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丞相府通完气儿商量好事儿之后,小皇帝还留下吃了顿饭——
“好些年没留外祖家吃饭了,今日没有君臣,外祖只当我是个普通的外孙就是了,说起来我也好些年没见到外婆了,留下吃顿饭也不妨事儿吧。”小皇帝笑呵呵的,那面相像先皇后像了七成……
不说别的,就小皇帝笑成这幅样子,薛丞相都不能把人拒之门外了……
于是小皇帝和丁君越两个顺理成章的留下了中午吃饭。
女眷单开一桌,男人们又单开了一桌,两边儿隔着屏风吃——
小皇帝在吃饭之前先给外婆见了一面又说了两句话,又给两个舅妈打了招呼,才坐下吃了饭。
自然而然的小皇帝和丁君越坐在了一起,而丁君越还抱了只狗——
这可能是丞相府吃过最诡异的一顿饭了。
不过好在饭席上的人都不觉得诡异,那吃了也就吃了。
“戚越~”丁君越一言不合就喂狗。
“皇上您多吃点。”丁君越一言不合就投喂小皇帝。
说真的,丁君越这一番操作下来,到时候让桌子上的人都惊讶的瞪大了眼——
“行了,你好好吃,你自己的就行了。”小皇帝挥了挥手,“朕能照顾好自己。”
丁君越点了点头,果真不给小皇帝夹菜了,而是专心给小奶狗夹菜,反倒是自己没动几筷子——
小皇帝:我TM不让你给我夹,主要是想让你自己乖乖吃饭……
不过有了一个小奶狗丁君越奶爸之魂突然觉醒,整天叫亲儿子叫的亲的不行,为亲儿子也是事必躬亲……
吃完了饭,小皇帝又和薛丞相聊了一会儿天,天微微的暗了下去,才匆匆的上了马车回了宫。
“我觉得妥妥的——”小皇帝幼稚的不行,抢了丁君越的狗抱在怀里。
其实说真的,小皇帝并不怎么喜欢狗,尤其的不喜欢藏狗,简直是心理阴影那一号的,但是看见丁君越抱在怀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想抱过来,不喜欢也想抱过来——
“你别rua他的耳朵。”丁君越一级就开始飙京话,“别招我亲儿子的头。”
“是你亲儿子,不还是我去干儿子吗?”小皇帝翻了个白眼,想了想,随手从腰带上扯了块玉佩丢给丁君越,“我抱两下怎么了?”
“行行行,你抱——”丁君越拿着玉佩仔细的看,上头雕了个龙,背面雕了个秦,一块玉质特别好的汉白玉,看着特别漂亮霸气。
丁君越一上手就喜欢的不行。
回了皇宫,天都已经黑下来了,秦福在寝宫的殿口急得团团转。
他主要是担心小皇帝只带了丁君越一个不靠谱的,万一路上出了点儿什么事儿,或者丁君越那个混世大魔王在王丞相府里闹一圈,在给人扣下来了怎么办?
想来想去,秦福就是觉得不应该带丁君越过去——
好的,这个时候小皇帝带着丁君越全须全尾的进来了,秦福赶忙迎上去,“皇上你可回来了——”
“怎么了?”小皇帝莫名其妙,就是去了一趟外祖家有什么好担心的?
“倒是没什么,只是我看天黑了还没回来,担心宫门落匙,您回来不方便——”秦福赶紧忙前忙后的给小皇帝布置——
换了衣裳又赶紧去准备洗澡水,又准备晚上糕点茶水之类的,一时之间整个殿都忙了起来。
小皇帝笑了笑,扯了一把丁君越,“你觉得我今天做的怎么样?”
小皇帝像一个极需要被人夸奖的孩子一样,一脸期待的盯着丁君越。
偏偏丁君越这个直男——
哦不——
弯呃……不——男。
“皇上做的挺好的呀!”丁君越抱着狗就是一顿尬吹,“特别厉害,说话特别有人文关怀的同时还心系百姓格局非常大,薛丞相听了都感动了,我听了内心也非常的欣慰啊!”
小皇帝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丁君越讲不出什么好话来。
“有时间没事儿能不能多读两本书?”小皇帝卷起本书敲了敲丁君越的头,“这一天到晚的听你说话,我就头疼,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
“干嘛怪狗啊?”丁君越据理力争,虽然一争就显得自己弱智,“怪我喽!反正我没读几本书。”
“多好的条件,朕的御书房随便你翻,你好歹多读两本,下次再听说你讲一堆没有用的屁话,朕就给你推午门斩首去。”小皇帝闻言又拿书敲了敲丁君越的头。
丁君越捂着脑袋挑了挑眉,“行行我知道了,下次给我推午门斩首是吧?”
