么会喜欢上蓝荷玉?他怎么知道啊!自己想想也觉得莫名其妙呢!感情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加深的。第一眼见到易容成李香荷的蓝荷玉时,只是觉得这女人很温柔,尤其是眼神。好感便在那一刻产生了。以后的事情好像是顺理成章。再次相遇,他欣喜得不得了。她有难,他帮忙。想来想去,想到一个娶人家的理由。仍是欢喜不已。两人一起游玩,一起放纸鸢,她抚琴,他倾听。每一件事都是那么快乐。那时他就已经很喜欢了吧!至于知晓蓝荷玉天人一般的绝世容颜,他欣喜没有,震惊倒是很多。吓得他心脏险些停止跳动。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突然变脸的未婚妻,不论她是变丑了,还是变美了。况且也不是一个单纯的变脸问题。

但是喜欢便喜欢了。决定救她时,他没有想过太多。只是心里不想她受伤害,至于是否伤到其他人,他才不在乎。

干爹说他的性格受干娘影响最深,对心里在乎的人,可以付出一切,对于不相干的人,死在眼前,都不会多瞧一眼。

他以前在乎的人有干爹,干娘,有寿伯,管家,吴成,吴安,吴江……司徒府里的人,他都在乎。现在,他在乎的人又多了一位,便是蓝荷玉,其重要性好像已经排在自己之前了。

他低头亲了蓝荷玉一口,将蓝荷玉又往怀中搂了搂,姐姐,不对,还是叫娘子吧!娘子应该是有什么心事吧!是因为山下的那些人,担心他的安危吗?司徒贤想了一会儿,最后闭上眼,也睡着了。

第二天,山下的正义人士企图攻进飘零宫,司徒贤率领一干飘零宫弟子打退了他们。

接下来几天,山下的人接二连三地攻山,司徒贤便接二连三地出战。后来有一天,终于有人认出这个武功出奇的少年是燕城司徒家的少公子。

“司徒家是哪家啊?江湖人有吗?没听过啊!”

“司徒家并非江湖中人,但是司徒府里面住着一位司徒夫人,大家都是很熟悉的。她便是……咕噜,咕噜,咕噜……”解释一番,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等司徒贤再次出来时,便开始劝解。什么弃暗投明,什么大义灭亲,什么既往不咎等等,如老太太裹脚布般,讲了又讲,说了又说。

最后,司徒贤用一个大大哈欠终于打断了。

于是便有人大骂,司徒贤不识好歹,冥顽不灵。司徒贤杀鸡给猴看地赏了他们几个嘴巴,然后跳到最高处,双手叉腰,开始大声发表意见——

教主妹妹是他的妻子,反正人他是护定了,爱啥啥的!不服就上啊!反正他不怕。

于是乎,一场惊天动地的血战又开始了。

蓝荷玉时不时地向窗外望着,可是除了院中摆放的几盆山花,什么都看不到,只是耳边隐隐传来山下的喊杀之声。

她抬头看到乐儿急匆匆地跑进来,问道:“乐儿,山下情况怎么样了?”

乐儿一擦额头的汗,笑说:“宫主放心,司徒公子狡猾着呢,绝不会有事的。”说着便将山下的情况一一讲给蓝荷玉听。

听后,蓝荷玉道:“他啊!是把全部的人都得罪了。”

乐儿笑道:“无论那些说什么,司徒公子就是不理他们。心啊一直在宫主这边呢!”

蓝荷玉淡淡笑了笑,“毕竟刀剑无眼,他那嬉笑的态度总是让人不放心。”

乐儿道:“司徒公子的功夫宫主最清楚,没事的。渴死了。”说着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下。终于舒服了些,一抬头,却见蓝荷玉又将眼睛望向了窗外。乐儿微微蹙下眉,放下茶杯走了过去,“宫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乐儿啊?”

蓝荷玉一回头,笑说:“瞎想什么呢!我只是有些担心贤弟罢了。”

乐儿犹豫了一下,“宫主,我从小就跟着你,你有心事儿我会看不出来吗?你这些天总是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司徒贤公子因为天天都要去应付山下的那些人,可能没有注意到,但是乐儿可是看到了。宫主,你一定是有什么心事儿。不能告诉乐儿吗?”

蓝荷玉神情怔忡,蓦地笑了笑,轻轻抚摸乐儿的头发,“我的乐儿真是长大了呢!”

“宫主。”乐儿大叫,“乐儿不希望宫主愁眉不展。到底是什么事啊?”

蓝荷玉叹了口气,“乐儿,我姐姐……”

“教主怎么了?”

