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苏抓着轮椅上的扶手，把自己往后滑出去一段距离。
陈凛急忙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白皙的手指在黑夜里格外明显，轻颤几下，随即无力地垂下来。
就这么急着跟他划清界限吗……
甚至连一句解释的话都不想听。
陶苏看着陈凛脸上受伤的表情，极力克制住想要安慰他的冲动。
到底是反派演技太好还是他太蠢？
陈凛抬起头，略带委屈地看着陶苏，低声道：“少爷，你不是说你会相信我吗？”
“如果我说这一切都是陈倩干的，与我无关，你还会相信吗？”
像是在祈求什么东西一样，陈凛的眼里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陶苏咬了咬牙，看来是反派觉得他太蠢，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还想着骗他。
“我之前是相信你，可现在是你亲自把我的信任踩在脚下。你和陈倩联合起来，把宁家耍得团团转，到现在还说得出口这一切都与你无关？”
陈凛身形微微颤了一下，低下头，半晌才传来他略带颤抖的声音：“所、所以你之前说的话都是骗人的吗？”
“我之前说过的话是建立在你真的只是‘谢青山’的基础上。”陶苏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信任这种东西是相互的，从头到尾，你接近我都是另有所图，又怎么能要求我从始至终都相信你。”
夜风吹过，带着冰凉的绝望。
陈凛轻笑一声，随即夸张地大笑出声，“另有所图吗？的确是这样没错呢。”
再次抬起头，陈凛脸上的笑容痴迷又疯狂，他盯着陶苏，一字一顿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一直做‘谢青山’。可是谁叫宁承志他刚好得罪的是陈家，父债子偿，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等等，当年的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那是怎样的呢？”
陈凛慢慢靠近陶苏，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陶苏心里就越慌乱。
陶苏急匆匆地想要解释，“其实……”
陈凛抢先一步，伸出手遮住陶苏的嘴，笑眼弯弯：
“可是我不想听了。”
【数据更新，反派黑化值增加直百分之90！】
陶苏被脑海里的广播吓了一大跳，也就是说，再差一点儿就百分百完全黑化，直接宣布BE了。
陶苏连忙伸出手抓住陈凛的手腕，试图拉开他的手，把话说清楚。
陈凛反而更用力地把另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脑后，两个人靠得很近，几乎能感受到对方洒在自己脸上的呼吸。
陶苏急得不行，陈凛却很有闲心。
他静静地看着陶苏微微泛红的眼角，以及映照在瞳孔中的自己。
要是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
你的眼里只能看到我。
“宁远，当初是你把我从深渊中拉出来的。”
“难道现在你又要亲手把我推回去吗？”
等一下，反派你听我解释啊！！！
陶苏拼了命想要说清楚，嘴巴却被牢牢地捂住，只能从喉咙里蹦出几个没有意义的音节。
宁远微笑着欣赏这着陶苏的反应，像是在欣赏艺术品一样认真。
按在后脑勺的逐渐下移来到陶苏的后颈，宁远满意地眯起了眼睛。
很久之前，他就想这样做了。
睡一觉吧，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后颈一痛，陶苏便闭上眼睛陷入了昏迷之中。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一起去深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