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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生死相随

当天夜里,飘零宫灯火通明,喝杀震天,老妖物身为一教长老,又代掌教务数年,身边自然有自己的亲信。

这天晚上,飘零宫一分为二,打了起来。

老妖物虽然武功高强,却架不住别人偷袭,不是一个人偷袭,而是无数个人。

老妖物惧光,而且司徒贤发现一件事情,老妖物很爱干净。

司徒贤让蓝百玉在飘零宫每处都点上火把,如果有人吹灭,那就干脆点房子,反正这里也不是他家,这也是教主认为他坏的原因之一。

命令偷袭之人向老妖物射冷箭。箭上有个水囊,里面放着既不是毒液,也非火药,而是尿。老妖物你不是功夫厉害吗?反正箭头射到哪里,水囊都会爆。你可以躲啊!但你能躲一支箭,两支箭,十支箭,但你能躲过一百支同时几你射过来的箭吗?躲不过,我踢飞它们。那更好了!水囊当即破裂,溅你一头一脸,最好不过。

老妖物被溅了一身尿水之后,气得哇哇大叫:“司徒小儿,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司徒贤道:“老妖怪,被泼了那么多尿,你还不现出原形。难道尿不够臭,要加上屎才行?”

老妖物暴跳,“拿命来。”向司徒贤冲了过去。

司徒贤转身,转身干吗?当然是跑啊!

当司徒贤终于停下来的时候,老妖物发现,他已经被通天的火海包围了。

“小子,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老夫?”

司徒贤得意地笑,“你何不先看看这是哪里?”

老妖物这才仔细辨认,脸色一变。

司徒贤道:“你的手下就算冲上来,也救不了你。这里可没有水喔!”他边说边扇,“嗯,好臭,看来你要到阎王那里才能洗澡了。”

老妖物道:“小子,你以为你能逃得出去?”

“这就不用你费心了。”

“哼!我现在就将你切成万断。”老妖物狂怒地冲了上去。

司徒贤举剑抵挡。两人战在一处。

也不知过了多久,司徒贤周身已经多处受伤,只是在勉力支持而已。因为老妖物怕光,所以他只能靠近着火的房屋才能躲过老妖物的攻击。然而身上的衣服却快被烧差不多了,他连一边的眉毛都被烧掉了。

司徒贤只觉得这时间过得奇慢无比,这天怎么还没亮啊!

周围的火势仍然烧得旺盛,也不知火里添加了什么,火苗仍是有数丈多高。

老妖物见火势稍减,便想跳出去,却次次被司徒贤跳出来拦住。司徒贤的原则是你打我就跑,你跑我就拦。反正我不走,你也别想离开。

老妖物被气得哇哇乱叫,干脆不走了,对司徒贤死追猛打。司徒贤力气用尽,胸口中了一掌,身体向后飞出数丈,摔在地上。哇!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贤弟!”司徒贤突然听到火场外面有人喊,一开始以为是自己临死之前的幻听呢,眼前模模糊糊看到有数条人影飞进火场。

“贤弟,你没事吧?”

司徒贤眯着眼睛,“姐姐……娘子,你怎么来了?”

“姐姐说你有办法,可是我不放心,便带人过来了。”

蓝荷玉带进来的几个飘零宫高手已经与老妖物战在一处。

司徒贤心里暗骂,那个变态教主,他死在这里,她才高兴呢!说会派人过来帮忙,结果一个人也来。让他一个人在这里苦撑。还是他的娘子好啊!

蓝荷玉一出现,司徒贤立即有了精神,很有力气地站起身,“娘子,你先离开,这里有我们就可以。”

蓝荷玉道:“我不走。”

“你……”

“我不会走,你先歇着,我去。”说着,蓝荷玉抽出宝剑冲了上去。

司徒贤想拦,却是一口气没上来,“咳咳!姐姐。”

司徒贤看向场中,蓝荷玉一共带了九人进来,看武功应属飘零宫的高手了。只是与老妖物比起来却如大人与孩童。还在这四周火光冲天,老妖物打起来颇有些顾忌,一时之间那些人还能应付个一时半刻。

