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历1077年8月10日,5:00.pm,天气:阴,空气质量:良。
泰拉闻名的混乱之城,弥城外环1公里。
一个身着黑底金纹半皮革袍子的男性萨卡兹向着远方高耸在夕阳下的,略显古朴的城池缓步走去。
“就是这里。”
敖墟站在空无一人却大大敞开的城门口,微微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一封信。
“以为躲在这里,就可以苟活下去了吗?”
手上燃起火焰,信封在橙红的光中化作灰烬随着远去的风消散。
右手搭在腰间,轻抚着光滑的剑柄。
敖墟信步走进了这座混乱之城。
不远处,一个小小的身影紧紧跟了上来。
“轰!!!”
刚刚踏进弥城,耳边就是一阵源石爆炸的轰鸣声,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肉味和血的腥气。
在龙门得到真正的黑暗之所才能见到的肢体,在这里随处可见。
随意地踢飞一个滚到了敖墟脚下的男性鲁珀的狼头,敖墟有些嫌弃的捂住了鼻子。
随意辨别了一个方向。
周围满是血和愤怒,小小的身影害怕的抖了抖身子,但依旧紧紧跟着前面的人。
“我问,你答,懂?”
踩着一个没有眼色的喽啰,敖墟漠然的问道。
“懂!懂!”
那个似乎是库兰塔的喽啰男子慌乱的点着头,生怕脖子上的剑在往里去那么一丢丢。
毕竟上一个不答应的,现在还热呼着呢。
“凯洛·维奥拉,在哪?”
“凯,凯洛·维奥拉!我,我不认……等等等等!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他在……”
嫌弃的在这个凉掉了的喽啰身上蹭了蹭剑锋,收回鞘里。
小小的身影继续跟随。
“砰!”
厚实的硬木门一推就倒。
看着散乱的房间和四处散落的剑痕。
“来晚了么。”
敖墟打了个哈欠,敲打着剑柄,跟着剑痕缓缓跟了上去。
继续跟随ing……
弥城东港。
“砰!”
一个人影“轰”的撞进了一片集装箱里。
那个人影从一堆废墟里爬了起来,他的身上满是伤痕和鲜血,手中的大剑早已断裂,只剩下半刃握在手中。
他尝试着站起来,但是大腿上的伤令他只能半跪在地。
鲜血顺着面颊滴落在地。
“仅凭你一个人就敢来追杀我?”
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一个雄壮的男人缓缓从烟尘中走了出来,只是那遍布半张脸的源石标明了他的身份。
他就像是一头已经老去的狮王,身体虽然略显佝偻,但雄威犹在。
手中精美的大刀上流着猩红的鲜血,血液没有在刀刃上留下一滴痕迹,这是把好刀。
“凯洛·维奥拉!帝国的夕阳。即使这次我失败了,还会有别的人接下你的人头。”
“你是萨卡兹的罪人!是你将辉煌的萨卡兹带向了毁灭!”
男子没有求饶,反而冲着逐渐逼近的男人骂了起来。
“哼!”
“弱者的哭嚎。”
手起刀落,男子的头掉落,猩红的血流了一地,不少甚至沾上了那个男人的鞋子。
“无非是失败者的无病呻吟,你们又怎么能明白我的志向。”
男人忽的握住了刀柄,皱着眉头慢慢的转过身来,看着不远处的那抹缓缓走来的身影。
“又来了一个小羔羊啊。”
男人舔了舔嘴角,眼中透出属于掠食者的眼神。
“羔羊?”
“呵”
从烟尘中传来一声轻笑。
“凯洛·维奥拉,前萨卡兹帝国第Ⅸ将军。妄图挑起了萨卡兹内乱的,有你吧。”
“是老夫。”
男人轻蔑的笑了起来。
“怎么,你也有亲人死在了老夫手里?”
“啊,那倒没有。”
对面的男子感叹了一声。
“不过我接到了你的任务。”
“你的头,我借走了。”
好似在说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一样,男子就那么向着凯洛·维奥拉走来。
凯洛何时被人如此轻视过?
或许年少时曾被人嘲讽,欺凌过,可自从他爬上了帝国将军的位子,哪个萨卡兹人见到他不得恭恭敬敬地叫他一声维奥拉将军?
“既然如此,惹怒老夫的后果”
凯洛·维奥拉缓缓提起大刀,脸上的源石弥漫起赤红的光。
狂乱的气透体而出,将周围岩石尽数崩裂成碎片。
“要知道,即使雄狮老了也不是你这种初出茅……”
下一刻,一道快的仿佛穿透了时空的剑一闪而过。
鲜红的液体犹如喷泉一般不断喷出。
“都过了多久了,还玩这一套。”
“而且你也不是狮子,你只是只高龄老山羊啊。老头!”
敖墟拿出一个小本本,在上面又画了一个大圈圈。
“又解决掉了一个。”
将老山羊的头割掉,敖墟扭了扭脖子。
“出来吧,小鬼。”
忽的,敖墟向着身后迷雾般的工业废气里喊了一声。
半晌后,一个穿着和敖墟差不多样式衣服的白发少女小跑着跑了过来。
她激动且崇敬的看着敖墟,深深地鞠了一躬。
“师,师父!”