蓝荷玉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姐姐做错很多事情,却有许多的不得已,这些年来是我冤枉她了。可是……可是我不能因为这些就害贤弟啊!”

“宫主?”乐儿不解地看着蓝荷玉。

“乐儿,有些事情我不想瞒你,而且这件事也需要你的帮忙。”

午时开战,直到傍晚才结束。各自回去疗伤,意思是明天咱接着打。

司徒贤满身是血地走了回来。

蓝荷玉迎了出去,“伤到哪了?让我看看。”

“没有,没有,都是别人的。别担心。”

蓝荷玉仔细打量他全身,“怎么能不担心,我要跟你出去,你偏偏不让。”

“你当然不能出去,你的肚子里已经怀了恩生的妹妹,怎么可以出去见那些粗鲁的男人。那些臭男人只会打打杀杀,吓坏了我的女儿怎么办?我女儿可是比花还娇贵呢!”

“怎么,小妹又有了身孕?”教主走了过来。

蓝荷玉脸微微一红,无奈地瞪了司徒贤一眼,“没有,听他乱说。”

教主道:“妹夫,总这样打杀也不是办法,你难道……”

“我早就对你说过啊!我武功再高,也不能一直打下去。”

教主被咽了一下,“那个……你的办法,是什么?”

司徒贤皱皱眉道:“应该快起效果了吧!”再不起作用,他就要发疯了,天天鸡不叫就被山下那群人叫下去应战。他才刚成亲啊!想与娘子多亲热一会儿都不行。再这样被烦下去,他真要开杀戒了。伤了他们的胳膊腿,第二天他们还绑上绷带还照样上来打,气死他了。下次一剑封喉,看他们还怎么打,除非是当僵尸。

乐儿见蓝荷玉脸上那种拼命掩饰的笑容,心也微微酸痛起来,宫主跟司徒公子难道就真的无缘了吗?

五天后,司徒贤要的效果终于出现了,山下静悄悄,不再攻打。司徒贤也可以休息几天了。

司徒府派来了一个人,吴成,长得贼眉鼠眼,眼珠子一转好像就有个坏主意。

“小公子放心,山下的那些人都被小的说服了,当然他们不久以后就会离开……啊!这宫里真是不错啊!有点仙宫的味道。”左顾右盼。

司徒贤道:“说正事儿。”

“是是。那个……”还在看。

司徒贤道:“乐儿,让院中的女侍卫都退出我们的视线之外。”

“是。”乐儿道,无奈地摇头,真是什么主子,什么仆人。司徒看到宫主便走不动道。这个吴成也一样,看到俏丽点的女侍也移不开眼了。

蓝荷玉坐在司徒贤身侧。身形依着他,靠着他。一刻也不想与他分开。

吴成终于收了心思,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讲明白。

司徒老爷与夫人已经暗自与各大门派打好招呼了,快些招回你们的弟子,你们打飘零宫,他们不管,但是打他们儿子可不行。敢伤他们儿子一点毛发,跟你们拼命。

司徒老爷别的没有,就是钱多。哪个门派所开的商铺都与司徒府多多少少有些关系,经过司徒老爷十多年来的经营,其间盘根错节,复杂得已经说不清了。或是司徒老爷有意为之,总之,各个商铺可是都离不开司徒家了。

司徒老爷说了,别伤我儿子一切都好办,否则,你们的钱也别想赚了,同归于尽。

司徒夫人说,她那长得漂亮的儿媳妇也不许碰,伤到一丝,让你们全家都不得安宁。

因此,两厢就这样僵持着。各大门派既没派人攻打,可也没招回弟子。

又过了一些天,教主气闷地找到司徒贤,“这些人围而不攻什么意思?不然这样,今晚我带人杀下去,攻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司徒贤道:“教主以为将他们全部杀光,事情就解决了?”

蓝荷玉道:“姐姐少安毋躁,贤弟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司徒府顶多就是钱多些,难道真能抑止了他们?”

“那当然,我们司徒府就是钱多,砸也砸死他们了。”吴成道。

“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我说话,滚出去。”

“好了。”司徒贤皱眉,“教主,吴成是我的人,他有什么过错,也轮不到你来教训。”

“你……”教主脸色气得铁青。

司徒贤继续道:“你也该明白,一个大门派要养活上千子弟,所花销用度绝非小户人家可比的。江湖人,只知道快意恩仇,打打杀杀。真要让他们经商,有几个能上得了台面的。他们或开商铺,或开镖局,或开客栈来赚钱维持一个大门派的正常运作。但是并非人人都能经商,人人都会赚钱。而我的干爹却是经商的天才,经他指点过的商铺,必会财源滚滚。经他想出的点子,必会带天惊天财富。这样的人谁不巴接,谁不买账?十多年来,在干爹的有意为之下,他们各大门派的经济命脉早已掌握在干爹手里。只要干爹愿意,毁了一个门派那是很容易的事情,只要断了他们的银两,等他们吃穿都困难的时候,还拿什么去逞大侠的威风?”

