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敖墟跟魏彦吾说了些什么,反正敖墟是爽了,老魏摆着一副虚脱的样子靠在椅子上。
别想太多,只是因为老魏无法承受住臻冰的侵蚀,敖墟才特地用火照顾了他一下。
不过看起来,冰火两重天的滋味也不是很好受啊!嗯~?是吧,老魏!
文月回来后,又带回了一大堆菜。小暗卫也跟着进了屋。
“阁下,请多多关照!”
恭敬地给这位大人鞠了个躬,自我介绍为白雪的小丫头就站在了一旁。
“你好,白雪。”
敖墟轻点头,作为回应。
“阿红,有没有给舅母添麻烦?”
摸了摸凑过来的红的头发,敖墟轻声问道。
“没有,红很听话。”
尝过文月的手艺后,红对她的敌视就降到了零点。孩子的喜欢,有时候就是这么直接。
“那红可真乖。”
又抚弄了一会红微长且柔软的灰发。在红的注视下敖墟取出了一块小木牌。
木板被他修饰过了,做成了竖五边形的令牌模样。正面是敖墟用爪子抓出来的四道爪痕,从食指到小拇指刚刚好,爪痕一直从牌子的左上角延伸至右侧的根部。背面则被敖墟刻上了“红”的字样,表明了其主人的名字。小牌子顶端还系有一条软红绳。
“这是给红的护身符。”
将小牌子挂在红的脖子上,阿崽儿像是得到了什么宝物一般仔细把玩着。
“红,谢谢。”
护身符握起来十分舒服,上面的痕很有她的风范,恰好戳到了她的点上。
“红喜欢就好。”
敖墟轻笑着回应着红。
另一边的白雪端端正正的坐在一张小板凳上,戴着挡住大半脸的面罩。完全是一副木头人的样子。
老魏已经从臻冰带来的后遗症里恢复了,现在正左手一杯茶,时不时小酌一口,右手捧着一本书靠在椅子上偶尔的翻阅一两页。
一股说不出的悠闲气息扑面而来。
总之,现在的魏家是一股其乐融融之景。
远在几里之外的【太桓道89号】
睡了快一下午的陈终于醒了,看着外面撒进屋里的片片夕阳,她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肩膀,舒服的打了个哈欠。刚想感慨许久没有这么放松的时候,她愣住了。
自己的身上,不知何时盖上了一层薄毯。
谁来过了?
她本能的偏过头看向了那张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过的办公桌。
片刻后,陈怅然若失的躺在沙发上。
本来以为是不可能的奇迹回来了,结果,只是一场梦……么?
这真的是梦吗?
看着身上的毯子,她确信自己是没有盖着毯子睡着的。
那又是谁将毯子盖上的呢?
魏彦吾?不可能。那家伙没有极其重要的事是不会离开自己的办公室的。
星熊?她虽然知道自己会偶尔消失一天,可自己没有跟她说过这件事。
叉烧猫?虽然她有这里的钥匙,可是……
想到诗怀雅可能会一脸柔情的给自己盖上毯子,陈不自禁的抱住胳膊搓了几下。
这太可怕了!肯定不会是她!肯定的!
想了半天,最后的答案也只可能是那个最不可能的事了。
叔叔,他回来过。
陈捧着那半只龙角,发着呆。
骤而,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魏彦吾!那家伙肯定知道自己叔叔的事!
虽然不是很想见到他,可是事关自家叔叔的下落,一刻都停不了!
说做便做!
陈麻利的穿上外套和鞋子,将龙角装在怀里的小兜里面,系上扣子。
拎起赤霄,陈风风火火的出了门,跨上近卫局配备的摩托车,直奔魏家而去。
正在逗一脸严肃的白雪说话的敖墟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
“墟君!您没事吧。”
白雪看着眼前这个总想让自己说顺口溜的大人,关切的问道。
“呜,没事。”
敖墟擦了擦鼻子,这次了丢脸了。当着小女生的面打喷嚏,有些不符合自己强大而神秘的人设啊!
当然,敖某人并不知道早在自己拼命暗示人家说顺口溜的时候,自己的人设就已经崩塌了。
“墟,红饿了。”
拽了拽敖墟的衣角,红揉着肚子说。
“快了,就要开饭了。”
敖墟转过身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阿红再忍一忍哦。”
红点点头,又捧着自己新得的护身符跑到一边去耍了。
敖墟又擦了擦有些痒意的鼻子,准备去魏彦吾的书房找些有关方面的书看一看。
此时此刻,陈正在进小区的路上。
“唔,这不应该是绝症吗?肯定不是这个。”
敖墟再次塞回一本书,感慨了一番这种东西的不靠谱。
“啊切?!”
揉了揉鼻子,敖墟觉得自己可能感冒了,需要吃点药。
“我说老魏啊,你有没有感冒…药……啊…!”
看着那搭在沙发上的蓝色双马尾,敖墟莫名有些眼熟和……惊恐!
你不应该在睡觉呢吗?
怎么忽然就来了!!!