蓝荷玉加入后,情况又好了一些,她的武功与教主在伯仲之间,自然不差。

司徒贤见蓝荷玉一时之间不会有危险,急忙盘膝运功。

稍刻,一声惨叫传出。司徒贤一惊,睁开眼睛,有一人被老妖物击中要害,跌倒在地,没了气息。

司徒贤蹙眉,抬头看依然漆黑的天空,只怕不等到天亮,他们就被老妖物杀了。正想着,又有一人死在老妖物掌下。

司徒贤蓦地一咬牙,也冲了上去。

一人接着一人地倒下,司徒贤突然大叫一声:“撤!”司徒贤拉着蓝荷玉,还有剩下的三个人,一起向后退出数丈。

老妖物一怔,接着正要扑过来,司徒贤突然一指他身后,“你不逃吗?火要灭了。”

老妖物这才发现,四周的火势已经减了大半。

司徒贤做出挥手的样子,轰人一样,“走吧,走吧,你快走吧!”

老妖物反倒犹疑起来,“小子,你想害老夫?”

这不是废话吗?不害你,害谁啊!司徒贤道:“你爱走不走,我们可走了。”说着,拉着蓝荷玉作势向后退。

老妖物突然冲了过来,“哼!老夫先走。”一把抓住司徒贤身侧的一名侍卫,将其扔了过去。

那侍卫哎哟一声被扔过去后,大叫,“老匹夫,我跟你拼了。”

听到声音,老妖物以为那边没有陷阱,哈哈大笑,随后也跃过了火海。紧接着传来老妖物愤怒的大吼:“小子,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司徒贤一撇嘴,“这话你早就说过了。”接着道,“我们快走。”

老妖物气急,失去理智,突然间一个尸体被扔了过来,正摔在司徒贤身前,已经脑浆迸裂。正是适才被老妖物扔出去的那个人。全身除了血之外沾满了刺鼻的秽物。尸体转瞬间竟然起了泡泡,由伤口处快速地向四周扩散腐蚀。

蓝荷玉一惊,“怎么会……”

“别怕,一会儿再向你解释,我们快走。”

司徒贤带着蓝荷玉与另两个幸存之人,跃过对面的火海,终于跑了出来。

“小子,哪里跑?”

老妖物竟然跃过火海追了上来,司徒贤道:“姐姐,你跟他们两个先走,我去把他引来悬崖那边。”

“贤弟,等一下,那边不是……”

老妖物全身沾满化尸水与粪水,疯了一般地向司徒贤追去。蓝荷玉不放心,随后也追了上去。

司徒贤跑了一段才发现,他又把方向弄错了。他竟将老妖物引到了飘零殿里。这里分成两派的人马正打的热闹。

司徒贤眼珠子一转,竟然往老妖物那群人里面钻去。司徒贤仗着不错的轻功,躲避其他人的刀剑。

老妖物随后追来,他已经分不清哪方是自己人了。见人就杀。老妖物所经之处都散发着一股恶臭。而且他身上已经被化尸水腐蚀,裸露在外的手指之处已见白骨,加上凄厉的怒吼,着实骇人至极。

司徒贤在这里面一跑,被老妖物打死的自己人倒是少,他身上既被毒液腐蚀,沾到他身上一边液体的人也会被其腐蚀。有的人手臂曾被老妖物抓了一下,便眼睁睁地看着手臂烂掉,惊得砍断自己的手臂以求自保。

老妖物所惊一处,人群四散,不打了。这下子他成了名副其实的老妖物了。

司徒贤避无可避。只得与老妖物对上。他不能徒手与老妖物接近,只是顺手拿起身边的东西与他交战。

司徒贤浑身大小伤口无数,时刻担心老妖物化掉的血水溅到他身上。加之曾被老妖物一掌打至胸前,战了大半夜,已是强弩之末了。勉力支撑。老妖物的衣服都被化掉,胸口都露出森森白骨。他发疯一般地冲向司徒贤。司徒贤气力不足,脚下一拌,摔倒在地。然而,老妖物已经狂吼地扑了过来,司徒贤再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贤弟!”千钧一发之际,蓝荷玉冲了过来,单掌与老妖物对接。只听吧嚓一声,老妖物的手骨已经断了。