“怎么可能?”教主道,“这样人,如果是我,我绝不留他性命。”

司徒贤继续道:“想害我干爹的人的确很多,但想保他性命的人却也不少。司徒府虽是商贾之家,但里面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会武,就拿我身边的吴成来说,他的功夫若在江湖上排名,前二十我不敢说,但前五十,我敢保证一定会有他。”

教主眼中露出惊讶与不信,“就他……”

“当然,教主难道想跟他比试一下?不过教主的伤势未愈,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教主沉默下来。

司徒贤道:“他们退回中原只是早晚的事情,若教主带人将他们都杀光了,可就真惹到武林公愤了,到时就算干爹与干娘出面也不管用了。司徒府总不能跟全江湖为敌。而此刻,双方伤亡都不大,一切好商量。哪个门派私下里为了赚钱没做过些龌龊事儿?只要慢慢谈,什么都会解决的,所以教主,现在我们一定急不得,山上的储备不是还有很多吗?相信支撑个一年半载都不会有问题。江湖人虽然血气方刚,但却缺少耐性,所以我们只要等就好了。”

教主离开了。

蓝荷玉看着教主离去的背影,微微蹙眉道:“贤弟,我有些担心,姐姐向来心高气傲,不是容人之人,我怕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她会……”

司徒贤笑,“到那时,我们已经远走高飞了,怕什么?让她自己在山上待着吧!”

“可是我……”

“知道你舍不得离开,这件事我们晚上再谈……吴成,你不怕把你的眼睛挤掉了?”

蓝荷玉沉默下来。怎样才能让他离开呢?

吴成的眼睛挤来挤去,见司徒贤终于跟他说话了,道:“小公子,我哪有那么厉害,万一那个教主跟我比武,我岂不是死定的?”

司徒贤大笑,“我是吓唬吓唬她,不然事情不完,她天天都得来烦我。而且她才不会跟你比试呢!”

见司徒贤的眼睛看过来,怕他看出端倪,蓝荷玉也笑说:“姐姐自恃身份,是绝不会跟你比武的。”

吴成这才放下心来,“真是,吓死我了。”

“小公子,收到消息,已经有两个门派撤走了。”吴成道。

司徒贤点头,“这是早晚的事情,一年前他们围剿飘零宫是实至名归,毕竟那位漂亮的教主大人在中原做的事情太过分了。但现在,却只是为了斩草除根,又冲到人家家里来,这对那些一心讲江湖道义的掌门来说,本就说不通。所以撤走是早晚的事情。”

“小的也这样觉得,况且背后有老爷夫人活动,他们敢做什么。”

司徒贤笑,“既然事情已经有眉目了,你就先回司徒府通报一声吧!”

吴成急道:“小公子,你身边没个人侍候怎么行,消息早就派人传回去了。小的、小的还是留在公子身边吧!”

司徒贤大笑,“留在我身边,但一天到晚,我怎么看不到你的人影,只怕是被哪个女人迷上了,不想走了吧!”

尴尬,不好意思,“小公子,你、你看这……我、我只是……”

司徒贤笑,“喜欢上哪个对我说,我帮你做主。但有一点,是男人,就不能欺负人家。”

吴成的小贼眼已经瞪得比牛眼大了,“公子,你说真的?没骗小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吴成傻傻地笑:“小的先,先告退了。”

“你还没告诉我是谁呢!”

“小的还要想一想,想一想。”神颠颠地走了。

乐儿不知在门口站多久了,冷着脸,“公子,这样不好吧!宫中的女侍都是乐儿的姐妹,乐儿可不希望她们将来嫁得不如意。”

司徒贤愣了一下,笑道:“吴成人很好,千万不要以貌取人啊!对了,姐姐呢?”

“去教主那了,还没回来。”

“去多久了?”

乐儿看了看天色,“足有两个时辰了。”

司徒贤一蹙眉,“不是我说,你们那个教主还是少接触的好。我有些不放心,乐儿,你去看看吧!”