完蛋!敖墟刚要退回书房,然后就被盯住了。
那道身影似乎听到了什么,明显的震了一下。
一张不敢置信的小脸慢慢转了过来。
“你…你…你真的……!!!”
红眸里闪烁着水光,在灯光的照射下,有两道晶莹的泪滑落。
敖墟扯着僵硬的嘴角,对着陈微微笑了笑。
“阿陈。”
听到这熟悉的话,陈再也扛不住了,一把扑进了敖墟的怀里。
顺带着,洁白的牙齿咬在了敖墟的肩上。
“那是……红的。”
看着被抢占了的地盘,红微微有些委屈。
白雪看了看红,又看了看那位哭的不行不行的警官,然后敬佩的冲敖墟点了点头。
魏彦吾撇了一眼无奈的敖墟,冷冷一笑,继续看着自己的书。
文月似乎听到了什么,从厨房里探出头看了看,原来是叔侄重逢的喜剧结局啊!点点头竖给敖墟一个大拇指后又回去烧菜了。
感受着怀里的悸动,敖墟微微叹了口气,对肩膀的疼痛丝毫不在意,陈也该发泄发泄。
“笨蛋叔叔……你回来了,为什么不来看我!”
“我好想你!”
陈哭泣着,畅快的哭泣着。
敖墟消失的这些年里,她一直在压抑着自己。能力不行,她就努力练习;知识不够,她就半夜挑灯苦读;见识不深,她就来往于龙门各种场景,以此锻炼自己。
她要坚强起来,她要证明,自己不是靠荫蔽来镀金的无能之人。
多久没有放开的玩闹过了?
她早就忘了。
现在,她可以畅快淋漓的大哭一场了!
因为,那个可以包容她一切的人……回来了。
【陈的视角】
摩托的握柄被拧到了最底,要不是理智占了上风,她估计明天就要被停职查看了。
毕竟身为警督居然还能超速加闯红灯什么的……
又是一个红灯!
陈恨恨的停下车,往日收到一些关于红灯时间过长的投诉她根本不会在意。现在她反而觉得这几十秒简直就是反人类的设计!
终于,在不知跺了多少次脚后,终于变成了绿灯。
“嗖!”
正在站岗的警员刚要挥手,就觉得眼前一阵风吹了过去。
“请出示身……陈警官,请进!唉?人呢?”
门口站岗的小哥依照规矩查看进入者的身份,刚要将身份卡还给陈时,人已经没了。
“噔噔噔!”
来不及坐电梯,陈迈开步子爬着步梯。
“呼呼~”
顺了顺气,陈按响了门铃。
门开了,开门的不是魏彦吾或文月,而是一只从未见过……嗯,今早见过的鲁珀。
她的身后跟着的是白雪。
“陈长官?”
白雪疑惑的问了一下。
“我找魏长官!”
说罢,又瞟了一眼不知在做什么的红色鲁珀,陈直奔正在添茶的魏彦吾而去。
“我想说,敖sir去书房……了。”
眼前早已无人。
白雪眨了眨眼,关上了门。
说不说什么的,已经没有用了吧。
“陈?”
看着坐在面前的少女,魏彦吾颇为古怪的问了一句。
“这么晚了来做什么?”
陈深呼吸了几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随后才对魏彦吾说道。
“我想知道,我的叔叔,他当年到底去了哪里?”
说完,她就那么盯着魏彦吾,准备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么……我不是说过的。”
魏彦吾饮了口茶,看着面前的少女,思索着该说些什么。
碰面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说什么好像都无所谓了。
想了想,魏彦吾觉得还是要帮那个臭小子一把。
“你想知道真相?……也是时候了。”
魏彦吾平静的话,却令陈不由自主的正襟危坐起来。
“他当年确实没有死。”
“果然!”
陈握紧了搭在腿上的手,她就说嘛,自家叔叔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死在一群乌萨斯蛮子手里。
“不过,他也不能回来了。”
魏彦吾接着说道。
“为什么?”
陈急切地问道,她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没有回来。
“他……得了矿石病。”
“什么!这不可能!不,不会的!”
陈自然知道矿石病的,毕竟她本身……
难道是因为自己!
想着自家那个笨蛋叔叔因为矿石病痛不欲生的样子,陈眼中逐渐盈出泪水。
“你为什么……不让他回来?龙门不是接纳矿石病的吗?”
陈带着哭腔问道。
“那是他自己要求的,我无能为力。”
陈捏着龙角的指尖已经发白,消瘦的肩膀颤抖着。
魏彦吾换回了之前的坐姿,并顺道瞥了一眼被拽开门的书房,觉得自己该做的都做了,那么接下来,就得交给这臭小子自己了。
“我说老魏啊,你有没有感冒…药……啊…!”
熟悉无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陈猛然一震,颤巍巍的转过头。
那张日思夜想的人,就那么活生生的站在那里。
“你…你…你真的……!!!”
矜持什么的,早已被抛之脑后,现在的陈,只想紧紧抱住这个家伙!抱住这个玩弄少女感情,又不负责的混蛋家伙!再也不撒手!
“我好想你啊!笨蛋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