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朝昭帝八年,西京宫苑内。
一个眉目清秀的小男童与一群内侍们玩着蹴鞠,所有人如同众星捧月一般,将他紧紧围绕在中央。
“豫王殿下,当下点!”
小男童咯咯地笑了,一脚飞起皮球,正打在从外面进来、领着一群侍女们的大太监冯保的帽子上。
冯保顿时叫了起来:“哎呀我的王爷,砸到奴才的冠戴啦!今儿是皇后娘娘的寿辰,这可叫奴才怎么去拜寿呢!”
小男童顽皮地摇了摇脑袋:“我管你怎么拜!”
一名宫妆女子闻声,从内殿缓缓走出来,她面貌依然清逸美丽,只是宫装的领子特别高,挡住了整个颈项,她走到小男童的面前,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顽皮,又含笑对宫人们点了点头,却始终不说一句话。
养心殿内,昭帝低头批阅着奏折。
一名侍卫飞奔而入,低声禀报道:“……当年那一干人等,应该是乘乱逃离了圣京,是否活命尚不清楚……”
昭帝放下了手中的御笔,说道:“不必再查了,由他去吧。”
近身的一名内侍春喜从殿门外匆匆而来,跪地禀道:“今日是皇后娘娘寿诞,一切皆已备好,苏贵妃、乔淑妃都已先行前往了,吉时将至,请皇上起驾重华宫。”
昭帝微点了一下头,正要起身,忽然想起一事,说道:“叫蓉贵妃今日带太子一起过来,给皇后拜寿。”
春喜忙道:“奴才这就去传话。”
他似乎有些犹豫,又道:“最近奴才听见一些风言风语,说……”
昭帝立刻道:“犹豫什么?照实讲。”
春喜壮着胆子道:“有些个胡言乱语的老臣,说皇上对皇后及豫王厚宠,只怕将来要废长立幼……”
昭帝重重将手中的奏折一摔,怒道:“一派胡言,谁再妖言惑众,休怪朕手下无情!”
春喜忙着告罪叩首下去,昭帝这才从桌案前站起,看向北方淡蓝色天幕,心中却暗自思忖道:“我这辈子自认风流无忌,从不在花丛中失手,如今却落得这般执着,若是让人知道真相,只怕要落得千古笑柄。若是她肯为我生个皇儿,这废长立幼之事,倒也不怕做出来,只是……可笑君王无命,堪羡他人有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