司徒贤则是大惊,“姐姐,别碰他。”见老妖物手骨被震断了,不但不笑,反而又惊又气,也不管不能跟老妖物身体接触了,一脚踢向老妖物的胸口,将其踢飞,“姐姐,你怎么样,快让我看看。”

“我没事儿,我戴着这个。”蓝荷玉伸出手,原来手上竟戴着一副黑色的蚕丝手套。司徒贤因为眼睛的关系,适才并未看见。

见蓝荷玉无事,司徒贤突然哇哇大叫:“快快,我的鞋。”原来司徒贤适才踢了老妖物一脚,鞋上已经沾染了毒液,正在腐蚀鞋底。

蓝荷玉扑过去,将他的鞋脱掉,司徒贤检查自己的脚底板,还好及时,不然他这只脚就得砍掉了。

那边老妖物被踢飞撞到墙壁但再也站不起来,只是眼睛惊恐地看着自己慢慢被腐蚀掉的身体,什么也做不了。想张口说话,竟然已经说不出来了。

四周人的震撼并不比他少,他们有的人虽然见过化尸水的威力,但化尸水与粪水混合后,腐蚀的速度已经减慢许多。就这样看着一个人的皮肤骨头,慢慢地化成水,脸颊,眼珠,耳朵,一个接一个地消失,不能说是不恐怖的。

飘零宫里有一半是女人。看到后来忍不住了,有几个女侍,转身哇哇吐了起来。

司徒贤则是强压胃里的呕意,不能吐,吐就太丢人了。再看蓝荷玉一脸冷漠,只是时不时打量司徒贤的目光中多出一丝担心。

司徒贤暗想,还是娘子厉害啊!

老妖物一死,他手下的人自然也就投降了。这时教主蓝百玉终于出现了。她淡淡一笑,看了司徒贤一眼,“司徒公子真是好本事啊!计划天衣无缝,帮本座除了一害,是我教的大功臣。”

教众大惊,计划他想的?纷纷看向司徒贤,好歹毒的人啊!

娘的!以前都叫他妹夫的,现在危险解决,他就成司徒公子了。趁着蓝百玉指挥教众,处理善后的时候,司徒贤在蓝荷玉的搀扶下悄悄地离开了。

回到房间,蓝荷玉立即给司徒贤处理伤口,“怎么伤得这么重?”蓝荷玉越看越是心疼,“乐儿,快过来帮忙。”

司徒贤躺在床上,衣服直接是撕开的,看着前胸后背大大小小无数的伤口,蓝荷玉眼圈便红了。

司徒贤忙解释道:“没事儿,只是皮外伤。别担心。”

蓝荷玉在乐儿的帮助下,将司徒贤身上的伤口清理干净,包扎上。处理完后,蓝荷玉正要扒司徒贤的裤子。司徒贤却一把拽住,脸一红,眼神可怜兮兮地看着蓝荷玉,瞄了乐儿一眼,对蓝荷玉眨眼。

蓝荷玉蓦地明白过来,这男人在她面前像色狼一样,这时倒害羞起来了,“乐儿,你去药库再取些伤药来,这些好像不够。”

“好。”

乐儿离开后,司徒贤立即变得大方起来,任蓝荷玉将裤子脱下来。也不害羞,大大方方躺在那里。

蓝荷玉一看,大腿处有一个伤口竟然深可见骨。眼泪再也忍不住,“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边说边为他清理伤口。

司徒贤突然大叫起来:“哎哟,哎哟!痛。”

蓝荷玉立即顾不上哭了,“那……我、我轻些,还痛吗?”

司徒贤笑道:“你不哭我就不痛了。”

蓝荷玉嗔怒,“贫嘴。”

“哎哟,哎哟!”司徒贤继续哇哇惨叫。

蓝荷玉疑惑道:“我没碰到伤口啊!”

“哦,没碰啊!白叫了。”

蓝荷玉气急,“痛死你算了。刚才你怎么没叫?”

