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英收回手,抬起眼睛,紧了紧双眉说到,“方才探察他的筋脉,发现小公子体内气血流动十分缓慢,似无似有,心脉近处更无常人的跳动蓬勃有力,确实是早夭之相。”
“若我没有猜错贵门的救人之法是将紫砶沙注入小世子体内,虽有毒但也使其血气随紫砶沙相流,才勉强保证小世子活到今日吧。”
墨王爷听白英这样一讲,不淡定的站了起来“紫砶沙,虽有毒但不立刻致死,以毒来救人实数无奈之举。”
白英有补充道:“问题就出在这毒上,紫砶沙虽然不是立马能够致死,但长年累月下来必定会使人体虚病弱,若是普通人家的小公子怕是最多也活不过五岁,这拖到现在已经是不可思议了,却也导致紫砶沙的毒效已经是愈发深重,若给小公子强行解毒,没了紫砶沙疏通气理,不是救他反而会直接要小公子的命。”
墨王爷听罢大惊失色,用力握紧拳头,才克制住自己,勉强坐下。偌大的庭院,杂多的侍从,愣是没发出一点声响。谁也没先开口,几息之后,尽是墨离先开了口脸上全然没有生死的畏惧之色也让白老爹更加欣赏了这小娃子的胸襟胆魄
清澈干净的嗓音响起,打破了这番安静
“父王,儿臣听白宗主此番话,顿觉心中欣喜。”
“何喜之有?”白老爹和墨王爷同时开口,一个奇的很,一个惊的很。
“一来儿臣本来早夭,侥幸捡回了一命,有再生之喜。”
“二来这紫砶沙虽是毒但救人实则药,有好生之喜。”
“三来这毒暂时还不能要了儿臣的命,有偷生之喜。”边说修长的手指头也边来计数,三根手指微微卷曲,只剩了无名指和小指在外头,更是添了几分可爱,声音不小不大,说完扶手而立,修洁的身影让人的眼睛多了几分享受。
这话说的句句在理,众人尽是在伤悲中也看到了欣喜,白老爹心想”这孩子如此年少便有如此胸襟见解,如此故去,倒是可惜了”。
不由得心生怜惜,脱口而出“不如让小公子暂且在这住下些时日,我且看看有没有什么解毒又能保命的两全法子。”
于是便迎着两人去到了西苑厢房,顺便也让弟子安排小厮丫鬟的住处,这一住下来到把原来清净的冷人的西苑显得吵闹不少,多了分凡尘之气。安排妥当后与墨王爷寒暄几句,告辞之后,白老爹便决定先回去钻研医治之法了。
没想到,这白老爹前脚刚走,就见小白蔹鬼鬼祟的溜到了西苑厢房来,这小娃自小还没出过山门,便对什么外来事物都好奇得很,只见一个小小的人影闪过闪过墙垣,从外墙轻轻落下,紫袍墨发,由于落下扬起的清风,在空中舞动,腰间别了一个水蓝色绣有黑赤色朱果的荷包也轻轻扬起,脚尖触地随后一个漂亮的动作猫着身进了西苑厢房房顶上,脸上漏出了与可爱气质不符的张扬,像极了一只自吹自擂的猫主子。
接着,这揭瓦的手法也相当娴熟,这也是怪不得她爹爹的糖莲子屡屡失窃的原因之一了,话说这小白蔹嗜糖如命,偏生一口小白牙像跟她作对似的,掉落的牙齿迟迟不肯冒头,于是白老爹这才把糖莲子给她的心肝宝贝儿接管了,一天只给一颗还看表现。
傍晚时分,落日斜阳,轻嗅一缕人家的烟火气,便是静待夜幕降临的好时候了,白蔹在房顶青瓦背上伸出双腿用手撑着坐下,双腿还不规矩的摆动着,轻轻的将瓦背掀开一条缝时不时往里瞄一眼,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心想着“这北庸来的富王爷,多少也有些新奇的宝物,虽不能赏玩,但远处一睹也是一种享受。”
斜阳将十岁孩童的身影拉长,病弱的小世子也被这傍晚的美景吸引了,轻轻推开了窗户,坐在小塌上歪着头望着远处出了神。向远处看去,一带远山,一弯溪泉,映着日光熠熠生辉,了有生趣。
近处看去,西苑厢房房顶上镶了一道倩影,窗前探出一个谪仙,不觉出现了你在看风景,而别人在看你的诗情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