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锦一抬那少年双臂,朗声笑道:“不必拘礼。”
少年双目炯炯看着叶飞锦:“叶老将军,怎么也来了阵上?”
“是我请战而来。”叶飞锦身旁,一袭白衣的叶初落淡然接口。
关童目光一凝,视线缓缓移到叶飞锦身旁的女子身上:“你是?”
叶初落微微一笑:“叶家初落。”
叶初落?关童心头微微一动,叶家王爷竟是女的?
颔首一笑,叶初落不理会关童的诧异,淡定开口问道:“你是关将军吧?”
关童点点头:“两军交战,并不是好玩的事情,小姐来帐前是不是多有不妥?”
叶初落眸光闪闪,轻轻牵起唇角,声色不动:“关将军当我是来玩的?”
关童剑眉拧起,声音暗哑:“末将不敢。”这声“不敢”说的不卑不亢,竟隐隐有些怄气的味道。
叶初落雅然清笑:“关将军来这阵前也有些时日了,为何至今没有逼退举薇国的兵将?”
关童见叶初落开口就戳中战势要害,面色一窘,咳嗽一声道:“这……”
“举薇国的人不肯战,是不是?”叶初落面含浅笑,似是未卜先知一般。
关童心中虽是惊诧,却不得不点点头:“是。”
“已经五日了,举薇国总是不战,将军没有觉得半点奇怪?”叶初落挑眉,语气沉稳低缓,却又暗藏玄机。
“那依小姐之见?”关童眸光转动,迎上叶初落探究之味愈浓。
“若是我料得不差,举薇国已经行动了。”叶初落眼中幽光闪闪,缓缓道。
“哦?”关童好奇心起,剑眉斜飞:“已经行动了?”
幽声一叹,叶初落正容道:“此处地处低谷,举薇国兵将若是占据四面高峰,莫说是战,便是石攻、火攻,我似锦国兵将,也全无生理。”
关童心头倏然一惊,这一点,他怎么倒忽视了,果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五日,举薇国该早就准备好了,为何至今未动?”关童强自镇定,试图出叶初落话里找出破绽。
叶初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叹着气,摇着头:“将军若是想知道原因,明日一战便知。”
“小姐这话真是好笑的很,举薇国五日来都不肯战,小姐一来,他们便肯战了不成?”关童嗤笑一声,并不把叶初落那副讥诮神色放在眼中。
面上渐渐浮出凝重,叶初落一掀披风,坐到主帐之上,语气微冷:“关将军,我想让你知道,我是受皇命而来。此刻,这营里,一切,听我的!”说着话,拿起桌上帅印重重拍在桌上。
关童望着那端坐帐前,神色冷清的女子,心头一怒:“女子上战场,你以为我似锦国无人了么?”全然不知道,上一次逼退三家围攻的,正是这个女子!“关将军。落儿,是我的孙女,我相信她并不会比似锦国任何一个男儿差!”叶飞锦冷声开口,语气已是不悦。这个小子居然敢如此小瞧了他的孙女,当他叶家真得没人了么?
“叶老将军……”见叶飞锦发火,关童这才悻悻然闭了嘴,只是双眼仍旧不服气地看着一脸悠闲坐在帐前的叶初落。虽然听过很多关于叶家王爷如何厉害的传言,但是当这个所谓的“王爷”来到自己面前时,关童很难把这个纤弱的女子和那个传言中的绝世王爷联系到一起。
正在三人尴尬的在营帐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一个兵将急匆匆跑了进来:“将军,不好了,不好了!”
人还未到,一股急促的劲风已是挂进了帐内。关童眉峰蹙起,回首看着进帐的兵将:“出了什么事?”
“举薇国的人,从四面八方,掩杀过来了!”那兵将面色蜡黄,气喘吁吁,磕磕绊绊地道。
“什么?”关童惊呼一声,俊脸变色,难道果如叶初落所说?
“传令众军戒备!”关童一甩披风,自地上拔起长矛,踏着大步出了营帐。
大帐之内,就只剩下了叶家祖孙。
叶初落低头摆弄着桌上图纸,唇角噙着冷然笑意,冷千夜提上来的人,也不过,如此。
“落儿,举薇国真得会石攻、火攻?”叶飞锦来到叶初落跟前担忧地问道。
“若是我的人办事不利,举薇国倒是会火攻、石攻,不过,现在……”明眸含笑,玉面之上一派风轻云淡:“只怕,这举薇国是被逼下来的!”
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纤长的手指,白里透粉,指节清癯,秀气清明,却带着一股凄然之气,昭示着,这双手,不出则已,出必伤人!
指节敲打桌面的声音,清脆低缓,却让叶飞锦的心慢慢静了下来,既是落儿说了无碍,他便放心了。
望着帐外疾疾整合的兵将,叶初落轻轻一拢鬓角发丝,起身来到大帐之前,“爷爷,有没有兴致去会会举薇国的人?”
叶飞锦老眉一扬:“好!”
说着话,魁梧的身子一打帐帘,已是虎虎生威地迎着关童而去。
叶初落唇角勾出一抹冷峭的笑,脚下一晃,身子轻飘飘地也便跟上了叶飞锦。
四面喊杀声起,多达五万之数的举薇国将士自四面八方奔涌而下。
人如潮水,亦不为过。
叶初落伴在叶飞锦跟前,手掌轻轻按在腰间,随时准备拔剑。
关童带来的将士也有三万之众,此刻,已然和举薇国的人拼杀在一起,这样的近身搏杀,毫无技巧可言,谁够勇、谁够狠、谁够猛,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叶飞锦、叶初落的四周,围着百余个似锦国的将士,想要保护这似锦国的肱骨之臣。
叶初落也不开口,也不动手,只是那么眯着眼,冷冷看着似锦国的将士和举薇国的将士进行着殊死的搏斗。
“小姐,你不是来看笑话的吧?”一枪挑落一个举薇国将士,关童怒视叶初落。还好意思说是来帮自己的,现在情形,她分明在那里看热闹!
叶初落潇洒的耸耸肩,“关将军不是说,打仗的事,不是女人该做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