司徒贤理直气壮地道:“刚才乐儿在啊!被她看到多不好意思。”

蓝荷玉气得要打他,但又一想,他既有心情开玩笑,伤得应该不重,心一宽,便也由他了。专心地为他腿上的伤口上药。

“姐姐,你怎么不高兴?我的脸是不是毁容了,你不喜欢我了?”

蓝荷玉正要生气,抬头一看他的脸,一时没憋住,笑了,“只是少了一条眉毛,青了一小块,还毁不了容。”

“那姐姐还是喜欢我了。”

“谁是你姐姐。”

“是哦,你是我娘子。姐姐……”

“我们一样大,以后叫我荷玉吧!”

“荷玉,娘子,荷玉娘子,荷玉娘子。娘子,你太美了。”司徒贤又露出色狼的眼神。

蓝荷玉突然手上加重,司徒贤惨叫声响起:“痛啊!”眼神转为可怜兮兮,“姐姐。”

“说了,我没有那么老。”

“娘子……”

蓝荷玉不理他,将他全身上下都打理好,这才松了一口气,“躺着,好好歇息吧!”

司徒贤道:“娘子,我可能会休息很久。”

蓝荷玉笑,“好,我陪着你。”

司徒贤道:“你体内的毒,别担心,有人一定能解得开。”

蓝荷玉道:“我相信你,说来惭愧,我从小便浸淫医药,竟不知自己体内中了剧毒。”

司徒贤眼睛已经有些睁不开了,“我从小便吃很多种药,毒药对我应该不算最严重。你跟你姐姐却等不得。”

蓝荷玉道:“累了就睡吧!等你醒了再说。”

司徒贤继续道:“我有个很可爱姐姐,她叫楼灵儿。她的相公是个很厉害的人物,是当年的鬼医寒意生。他一定会解开你们姐妹身上的毒。别担心,如果我睡得太久了,就去找我干娘。”她会救我的。这句话司徒贤含在口中没有说,最后想细细地看蓝荷玉一眼,却是看不清了。然后便陷入深深的昏迷之中。

睡久了?找……蓝荷玉突然间觉得不对,“贤弟,你什么意思?贤弟……”蓝荷玉忙给他把脉,受了内伤,但应该无性命危险。蓝荷玉又喂了他两粒治内伤的药。这才稍稍安心。她坐在床头,静静地陪着他。

这次,司徒贤睡了很久,久到蓝荷玉急白了头发。三天后,司徒贤仍是没有醒过来,且脉搏越来越弱。

“这可怎么办?他要是死了,解药找谁要啊?”教主急道。

“寒意生,鬼医寒意生。贤弟昏迷之前特意交待的。”蓝荷玉坐在司徒贤的床头,握着他的手。

“他住哪啊?我去哪找?”

“不知道。”

“喂!小妹,再有三个月体内的毒药就会发作了,到时候若还找不到解药,我们只能活活痛死。”

“姐,如果贤弟没有醒过来,你以为我还会活着吗?”

教主一怔,接着叹气:“好吧!我去找那个什么鬼医。你照顾他吧!”

“姐,我要去燕城。”

“去那里?”

“司徒夫人一定有办法救他。”

教主沉默了一会儿,“去燕城千里迢迢,小妹,实际点,你觉得他能挺到那时候吗?中原人把我们当邪教,认为我们是妖女。到时,你送一个死人回去,只怕他们不会放过你了。”

“姐,贤弟不会死。”

“你疯了!”

“他不会死。”

“随你吧!”教主一甩袖向门口走去,突然间停住脚步,沉思片刻,“我会派人护送你。”

“姐,谢谢你,如果司徒家能找到解药,我会派人给你送回来。”

教主脚步停顿了一下,并没有回头,只说一句:“一路保重。”便离开了。

蓝荷玉带着昏迷不醒的司徒贤,千里跋涉,经过一个多月的时间,终于赶到了燕城,见到了司徒夫人。

司徒夫人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司徒贤一眼,冷笑,“我就知道,他会把命送掉的。”

“司徒夫人,他还没有死,他还有脉搏,真的。”

“他身子都冰了,早就死了。”

