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三国飘渺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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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叁拾捌 身负神功不自知,路见不平挺仗义

却说百姓见了地上老妇人几近起死回生,实在匪夷所思,再看旁边千磕万谢的汉子,哪还敢愣着,快快跪求仙人才是,自家性命,不,全家性命都得靠张天师呢。刷的齐齐跪下,有赞道:“张天师法力无边。”

有的高呼:“张天师活神仙,巨鹿郡大救星。”有些拍马道:“张天师神通广大,能医百病,活死人。”一片歌功颂德说得张角三人飘飘然,面色光泽红润,更像个神仙了。

这时,当场一伙皆是跪着,唯有一人站着,再加上他衣着翩翩饱读诗书,自有一股浩然之气,颇有些鹤立鸡群,这人便是夏侯轩了。这时他旁边的几个跪着的都是对他指指点点,有几个好心的淳朴村民还下意识扯了扯他的衣衫,示意他跪下。

夏侯轩哪管这些,还犹自挺直腰杆,他一个书生,要给那些左道方士跪拜那是万万不能,便是那些人有些本事也是一样,何况自家乃是名将夏侯婴门第,对那些神鬼之说最是忌讳。

“嘿,你这小子不知死活,还不给跪下,向天师请罪。”终于有人看不下去朗声道,这一带头,旁边也是囔囔起来:“这小子不知死活,天师一个指头就压死他一堆。”有些循循善诱:“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个凡人小心冒犯了天神,要遭报应的。”

“子不语怪力乱神。就算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一不坑蒙拐骗,二不烧杀抢掠,自有一股浩然之气,神鬼辟易。”夏侯轩凛然道,青衫无风自飘,却是与张角一般神气,虽然他也见过那些妖怪,见识了暮川蒲的神通道法,更是见过精细鬼这真真的鬼神,但他就是不想跪下,向人低声下气,挫了骨气。

这话一出,人群顿时炸翻了,纷纷对夏侯轩指指点点,却是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忽然,一声惊呼传来:“这小子,是这小子,天师呀,就是这小子身边会使妖法的女人那日伤了我们好几个弟子!”

夏侯轩回头一瞥那说话的,正是马元义,故人相逢,夏侯轩有些尴尬,奋力微笑,对马元义道:“马兄台近来可好,这回不会再找我比武吧?”

马元义一听,以为这书生是在接他伤疤,当下面红耳燥,又向四周观望,尤其是那些个房梁屋檐等高处,见那些个地方无人,心下稍宽,旋即又想:那婆娘轻功绝高,还会妖法,可不能掉以轻心,待我套套他话。旋即问道:“小子,你身边那姑娘呢。”

夏侯轩一听他提道暮川蒲,心中不免思慕佳人,想她身受重伤,自己不在她身侧照料,生死不知,心中惶惶,忧伤怅廖,唏嘘不已,吞吞吐吐道:“没,没,我也不知??????”旋即又道:“马兄可是知道幕姑娘下落?”神色间期盼不已。

马元义看他失魂落魄的,那还不知那姑娘与他分离,心下欢喜,看向夏侯轩的眼神愈发不怀好意,如一头饿狼见着惦记许久的绵羊。

马元义当下粗声喝道:“哈哈,那姑娘不在,那我便要好好教训你这冒犯天师的小子。”说着踏上两步,右掌便往夏侯轩脸上打去。

这一掌并非什么精妙招数,但夏侯轩仍无法挡格,脑袋微侧,足下自然而然的错开,竟然便将这一掌躲开了。马元义大怒,左拳迅捷击出。夏侯轩不通拳脚,待得要想该走那一步,砰的一声,胸口早着,一拳正中‘膻中穴’。

那‘膻中’是人身大穴,马元义一拳既出,便觉后悔,生怕出手太重,闯出祸来,不料拳头打在夏侯轩身上,手臂立时酸软无力,心中更有空空荡荡之感,但微微一怔,便即无事,见夏侯轩没有受伤,登即放心,说道:“你躲过耳光,胸口便吃一拳好的,一般算法!”又走几步,忽地发出:“呃呃??????”手指夏侯轩,只说得几个字,突然间咕咚一声,向前仆摔下去。

旁边几个小弟急忙扶起马元义,连问:“怎么?怎么?”只见他脸上肌肉僵硬,面色隐隐发黄。旁边对头赵弘将他右拳抓起一看,但见马元义拳头隐隐罩上了一层蜡黄之色。黄色由浅而深,慢慢转成深黄,再过一会,腊黄自指而掌,更自掌沿手臂上升。

赵弘忙“啊”的大叫一声,甩开手臂,心惊胆战道:“他中瘟疫了。”有看向夏侯轩道,颤声道:“是你,是你,你是瘟疫源头。”