“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是你师父,也当不起你师父。”
那股子浓浓的崇拜感直令敖墟晃眼。
假装若无其事的将老山羊的头用老山羊的衣服裹了起来。随后便向着开始的方向走去,少女紧紧的跟在敖墟身后。
“别再跟着我。”
“可是……”
女孩还想挣扎一下,结果再眨眼时,敖墟已经找不见人了。
“又……又跟丢了。”
少女有些垂丧的低下头。
片刻后,少女重新抬起头,眼中熠熠生辉,迈着坚定的步伐,向着前方走去。
“我一定会让您认可我的,师父!”
…………………………………
泰拉1075年3月。
炎国边境
四处都是乱糟糟的逃难者。
五十里外,刚刚落地的天灾还热乎着,敖墟已经开始对这群难民进行了医治。
【治疗α型】
这种源石技艺是很基础的医疗式技艺,容易掌握,而且泛用性极强。
无视了跟在身后一脸认真却什么也看不懂的小丫头,敖墟对着这些受了伤的难民一一治疗着。
这并不是他的工作,但却是他的……一点私心吧。
“师……墟大人,这就是赦罪师的工作吗?”
看着因为受到治疗,身体伤痛恢复而感激涕零的难民们,闪灵眨了眨水眸,小心的扶着有些疲累的敖墟。
经过漫长的被跟随,敖墟已经放弃将这个小丫头赶走了。
“这是我的工作,不是赦罪师的。”
敖墟有些累了,一口气治疗了数十人,这谁能扛得住。
到是一旁的少女似乎依旧处于兴奋的状态。
“你想学?”
敖墟忽然问道。
因为敖墟突然的提问,少女有些不知所措。
但她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嗯!”
她重重的点着头,一脸希冀的看着敖墟。
“我可以学吗?”
面对敖墟一脸淡漠的表情,少女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不怕苦就行,而且……还会有得病的风险,你要想清楚。”
“嗯,我会坚持下来的。”
“谢谢你,师父。”
少女开心的抱住了敖墟。
“我还没承认你是我徒弟。”
熬夜有些嫌弃的推开少女。
“嘿嘿。”
少女没有在意,因为在她看来,自己只要做的好,这个徒弟迟早会当上的。
“好的师父!没问题师父!”
…………………………………
泰拉1089年,九月八日。
“请放过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哪怕当奴隶也可以啊!”
“我技术很好的!一定可以让你满意!”
“求求你,我只是想活下去……”
星眸闪过一丝厌恶,一道剑光闪过,那人瘫倒在地,眼中尚还带着对于生的渴求。
又是一只萨卡兹逃犯。
无视了他企图继续苟且偷生的哀求,闪灵漠然的结束了他罪恶的生命。
成为赦罪师已经很久了,可是,赦罪师的意愿……又是什么什么时候偏离了正轨呢?
摸了摸腰间的剑创,鲜血沾满了白嫩的手掌。
这次真的是大意了。
源石也用尽了,连最简单的医疗源石技艺都用不出来了呢。
要是被师父见到了,怕是又要被说教了吧。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闪灵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进行过简单的包扎后,闪灵踉踉跄跄的来到了一栋废弃的仓库里,尽量将自己缩得更小一点。
闪灵抱着剑昏昏睡去,但纤细的手依旧紧紧握着剑柄。
那个人曾经教导过她,身为赦罪师,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手中的剑。
不知过了多久,闪灵猛的拔出剑,用力的向前方砍去。
剑被挡住了,来人很轻松的打掉了她的剑。
随后,还未看清敌人的脸,流血过多带来的体虚气弱以及疲惫就将她带入昏迷。
…………………………………
熟悉的暖流不断在身体里流淌。
是其他的赦罪师还是路过的医疗人员?
闪灵迷糊的睁开眼,入眼的只有一对看似极像萨卡兹的角。
那人的脸藏在了宽大的斗篷中,看不清。
可是……
“师……师……”
闪灵艰难的张开口,想要唤出那个称呼。
“……”
“我在。”
略显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
一张大手覆住了闪灵颤巍巍伸出的手掌。
宽大的斗篷被揭掉,露出里面颇有几分中年沧桑感觉的面孔。
“师父~……”
闪灵带着哭腔,一把抱住了敖墟的腰。
“我不……嘛~算了。”
敖墟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否决闪灵对他的称呼。
“就叫师父吧。”
“嗯~!”
成功没有再被拒绝,闪灵欣喜的应到。
因为之前无论怎么试,阿比斯之环都没有动静,想着可能需要某种“祭品”才能令它运作。
所以在歼灭了乌萨斯在龙门边境的部队后,敖墟没有第一时间返回龙门,而是踏上了寻找“圣遗物”的路。
但苦于没有明确的坐标,就打算到处闲逛,看看能不能捡到一些上古遗物。
结果来到这个破破烂烂的小镇,遗物没捡到,倒是把以前的小跟屁虫捡回来了。
人生啊,真是喜怒无常。
明明以前想尽办法拒绝她,结果老天到底是把她扔过来了。
“师父~”
这边的闪灵抱着敖墟的腰,亲昵的喊着他。
终于,在阔别了近十年之久后,她再次见到了她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