蓝荷玉急道:“没有,没有,夫人,请你看看,他还没有死。有脉搏的。”来这的一路上,也曾找过许多郎中诊治,不是有人将她当成疯子,就是劝她赶快准备后事儿。若不是司徒贤临昏迷前说的那一席话,她早就挺不住了。

司徒夫人无奈地叹口气,走到近前,仔细地看了看,“他真的已经死了。只是心口你一直用内功护着,才有些许的微热。”

蓝荷玉再也支持不住,滑落到地上。

“宫……小姐,小姐。”乐儿叫她。

过了好一会儿,蓝荷玉呆怔的目光才算恢复神志,“我、我没事儿。”

乐儿扶她站了起来。

司徒夫人道:“我儿子毕竟对你有情,我这个做娘的也不想为难你。你走吧!”

蓝荷玉慢慢抬起头,看了司徒夫人一眼,又转身看床上的司徒贤,“我不走。我要陪着他。”

“他已经死了。而且若是别人发觉你在这里,只怕司徒府也护不着你的安全。”

蓝荷玉微微摇头,“我走了,他一个人会寂寞的。”

乐儿在一旁道:“司徒夫人,我家小姐已经嫁给司徒公子为妻了。”

“我知道。”司徒夫人说,“只是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活着啊!对了,恩生还在我这里。”说完,命人将恩生抱了过来,“他是你的骨肉,你带他走吧!”

蓝荷玉的目光终于由司徒贤身上转了过来,伸手将恩生接过,微微地笑,“他长大了些,也胖了。”

“来人,送客。”司徒夫人道。

蓝荷玉抱着恩生突然跪了下去,“夫人,我生是贤弟的人,死是贤弟的鬼,恩生是贤弟的骨肉,请不要赶我们走。”

司徒夫人高深莫测地看着他们。看了许久,蓦地说道:“倒真是痴情的女人,那就留下吧,我们司徒府也不差多你这一个人。只是小贤子不能放在这里,到时臭了岂不是要熏死我们?放进冰棺里吧!”

司徒夫人一声令下,下人们将司徒贤抬起,一行人往司徒府北面行去。边行,司徒夫人边跟蓝荷玉说:“这次小贤子去帮你们,已经得罪了江湖上的人。我们司徒府也受了些牵连,我们便一直对外称小贤子已经与司徒府断绝了关系。这样司徒府里的大大小小便能安心生活了。所以,小贤子的丧事,我们是不能为他办了,希望你能明白,理解。”

蓝荷玉微微笑说:“贤弟不会在乎这些的。他都不在乎,我又怎么会计较呢!”

“那就好。”

冰室建在地下深处,打开一道房门后,众人沿着台阶往下走。台阶两边的石壁上皆点着火把,越往下走,越是寒冷。终于走到尽头,却是一间宽敞的大厅。

司徒夫人伸手在墙北面刻有石画的位置,有节奏地拍了几下。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声音,石画竟然由两旁缓缓地分开了。露出里面一间冰室,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冰室,除了这道石门之外,四周皆摆放着巨大的冰砖。中间则摆放着一座冰棺。

司徒夫人道:“将小贤子放进去。”

蓝荷玉走到冰棺前面,看着躺在上面的司徒贤。贤弟,你怎么说走就走了?你的样子明明是在睡觉啊!你还说等事情完了,要带我回家,可是现在你却不在了。

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只有蓝荷玉还站在冰棺前。

司徒夫人道:“快出来吧!我要关上石门了。”

蓝荷玉突然对司徒贤笑了笑,转过身,看着石门外的众人,“司徒夫人,贤弟一个人留在这里会寂寞的,我要陪着他。”

司徒夫人道:“这里太冷了,活人用不了十二个时辰就会被冻死的。”

“是啊!这里多冷啊!我怎么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呢!”

乐儿抱着恩生跑了进去,“小姐,有什么事情我们出去再说好不好,这里太冷了,你瞧,恩生的小脸都冻白了。”

蓝荷玉蓦地一笑道:“乐儿,我没疯。我要留在这里陪着贤弟,恩生就交给你了。”

“小姐,你不能,你想丢下乐儿是不是?”

“傻乐儿,留在司徒府,帮我照顾恩生吧!他太小了,我还不能带他去。”

“小姐……”乐儿哭了。

蓝荷玉将乐儿推了出去,“等恩生长大后,你再来找我吧!”

