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唐是在一片冷意中醒来了,耳边依旧是那熟悉的嚎叫声。费力地撑起双眼看向四周,是那个鬼窟。而他被锁在一根木桩上,四周皆被锁上了冰冷的锁链。
系统:“哇,主神大大这么会玩儿的吗?这是什么?监禁play?”
皇唐苦笑,这种时候也就只有系统能这么没心没肺开着玩笑。
系统安慰着皇唐,“宿主不要这么悲观嘛,没准事情还能有转机呢?”
皇唐:“我的确相信,但是那时候的我估计也是这鬼窟的一员了。”
系统无话再说,仔细想想这几天皇唐的遭遇事事不顺,确实要作皇唐万一赴死的打算,前几个世界轻易攻略岚子卿都让他们差点忘了,这是任务,不是游戏。
又是一阵黑气飘散,岚子卿换上了一套暗红色的长袍,柔软贴合的红色面料上绣着赤金色的繁复花纹,衣襟是大朵大朵开得灿烂的莲花,恰到好处的剪裁勾勒出他姣好的身姿,黑色的长发不加约束披散在脑后,那双带着鬼气的桃花眼依旧是懒散得半眯着,容颜倾城身姿卓绝,他的容貌徘徊在男女之间,美的不似凡间该有的样子。
皇唐依旧是笑着的样子,“你来了。”
冰冷的手抚上皇唐有些疲倦苍白的脸缓缓勾勒出他脸的形状,“我说了,你一点都不怕我。”眼中似乎带了点水汽,像是揉碎了的星辰点缀让人移不开眼睛。
从锁链不断传来的寒气侵蚀着皇唐的身体,原本尚未恢复的他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他的脸轻轻侧过感受着岚子卿皮肤的触感,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支撑起他说话的力气,“子卿,你太小看我了。”
听到那个久违的名字,岚子卿一下子凑近了皇唐,两人几乎贴在一起,他手掐住皇唐的脸迫使皇唐正视他,“很奇怪啊,我似乎从未告诉你我的名字。”
皇唐半阖着眼,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那是当然啊,怎么会有人比我更了解我的子卿呢?”
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岚子卿笑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一双眼睛蒙了水雾更加晶莹,“你的?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学生?你未免有些自作多情了。”
岚子卿把皇唐的脸甩开,坐回了一旁的椅子上,“不过你该珍惜现在的机会,毕竟你就快要死了,呵呵呵呵。”
强大的鬼气把两人包裹在内,岚子卿运气同样闭上了眼睛。这时的皇唐已经陷入了昏迷,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强烈的阳光让皇唐忍不住睁开了眼睛,一时有些不适拿手挡了挡。
“弟弟乖,很快就有吃的了。”穿着泛白打着无数补丁的粗麻布衣的半大女娃哄着背上才一两岁的孩子。
明明是不大的年纪,女娃的脸上沉寂的神情透出不属于她的成熟,身体虽然消瘦也因为长时间的奔波原本白皙的皮肤也变得粗糙蜡黄,头发更是干枯如同稻草,但是那双眼睛却清澈干净漆黑好看。
背上背着的他的弟弟更是脸若白瓷,一副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样,相比于干瘦的女娃,这个不大的孩子实在是长得过分出众了。
女娃背着自己的弟弟随着人流走向了一座城内,周围的人都是一副奔波的样子,大概是从哪里来的流民逃到这里。
皇唐只能站在原地,动也动弹不得。
那对姐弟本想进城,但是守在城门口的守卫却并不让这些流民如愿,阻止着大批的流民进入。把进城当做唯一希望的人们哪会这么放弃,城门口很快发生了混乱,不耐的守卫拿起武器就是一阵毒打。
还好那个女娃十分机灵,趁乱混入了城内。
但是身无分文的两人又怎么能在这座城里好好生活,为了活下去女娃不得不去乞讨,城里的人看她可怜也会打赏一二,但是却很快就会被城里的地痞流氓或是大些的乞丐抢走银钱。
带着弟弟的她没有办法只能偷街上小贩的吃食,但是被抓到后却立刻会遭到一阵毒打,女娃却一点没有怨气,她只是把地上已经弄脏的馒头捡起来自己吃下外面乌黑的部分,剩下的大半留给了被她安置在破庙的弟弟。
时间很快到了弟弟长大的时候,这时候的姐弟俩已经混入了城里的小乞丐帮,但是随着年龄的长大,姐弟俩也遇到了另外的困难。
没有生在好人家,过盛的容貌对于孩子来说就是灾难。再怎么掩饰,正在生长的孩子还是能透出几分灵气。他们遭到其他乞丐的觊觎。
无奈之下只能脱离了危险的小乞丐帮,逃到其他地方。
想必是上天看姐弟俩太苦了,他们被一个富贵人家收养了。
夫妻俩没有孩子,所以对于这两个孩子由为爱护,像是亲生孩子一般对待,孩子俩曾经也是生在富贵家但是由于天灾父母都死了,没有体会过父母关爱的两人就在这家人过了几年好日子。
但是姐弟俩不知道的是,这户人家不是寻常人家,在这个天灾人祸频发的世界里没有真正良善的人存在。
那天下着大雨,天黑沉得像是要塌下来。
家族的族长到了,大人们商议着秘密的事情。本想寻找父母的弟弟听到大人们说的话,他不敢置信中立刻带着还在房间的姐姐想要逃跑,慌乱中拿走了祠堂高台之上供奉的黑伞。
但是两个还未成年的孩子哪里逃得过大人的追捕,在闪电再一次划过天际的时候弟弟只看见在自己面前倒下的姐姐。
雷声盖过了弟弟的哭喊也盖过了大人们的怒骂,一切仿佛静止了。
弟弟再也见不到外面的光明,他被灌下由姐姐鲜血制成的符药封在冰冷的棺材里匕首划过他的手腕时鲜血正好滴在黑伞之上,弟弟对于外面最后的记忆只是那个从不哭泣乐观的姐姐带泪的微笑。
时过境迁,
不知是因为愧疚还是悔意,当年用姐弟俩血祭以求子孙顺意的家族成为了受人敬仰的阴阳家族,总像是那把淌着血的黑伞一样,无声讽刺着控诉那可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