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一纵,跃出院墙,转瞬不见了踪影。
“他身上,有杀气。”冷月眼眸微冷,看向东方耀:“你为什么放他走?”做为杀手,直觉较之常人要高出许多,在冷月等人赶来的时候,北辰秋身上浓浓的杀气还未散去,是以,冷月言语间便想和北辰秋动手,此刻,平白的东方耀出来搅场,怎么也得跟他要个交代!
“他是我的兄弟。”东方耀面上一黯,道。
“可他想杀我家公子!”冷月面色更冷,早就接到楼内之人消息,会有人对楼主不利,没想到,这人居然选在了楼主重伤之时,不得不说,这人心机很深,这样的心机,这样的谋略,一旦纵虎归山,他日,必成祸患!
“可,他没有。”东方耀缓缓抬起头,眼神复杂。就在刚才,北辰秋想要杀叶初落的时候,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和北辰秋敌对,可是,一旦别人想要对北辰秋动手,他却忍不住的会来帮助北辰秋。
“所以,我们也不能杀他?”冷月美丽的脸上挂着寒霜,一脸玩味。
“不错。”东方耀轻轻道。
仰面,冷月一阵轻笑:“你可真是公子的好兄弟!”言罢,裙裾一转,进了叶初落的房间。
淡然一笑,满是冷幽,玉清尘拂衣踏上石阶,再不理会东方耀,推门便去探视叶初落。
房内,叶飞锦早已急得团团转,方才虽见众人在外面争斗,他根本就没心思理会,直接就进了叶初落的房间,一见床上躺的人儿,虽然心下吃了一惊,却非常清楚这就是自己的“孙儿”,眼见她昏迷不醒,却不知道伤到了哪里,急得直如热锅上的蚂蚁,失了方寸。
“老将军莫急,落儿伤得虽重,却没有性命之忧。”玉清尘帮叶初落探查了一番,温言宽慰叶飞锦。
“既是如此,为何至今昏迷不醒?”叶飞锦一脸焦急。
正自说话间,苏琴搀扶着叶玄天推门进来,一见叶初落面色苍白,鬓发凌乱,苏琴犹自一声惊呼,颤声道:“落儿,落儿,她怎么了?”说话间,已是扶着叶玄天来到了叶初落的床头。
轻轻抚着叶初落苍白的容颜,苏琴心痛如刀割:为了自己的一时之私,害这个孩子男装十余年,如今,为了这个国家的安危,这个孩子力抗强敌,伤成这般,看着她昏迷不醒,苏琴心中的滋味,岂是旁人所能理解?
“这个女子,是,我们的,落儿?”叶玄天微微愣怔,旋即坐到苏琴身旁,低声问。
“确是,落儿。”苏琴低低抽泣一声,低低垂着头:“天哥,对不起,我,骗了你。”
面容一动,叶玄天摇头苦笑:“琴儿,女儿怎么了?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不喜欢女儿……”顿了一顿,叶玄天目光柔和地看着床上昏睡的叶初落:“你没有对不起我,只是,这么些年,苦了落儿……”
“现在,先不要讨论这个问题,落儿伤成这样,得赶紧想办法救治。”叶飞锦疾步上前,断然打断二人继续纠缠叶初落是男是女的问题。
“想要救治公子,必须要到云翳国翠微山寻翠微道人。”一直沉默不语的冷月幽然开口,一开口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翠微道人?”东方耀看着冷月,剑眉拧成了一团疙瘩,那个性情古怪的牛鼻子?
“公子……”这两字才出口,冷月微觉不妥,改口道:“小姐,既是被自己的魔音所伤,想救她只能依仗道家的仙音。”沉声开口,却难掩神色间的担忧。
“可是,落儿现在伤成这样,怎么能再受奔波之苦?”玉清尘目含疼惜,脉脉看着床上依旧双眼紧闭的人儿,迟疑着开口。
“魔音霸道,被它受伤,轻则重伤,重则走火入魔,若非小姐本身修为不凡,此刻,只怕早已成魔,此刻不去,后果……不堪设想……”冷月扫视房内众人一眼,斟酌着道。
“如此说来,我们必须要去找翠微道人?”东方耀剑眉微微一舒,目光幽幽地看向床上的叶初落,光洁如玉的额头上,不知何时已沁了密密一层汗珠。
“既是如此,事不宜迟。”玉清尘沉吟片晌,下定决心。
来到床前,玉清尘低眉看着叶初落,勉强挤出一丝笑:“叶将军、叶夫人,我们要带落儿去寻医,不知二位……”
“若能救好落儿,我们自是求之不得,只是,这一路,落儿,不知道,又要遭什么罪……”苏琴边说,边暗自垂下泪来。孩子是娘的心头肉,孩子成了这样,她怎么能不心疼?
“夫人放心,此去,即便搭上性命,我玉清尘也不会让落儿再伤到半点!”玉清尘面容一正,对着苏琴郑重承诺。
“有玉先生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叶飞锦起身,沧桑的一笑:“落儿这伤,耽搁不得,就烦请玉先生,带落儿,去吧!”最后两字说完,叶飞锦已是浑身无力,仿佛一瞬间苍老了下去。
“如此,我等,去了。”玉清尘抱起叶初落,沉声说完,转身出了房门。
东方耀见势,亦不堪落后,跟了出去。唯有冷月默然而立,并未跟上,楼主重伤,此刻,叶家势力大减,若是有人趁机偷袭,结果可就大是不妙了。
缓缓步出叶初落的房间,冷月眼望长空,幽然一叹:原来,你,竟是女子……
心头空落落地像是失去了什么,冷月苦笑一声,撮口一呼,招来一只白鸽,将袖内一个纸卷系在鸽子腿上,随之放飞鸽子。此刻,似锦国内山雨欲来,楼主又受了伤,自己一人支撑局面,她真怕出了意外,是以,飞鸽传书给老楼主穆寒修要他派人来似锦国,以防不测。
片刻之后,叶府门外一阵车马响动。蹄音响起,一匹骏马架着一辆华丽厚实的马车,疾疾奔出了城。
马车之内,玉清尘紧紧将叶初落抱在怀里,生怕马车颠簸一下,折腾到这个冰肌玉骨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