乐儿笑,“公子多虑了,她们毕竟是亲姐妹,教主平日里也是最疼宫主的。你若不放心,我去瞧瞧就是了。”

蓝荷玉推门进来的时候,正看到司徒贤逗弄怀里的恩生。

“娘子,你回来了。”

蓝荷玉笑着走过去,“生儿闹没闹?”

司徒贤道:“刚刚饿了,奶妈给喂了些奶,咦!娘子,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你姐姐又说什么?”

蓝荷玉掩去眼中的神色,淡淡笑了笑,“没有,姐姐对我说了一些宫中以前的事情,我以前竟都不知道,这些年累坏姐姐了。”

司徒贤撇嘴,“我可没见她有哪累坏的样子。”

蓝荷玉笑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她是我姐姐,不会害我的。”

“我不信。”

蓝荷玉微微叹气,笑了笑,没说什么。

司徒贤看她真的有些累了,便道:“好,我不问了,但若有事情一定要跟我说。来,儿子,跟爹爹玩去。让你娘休息一会儿。”

晚间躺在床上,司徒贤睁开眼睛,“娘子,你睡不着吗?”

“可能是白天睡多了。”

“那我们做点有助睡眠的运动好不好?”司徒贤故意翻身压到蓝荷玉。

黑暗中听到蓝荷玉轻笑,“小色鬼,要做你自己做。”

“娘子……两人一起做才好玩啊!”

“贤弟,别闹,痒,呵呵……”

……

第二天一早,司徒贤神清气爽地爬起来,见蓝荷玉还在熟睡,低头在她唇间亲了又亲。

蓝荷玉迷迷糊糊,“贤弟,别闹。”

司徒贤贼笑,看她嘴唇已经红红的了,这才放开。

司徒贤的精神很好,想着儿子熟睡的小脸,逗逗他去吧!

又过一会儿,蓝荷玉才睁开眼睛,慢慢地坐了起来。稍刻乐儿走了进来,看着宫主,痛心道,“宫主,真要这么做吗?”

蓝荷玉看着乐儿,强自笑了笑,“这是最能让他死心的办法,是男人都会受不了吧!”

乐了点了点头,“那好,我这去准备。”

“乐儿,姐姐呢?”

“宫主去教主那里了。”

“又去了。”司徒贤一怔。

“公子别急,宫主说午前一定会回来的。”

“呼,那你麻烦去带个话给她,就说恩生想她了,要她快点回来。”

乐儿笑说:“好的,公子。”

然而过了辛时,蓝荷玉仍没回来。司徒贤一整天都在逗弄恩生。儿子睡着了,他便坐在一旁看看书,喝喝茶。

又过了一刻钟,司徒贤站了起来,他今天总有些心神不宁,望着教主所在的中宫方向。荷玉昨天回来时就有些奇怪,莫非是出什么事儿了?

司徒贤将儿子交给奶妈照顾,没找到乐儿,便自己去了中宫。中宫的侍卫说,宫主早早就离开了。而教主正在闭关中,不便相见。

司徒贤眉头蹙了起来,她去了哪里啊?乐儿也失踪了。飘零宫虽不大,但要找一个人还是很困难的。何况他对方向感很迟钝。怕转两圈就迷路了,到时又被人笑话。想着想着,一抬头,惨了!他好像真迷路了。

司徒贤左右看了看,走左边吧,左边的路看起来熟悉。

司徒贤往左边的路走了一刻钟,好像不对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接着往下走,反正总会走到尽头的。咦!有人,司徒贤快走几步,“乐儿……”没了,人跑了。

应该是乐儿吧,司徒贤对自己的眼睛很不确定。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司徒贤追了上去。

“娘子,原来你在这里啊!”司徒贤看着房间里的人怔了一下,然后说道。

蓝荷玉眼圈是红的,并带着一丝慌乱,“贤弟,你怎么来了?这、这位是我的师兄。”蓝荷玉一指旁边的男人介绍说。

“在下黄品德。”师兄冷淡地说道。

司徒贤没有忘记,他刚进屋时看到的情景,两人的手是握在一起的。看见他后,才乍然分开。

司徒贤蓦地笑了,“原来师兄啊!在下司徒贤,意指贤能、贤德之人。可你的名字却不好,黄品德,应该叫黄无德才对。这样才人如其名是不是?”

