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北珩让青淮等人将自己的房间收拾好,马车一到九王府,就将慕仪抱回自己的寝室。
青淮看着殿下怀中的慕仪,只见到慕仪双眼紧闭,他当初得知慕仪忽然病倒也是惊骇,只是没想到严重到这个程度。
君北珩将慕仪放到床上,他下意识伸手去探慕仪额间的温度,这个动作在这三天里,他已经下意识做了无数次。
额间的温度一如既往地滚烫,只是他伸手将慕仪的手放进被子的时候,却能感受到那秀气的指尖已经开始有些冰凉了。
君北珩莫名地觉得不好,他急忙道:“青淮,速去请御医!”
青淮不知道为何,他看见殿下焦急万分的模样,立马二话不说就往宫里跑去。
绝风此时从门外进来,和青淮错身而过,他踏进房门,禀报道:“殿下!”
君北珩现在一心紧挂在慕仪的身上,对于其他事情都很不耐烦,他看也不看绝风问道:“什么事情?”
绝风对于这件事情时分好不敢耽误的,他忙到:“我们的人在离京城不远的镇上找到了朴神医,现在已经带着朴神医回京,只是恐怕要明天才能赶到京城。”
君北珩蓦然抬眼,站起身来,”在什么地方?“
绝风道:“在离京城三百里的粟镇。“
君北珩目光微敛,回头看了慕仪一眼,只一眼就拿定了主意。
慕仪的病况不能等下去。
君北珩从衣架处拿了一件披风披上,对着绝风道:“去牵紫电。”
紫电是上好的绝世良驹,能日行千里,可是紫电只让九殿下骑,对于其他人都是不屑一顾。
此番派出去的人骑的都是上好的良驹,但是跟紫电比就天差地别了。
而且也只有紫电能在今日之内往来两地。
绝风退出,君北珩叫来水秀,他凝看了水秀一眼,目光中带着震慑,“这次,记得看好她!”
冰冷的语气让水秀心底下就臣服,她郑重地点头:“殿下,我会在小姐身边守着,不会让其他人靠近小姐。”
君北珩闻言点头,便迈步而去,他一分一秒都不敢耽误。
水秀再看过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九殿下的身影了,她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要九殿下出去,她望了大门一眼,关上房门,就走到慕仪身边伺候。
粟镇上,朴神医这次听闻自家的徒弟要大婚,他自然也就准备云游到京城给慕仪贺喜,可是没想到他才刚到了粟镇,就见到很多人在找他。
朴神医本来还以为有什么人要加害于他,后来他发现是九王府的人才光明正大地亮出身份,准备一道坐九王府的顺风车回去京城。九王府的人千找万找,没想到朴神医会自动露头,他们当场就将朴神医给逮住了。
朴神医后来才得知是慕仪病重,君北珩特地让九王府的人四下找他,于是更加心急地跟着人回京。
“你们怎么这么慢!”朴神医坐在马车上,催促道。
他此时心里焦急啊,毕竟唯一的徒弟病重了能不急吗?
当初他选慕仪主要是看重了三点,一个是慕仪跟他师门有关系,而是慕仪在医术方面很是聪慧,再也没有比她更聪慧的人了,朴神医心想假以时日,说不定慕仪的医术能够出神入化,比他还要厉害。最后一点,则是有慕仪这个徒弟在,就能稳住永安帝,永安帝便不会特地将他囚在京中。
朴神医心想,慕仪重病,肯定是前所未有的大病,只怕京城那些庸医都是治不得的,毕竟她自己都不能自救,那绝对很严重!
朴神医也没有什么把握,可他会尽力一试。
赶车的人声音听着愁苦:“神医,我也想立刻带你回去,只怪这马太慢了。”
此时已经入夜,他们此时正走在山间的路上,山路很是崎岖,一点都看不清楚路况。
若是白日,这些人肯定会带着朴神医骑马赶路,这样会快上不少,只是此时是夜间,所有人都不敢冒这个险。
朴神医坐在马车里,一直听着山间的知了吱吱得心头烦躁,现在听到这话,更加烦了:“等你们这样回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宝贝徒弟要是出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办!”
外面的人已经听到朴神医这样训斥他们很多遍了,他们也忍着,毕竟九王府里面慕仪正等着救命,只要朴神医能救回他们未来的王妃,被朴神医训几顿也是没关系的。
忽而天边一簇红色的亮火,让这些人都停了下来。
山野间很是空旷,这种烟火很是引人注目,就连马车里面的朴神医也注意到了。
朴神医一看这烟火,更加怒极,脱口便是一句骂:“是谁在这时候,还有心情放烟花!”
为首的守卫停了下来,他激动地回了朴神医一声:“是殿下!”
朴神医怔了怔,君北珩?
那个守卫再三确认过后,伸手阻止车队前进,他异常激动地道:“是殿下来了,我们先在这里不动,等殿下赶来!”
守卫说完,也回复性地从怀中取出一截烟火,点燃后只见空中又多了一朵一模一样的烟花,与之前的呼应。
朴神医也按捺住烦躁的心,跟着这些人等着,他相信君北珩一定会有办法让他快点回去的。
不到一刻钟,就见到山间一阵嘚嘚的马蹄声迅如奔雷,一道深色的身影朝着车队疾奔过来,夜风带动着他的披风,猎猎作响。
几缕碎发拂在他脸上,他也像是未有察觉。
车队的人全都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迎接来人。
“殿下。”
君北珩在车队面前,一拉马绳,翻身而下,他扫了一眼众人,急问道:“朴神医在哪?”
为首的守卫正准备转身去指马车,就见到朴神医已经迫不及待地拖着他的包袱从马车上下来,忙道:“九殿下,我在这!”
君北珩上前一步,虚扶住脚步不稳,差点就要摔下马车的朴神医。
朴神医看着眼前健壮的身影,只觉得九殿下最近似乎憔悴了许多,双眼都布满一道道红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