“谁让你记住这个了?”小皇帝真是被丁君越给气笑了,“再给我屁话多,还不读书,我就把你脑袋给你锤爆。”
说话间秦福让宫人端了点心上了,“陛下,说话不急于一时,不然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吧。”
说起来小皇帝说话说到快晚上的时间,却没有留在丞相府吃饭,只是一看到点心确实肚子饿了起来。
“哎,竟然有鹅油酥。”丁君越上午才在丞相府吃到,谁知道回来竟然又端了一盘鹅油酥上了,不过小奶狗倒是挺喜欢的,“这个我们家戚越喜欢。”
“倒是长了一张很叼的嘴巴。”小皇帝不知道再说小奶狗还是在说丁君越。
不过小皇帝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管是丁君越还是小奶狗都一致的往小皇帝的方向看,两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小皇帝体会到了什么叫双倍暴击。
“秦福,那鹅油酥多上一碟子。”小皇帝撇过脸,不由得轻咳了一声,对秦福吩咐道。
小皇帝到没想到,一双人眼一双狗眼竟然出奇的相似,看着既清澈又无辜,乖巧的厉害,双倍暴击,让小皇帝的心脏几乎当场当机……
吃了晚上,丁君越抱着小狗去偏殿睡觉,小皇帝则是又经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一会儿是丁君越的眼睛,一会儿是小奶狗的眼睛——
“狗东西——”小皇帝恨恨的骂了一句。
只是不知道这句狗东西到底是在骂狗还是在骂人了?
不过就按小皇帝这个咬牙切齿的程度来看,只怕是骂人的可能性是更高一点呀!
……
第二天一大早丁君越还没有起床呢,小皇帝就去上早朝了。
果然这天早朝的时候,从毅洲传来的水患的消息已经摊在台面上讲了……
“臣以为,当派人治水……”
讲了半个时辰始终讲不到点子上就一直在打太极,推来推去就说要治水,但一个人都不愿意站出来……
小皇帝看了看下面唇枪舌战的一群官员,太阳穴炸开似的疼——
酒囊饭袋养来何用?
遇到事情不先解决问题,首先先推脱责任,给小皇帝气得脑仁疼。
更有甚者是黄尚书——
“臣以为,毅洲一直以来风调雨顺,几乎没有发生过水患,如今发生水患却是上天降下的天罚,臣希望皇上先下罪己诏——”黄尚书一开口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往小皇帝身上推。
这事儿小皇帝肯定忍不了。
不过小皇帝目前这点儿影响力除了拿来做个吉祥物,就像黄尚书此人讲些不好听的话,他连把人推出去砍了的权利都没有。
这TM就让人生气了。
小皇帝拳头握得死紧,牙花子挫的,咯吱咯吱的响,但是面上神色却没有动——
但是薛丞相此时此刻看出小皇帝的尴尬,赶紧站出来给小皇帝解围——
“臣倒是不同意黄尚书的说法,臣以为此事,首先要先去灾区赈灾,安顿好灾民,我倒是认为此事并非天罚,而是正常的天灾,往年也常发水灾,想来毅洲此次发水灾和之前也并无什么不同,臣倒不认为此事是天罚,不然难道明天突然下了一阵雨还能怪到黄尚书今天在朝堂上说了些不好听的话?”薛丞相为人正直,说话也不拐弯儿,尤其是在怼人的时候,就更加不需要拐弯抹角的了。
黄尚书气了一个倒仰,倒是退到了一边,避开了薛丞相的锋芒。
“真认为薛丞相讲得对。”小皇帝对薛丞相投来赞许的目光笑了笑,“朕一想到灾区受难万千的黎明百姓,如今都在水深火热之中心中就忍不住酸痛,是以真认为如今排在第一位的,应该首先是赈灾才对……”
“臣以为确实赈灾排在第一位……”
“只是连年征战,仓库的粮银早已所剩不多,拿什么东西来赈灾,户部此时确实没什么银钱了。”户部尚书一看满朝都是同一小皇帝说的赈灾顿时就急了。
俗话说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那些个不在户部的自然不知道户部如今剩多少钱,每年的开销是多少?
赈灾赈灾,他们光磨一磨嘴皮子就行,他上哪拿银子去?
“这也确实是个问题。”薛丞相和小皇帝对视了一眼,“不过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儿,或许可以解得了燃眉之急。”
周围看戏吃瓜的群臣,听了薛丞相这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寒毛倒竖,背后一凉……
朝臣: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呢……
果然下一句薛丞相的话直接让一些人炸了——
“臣突然想起来,我朝商税十抽三,不如把商税拿出来单独解燃眉之急。”薛丞相有理有据,商税的话不和平时其他的税务掺杂,基本上都是拿出来救急的,此此刻拿出来倒是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