蓝荷玉道:“贤弟,你误会了,师兄许多年不回来,我们只是、只是聊聊天,叙叙旧。”

聊聊天身子用得着贴那么近吗?叙叙旧手用得着握在一起吗?司徒贤原想冷静的,可是蓝荷玉越解释,司徒贤越加的控制不住了。呼吸微微急促,“姐姐,你……”

“荷玉,既然她都看见了,就不必瞒着他了。”

蓝荷玉急道:“师兄,你瞎说什么。”

荷玉,荷玉是你叫的吗?司徒贤只觉得心脏扑腾扑腾地跳,气往上涌,冷静,冷静。司徒贤你不能冲动,姐姐还没有说话呢,你不要胡思乱想,“什么瞒着我?”

黄品德道:“我与师妹从小一同长大,青梅竹马,我俩彼此之间早有情意,也定下了婚期。只是中原各大门派突然来袭……后来,我们失散了……”

“别说了。”司徒贤突然大吼道。

蓝荷玉道:“贤弟,那只是以前的事情。”

黄品德道:“师妹,你担心什么?山下的人不是已经撤走一半了吗?我们不用再顾忌这小子。当初,你答应与他成亲,已经够委屈的了。若当初我在的话,拼死也不会同意的,即使教主下令也不行。”

“姐姐,他说的是真的吗?”司徒贤紧握着拳头。

蓝荷玉眼圈的泪终于落了下来,“贤弟,我、我不知道。”

瞬间,司徒贤只觉得心被狠狠地刺穿了。

黄品德再道:“这些日子以来,多谢你照顾他们母子,现在你可以下山了。”

“母子!”司徒贤喃喃低语,“恩生是你的儿子?”

“当然是我的。”黄品德大声道。

司徒贤将目光转向蓝荷玉,蓝荷玉却转头避开了。

司徒贤沉默了一会儿,蓦地抬起头,眼神冰冷,嘴角却带着一丝笑意,“你让我下山?倒真是宽容啊!”

“哼!若不是荷玉苦苦为你求情,只怕你永远也别想下飘零峰了。”

司徒贤笑,“我占你妻儿,你只因她的几句求情,就放我性命。你还是不是男人啊?你做得到,我可做不到。山我会下,只是走之前,我定要取你性命……”话声未落,司徒贤已欺身冲了上去。然而有一个比他速度更快的人却已拦在了黄品德身前。

“贤弟,不可。”

“贤弟,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杀就先杀我。”

司徒贤看她一眼,蓦地将其推开,伸手抓向黄品德的颈间。

突地,一道剑光闪过……

司徒贤身形顿住,看着腕上的剑伤,血流如注,若非他躲闪得及时,只怕这只手已经被砍掉了。他在赌,他以为她绝不会对他下手。原来,他赌输了。

蓝荷玉剑尖指向司徒贤的颈间,“速速下山,不然就别怪我剑下无情。”

司徒贤慢慢地说道:“姐姐,你打不过我的。”

“那我情愿与师兄共死。”

司徒贤的脸色一下子白得像纸,他看向站在蓝荷玉身后的黄品德,相貌俊美飘逸,眼角眉梢透着一股阴柔的美。

原来姐姐喜欢这样的男人啊!不像自己,傻傻的。连个路都记不清楚。

他笑,“那我就让你们做一对同命鸳鸯好了。”

蓝荷玉冷笑,“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师兄,你可愿与我搏他一搏。”

黄品德眼神复杂地闪烁一下,“自然与师妹并肩作战。”他也抽出腰间的剑与蓝荷玉并肩站在一处。

司徒贤用疑惑的眼神望着蓝荷玉,女人变脸真是快啊!昨天,他们还浓情蜜意呢!今日她便要杀他了。

“姐姐,你可曾真心对过我?”

蓝荷玉沉默,最后一咬牙,“没有,从头到尾,一切只是演戏。”

司徒贤只觉得心都在哆嗦,“那好,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话落,司徒贤徒手冲了上去,与他们战在一处。

一阵刀光剑影过后,黄品德的剑已经断成数断,而蓝荷玉的剑却已经到了司徒贤手里。

司徒贤剑尖指着黄品德,目光却看向蓝荷玉。仍然是难以置信的目光,他的腿再次被蓝荷玉刺伤。看来姐姐是成心想让他变残废了。

司徒贤突地一笑,“哐啷”一声,他将剑扔到了地上,他对黄品德笑说:“我相信你了,你说得对,当你一个女人用这种目光为男人求情的时候,任何人都说不了不的。”他再次看向蓝荷玉,目光中的痛楚已经消失,变得空荡荡的,“我最后叫你一声姐姐,姐姐,保重。”说完,司徒贤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

蓝荷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颓然地跌坐在地上。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黄品德也扑通坐到了地上,擦擦额头的汗,娘耶!捡回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