司徒夫人冷眼旁观,“你想好了,虽然小贤子不在了,可是你的儿子还在。你真的忍心?”

蓝荷玉淡淡地笑说:“相信司徒夫人不会亏待恩生的。贤弟的眼睛不好,又总是迷路,我要过去帮他,陪他。关门吧!”说完,蓝荷玉转回身。

司徒夫人并未多劝,见她心意已决,走到石门旁,拍拍两掌,将石门缓缓地合上。

只听“砰”的一声,石门合上了,蓝荷玉这才转回身,看着紧闭的石门,乐儿的哭声,恩生的嚎哭都已经消失了,四周很静,很静。蓝荷玉的目光落在司徒贤身上,微微地笑了,“贤弟,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人了。”蓝荷玉将司徒贤身体微微往旁边挪了挪,自己也躺了上去。枕在司徒贤的胳膊上,抬头亲了他的嘴唇一下,闭上了眼睛。

“谁让你将恩生抱走的?”司徒老爷怒。

“吓唬美人啊!”司徒夫人道。

“把恩生给我。”司徒老爷抢过恩生,抱在怀里,“哦哦!乖孙,不哭喔!吓唬人也不用真将恩生抱去啊!你瞧这小嘴哭的。”

刚刚哭得死去活来的乐儿,闻言愣了一下,吓唬人!什么意思?

司徒老爷边哄着乖孙,边问道:“贤儿没事吧?”

“没事儿,受了内伤,自行调理呢!这一个多月,美人天天运功护住他的心脉,也算他命大吧!反正应该死不了了。”司徒贤回的一路上,司徒夫人早就暗派郎中去诊治过了。

“贤儿既然没事儿,你将蓝姑娘关进冰室干什么?冻出什么毛病来,贤儿可饶不了你。”

“放心,我偷偷给小贤子嘴里塞了一粒药丸,过一会儿他就醒了。到时两人在里面又能练功,又能增进感情,多好啊!说不定,我们来年又能抱上一个孙子呢……放开,放开,让我抱一会儿,恩生,来,乖,让奶奶抱。”

一旁的乐儿,目瞪口呆,“老爷,夫人,你们、你们说的是什么?”

司徒夫人道:“中原话啊!你听不懂吗?”

“不是,我是指……”

司徒老爷道:“你别逗这小丫头了。乐儿,你家小姐跟贤儿都没事儿。贤儿练的功比较特殊,受伤后,人会进入睡觉状态,跟假死一样。不过,他这次受的伤较重,所以才会昏迷那么久。那间冰室,实际上是贤儿平日练功的地方。相信贤儿过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

“是真的?”

这次司徒夫人也点头。

乐儿喜极而涕,“我去告诉小姐去。”说完,转向就跑。

“喂,你打不开……”司徒老爷想提醒,乐儿却早已跑远了,“冰室你打不开啊!唉!这丫头对主子倒是忠心啊!溪儿,难道蓝姑娘就一点没怀疑吗?”

“没有啊!关心则乱。她也不想想,我的小贤子真要这么轻易的就死了,我能放过他们飘零宫吗?”

“哇……”恩生突然又哭了。

“怎么了?怎么了?乖孙。”

“可能是尿了。”司徒老爷道。

“我来给他换尿布。”溪儿兴奋地说。

“你会吗?”

“小贤子的尿布就是我换的啊!”

司徒老爷无奈地道:“他跟我们的时候已经十岁了。”

“哦。”

突然,专门负责照顾恩生的奶妈,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二人面前。一把将恩生抱进怀里,然后又快如闪电地消失了。

司徒老爷急道:“喂,等等啊!换个尿布而已,不用走那么快吧!”

溪儿道:“我去追。”

“等等,带上我。溪儿,不一定非要找刘婶当奶妈吧!她那速度也太快了点,乖孙一哭,她就出现,害我想表现一下都不行。”

“追上再说。”溪儿道,“相公,你又重了。”

只见司徒府里三条人影在天上飞,前面一个,后面两个。

吴成仰天打个哈欠,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