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打算明天要回去找他？”步非凡沉静地站在院门处，一脸深沉，脸色看起来极难看，因为几天没有整理胡须，那青碴长满了一脸，看起来憔悴不已，这些天来，他天天来找凌妖，只是想说服她。
可是看着她沉静淡漠的样子，他却备受打击，本来以为，不管怎么样，至少水流烟背弃了她，她应该会死了心，他也有信心，可以用爱，再一次感动她。
可是这几日来，看着她那淡静的样子，他的信心，渐渐地受到了打击，她对自己，竟是连一丝丝的情意也不存在了，那样淡漠，淡漠得让他的心也受了伤害。
“步王爷，有些话，我说了太多遍了，连我自己也懒得再说了，我明天的确要去找流烟，这一辈子，除了流烟，我不会再受上任何人了。”她淡淡地说道，脸上的柔情，在提到流烟的时候，一闪而过，动人非常，让他的心，阵阵发疼。
“我真的一点儿机会也没有了吗？”他的声音，带着沧桑，眸光，深深地凝视着她。
“没有了。”她摇了摇头，望向了他：“步王爷，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真正的归宿，我相信你也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但是，决不会是我！”
她坚决地说道，这些天来，她每一个字，都用了坚决，就是怕让步非凡有一丝丝的遐念，她是真的决定了自己的心了。
步非凡深深地凝着她，看着那绝代的娇颜，她的风采，她的自信，她的冷静聪明，为什么，要到现在，他才能明白呢？若是六年前他就明白了，事情又会是怎样一番情形呢？也许，他们此刻，一家人正幸福地生活着。
只是，人生不是戏，不可以再重来了
转头，缓缓地走出，每一步，都是那么艰难，那张俊颜，一刹那苍老了许多，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归宿，他的归宿，也许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凌妖看着走出去男子那萧瑟的背影，心中一阵酸楚，她并不想伤害他，每一次看到他那伤痛的表情，她总是不自觉间就会想起前世非凡那无法置信的眼神，就会觉得自己有多罪恶。
可是，她却不得不这么做，若不如此果决，只怕会伤他更深，而且也会增加更多不必要的误会。
低下头，看着桌上的帐本，心情从没有过的沉重。
眸光，望向了海的方向，流烟啊流烟，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娘亲……”小念凡冲进了小院内，就看到娘亲那伤感的模样，不由声音也放低了。
凌妖轻轻一笑：“凡凡，怎么了？”在孩子的面前，她不想让太多伤感让孩子也听着悲伤起来。
“娘亲，刚刚爹……步王爷让我跟你说件事情！”小念凡开口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有着犹豫。
“凡凡，步非凡本就是你的爹爹，所以，你应该叫他爹，娘亲也不会介意。”凌妖轻笑着说道，她看得出来，小念凡很想唤一声爹爹。而且，步非凡，早已经非六年前那般的绝情了，至少，他们是亲生父子，她不应该阻隔。
“娘亲要凡凡这么叫吗？”小念凡小心翼翼地问道，大眼睛盯着凌妖，想要确定这么叫娘亲是不是会不开心，如果娘亲不开心，他是不会这么叫。
“当然，凡凡是个好孩子，当然要那么叫了。”凌妖温柔一笑，语气轻缓，伸手摸了摸小念凡那柔软的头发：“对了，凡凡，步王爷让你跟我说什么呢？”
小念凡一听到娘亲的问话，才想起了自己进来的真正目的，不由皱起了眉头，看了娘亲一眼，想了想，道：“娘亲，说了之后，你可不要伤心啊……”
“什么事情呢？为什么娘亲会伤心呢？”听到念凡的话，凌妖不由挑高了眉头，一脸不解地问道，究竟步非凡要念凡来告诉自己什么呢？为什么小念凡一脸担心的模样。
“娘亲要答应不伤心凡凡才说。”小念凡嘟着嘴儿说着，眼眶却是红了起来，眼泪有些控制不住要流下来的模样。
凌妖一看，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小念凡从来不是一个爱哭的孩子，平日里极少看到他哭，看他伤心的模样，必是身边最亲的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可是，是谁呢？
流烟？
脑海中，不由想起了流烟来，是不是流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步非凡不肯当面告诉她，非要通过念凡告诉她，除了流烟的事，还会有谁的事情呢？
“小凡凡，究竟是什么事情？”凌妖沉声地问道，站了起来，抱起了小小的人儿，心中却是颤了起来，只怕听到无法接受的事情。
“爹爹说，烟叔他……他双腿瘫痪了……”小念凡哭着鼻子，抽搐着说了出来，刚刚听到爹爹说出来的时候，他就憋得好难受，他本来不想哭啊，娘亲说过，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可是他就是忍不住，烟叔那么好一个人，怎么可以双腿瘫痪呢！
“瘫……痪了……”凌妖整个人愣在了当场，如遭雷击一般，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想，也没有想到，他竟然瘫痪了。
咬着唇，泪水却已经控制不住流了下来了，是她愚蠢，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呢！流烟强行逼出身体的潜力，那突然暴出的潜力，让他的筋脉无法承受，损伤严重，海教主也说了，轻则下半身瘫痪，重则死亡。
可是，为什么呢？
就因为下半身瘫痪，所以他便将她赶走吗？
他把她当成什么人了？他以为，她会是那样的人，若两个人真正相爱，这种问题又怎么算得上问题呢？流烟何时也变得如此迂腐了呢？
咬着唇，她心中又痛又怨，不明白，他因为这个问题就要离开她，是他以为，她的爱情就那么单薄吗？
“娘亲，你不要难过啊……”小念凡边擦着眼泪，边小声地安慰着娘亲，他听到这个消息都好难过，娘亲一定也好难过，小小乳乳的手，轻轻地伸到了娘亲的脸上，为娘亲擦着眼泪：“娘亲，不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