夏侯轩被他一指,登时惊得向后一步,辩道:“这种事情,你别乱绞舌头,诬赖好人。”回想方才那一拳的内力在他膻中气海中不住盘旋抖动,夏侯轩登觉胸口窒闷,心念一动,只觉有一股淡淡的暖气充盈膻中穴,窒闷之感便消,那股暖气霸道异常,犹自涌上马元义拳头。

这股暖气乃是蜚兽的瘟疫瘴气,说来也巧,夏侯轩一身功力全自天书,天书之根本又在山海界中万物生灵,山海界其中却是乏善可陈,只有精细鬼,近又刚添蜚兽,其中蜚兽最是厉害,古有见之天下大疫的传言,可见一斑。天书把妖魔收化,须得得其魂魄,魂魄乃万物生灵之精气神之源,夏侯轩得其魂魄,自是其天下一等一的瘟疫之源,只是夏侯轩不得运当之法,全凭自动护体。

那边赵弘接触了马元义,一个不慎,也被传染,踉跄几步,倒地不起。有了两个前车之鉴,百姓见了夏侯轩自是如见毒蛇猛兽,纷纷避让,有的高喊:“妖怪,这人一定是妖怪。”

夏侯轩向前一步,本想解释,哪曾想百姓以为他又要行凶,撒腿就跑,有几个急性子跑快了,被绊倒在地上,手足无措,夏侯轩本要好心去扶,谁知斜里一锄头砸来,夏侯轩吃了一惊,长袖一挥,一股劲风生出,把那使锄头的连人带家伙推得老远,重重撞在墙上,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那些个抄家伙的大汉那还敢再上前一步,几个老农干脆骇极大叫:“张天师快救救我等性命。”

张角三人在一旁看的也是暗暗心惊,这小子扮猪吃老虎呀,这等功力哪像个书生,比我等还像个妖道,本想一旁再观察观察他还有什么手段,谁知他来来回回就那几手,连个法术都没用,纯粹的一力降十会,他们哪里知道夏侯轩空有一身法力,去不会运用。

如今听得手下信徒嚷嚷着自己为他们擒下夏侯轩找回场子,当下,张角也不硬上,眼珠骨碌一转:待我套出他话,好用葫芦收了他。拱手作揖,眉开眼笑道:“这位小兄弟,请问姓甚名谁,哪里人氏。”语气甚是亲近。

夏侯轩此时颇为郁郁,见张角放低姿态接近自己,以为总算有个明理的了,微笑答道:“在下复姓夏侯单名一个轩,沛国谯郡人士。”

“夏侯轩是吗?”张角故技重施,面上温和,实则已将红葫芦负手那在身后,揭了盖头,就等他应一句。

夏侯轩刚要应声,忽地门外一个汉子流星来报,从人群中穿开条道,刚巧到夏侯轩旁边道:“求张天师救救我等,村外来了一大帮官兵,说为防我们村瘟疫扩散,要把我们村给烧了。”

“什么,要把我们村烧了?”“他奶奶的,这是要把我们都杀了。”“不会吧,我家里只有我一个得了瘟疫,那群当官的也要杀我妻儿。”一时间众说纷纭,吵吵闹闹,有的喊打喊杀,有的泪流满面,有甚者直接吓晕过去,个个情绪激动。

“什么,烧村,罪过罪过,上天有好生之德,这群当兵的至黎民百姓事后于何地。”夏侯轩义愤填庸,往门外走去,显然是要去会会村外官兵了。

那群村民见他要去找官兵,纷纷让路,巴不得这扫把星早点滚蛋,最好和那群狗官兵斗个你死我活。反而是张角一时间不知所措,自己到底是该将他拿下,还是放他走?见他已经走远,心想:罢了罢了,已经知道他底细,往后抓他有的是机会。又对村民道:“我们也跟上去看看,我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可不能叫他人看了笑话。”众人纷纷感叹张天师有仁义之心,慈悲为怀,自然也去了。

“胡说八道,吾昨晚刚得到消息,说整个郡城瘟疫遍布,今个才一大早怎么可能就全好了。”村口栅栏外一位穿戴皮盔的什长喝道,一副凶神恶煞,显然十分愤怒,转身就要离去。

夏侯轩死缠烂打,欲要爬过栅栏拉住那位军官,旁边两个小卒长戟交错,格挡在夏侯轩面前,夏侯轩无奈,大声呼道:“是真的,这位官爷,那村里有一位姓张的道士可解瘟疫,不信我带你进去找他。”

“休要胡言,你再说什么也是无用,军令如山,烧村屠城势在必行。”说完,那什长又对那班看门小卒恶狠狠警告道:“给我盯仔细了,这小子也算是村里的,要是敢踏出一步,就地处斩。”

夏侯轩心急如焚,见那群官兵无动于衷,也管不了那些个礼法了,一把抓住长戟,轻轻一抬,两个兵卒连人带戟高悬半空,脸上惊怖万分,这是何等气力,又是一甩,飞得老远,不偏不倚落到那什长面前。

那什长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小卒,又看了一眼夏侯轩,怒喝道:“他奶奶的,敬酒不吃吃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