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少男少女文摘修订——浪漫小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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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告别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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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满天的阳光灿烂。终于明白,浪漫的云端太高太飘忽。转身,已不想再追问,也不想等待,也不想执著……

听了一些幻渺的消息,像平静的海面上那淡到近乎没有的轻烟。飘散着,飘散着……不知要淡到何种程度,便会有那痛快恣意的波浪涌来。无意识地抬手,似挥开了它,但还是什么也没有,没有,连平静也没有——没有喧腾何所谓平静!

只是一圈一圈的涟漪,脚下画着它的形状,在曾踯躅的石路上徘徊。是什么在那些熟稔的花儿上流转,那曾凝视过“梦的影子”,那曾记录过奇妙邂逅的晶体么?接着便是掠夺它们绚丽的颜色为那个陈旧的梦一遍一遍上色;接着便是取它们芬芳的气息,去黏合那些支离干涩的断片儿……忽然感到厌倦了,甚至憎恨了,想用脚去碾那落花,不想要这样的悲哀,就让它碎成土,碎成泥,碎成一缕香尘,飞上寂静的天空。

那该是遥远的,虽然不一定不同。并不是介意这距离,介意这阻隔,介意这难料的世事。只是脚步还在徘徊着,放开了花径,却抓住了回廊。灰色的停驻,灰色的希望。没了装饰的纱丽,依然神秘,只是一箭射出实实在在的欲望,不知命中在谁身上——背景是如血的夕阳!

已走到这般地步,每一丝风都似一把盐,不知那胸口某个部位的扯痛是证明裂痕的存在抑或它冷漠的报复。我知道早该回头,但曾得到我全部欢乐、忧愁、寂寞的那透明的蓝天,那明媚的春光,那浩渺的星空,那探头的草尖,那安静的露珠,那郁郁的绿……都已丝丝的纷飞,缠缠绵绵,像一团彩絮,漂泊在哪个不知名的春天。留下的是过了冬天却永远见不到寒冰化水的一粒病芽。它的寄托是冥冥中轻抚过的手指,也许无意,但却来得异样的温暖。为着追寻而掉落,却只能与之身。难道圣洁的路上走着的都是神态痴痴的人!也许,也许……

因为路边那小花都散发着执着的芬香,那心有所系的孤独的模样,终于让一颗清凉挂在我的腮边。这可是波浪涌来的前奏?噢,不,眼睛停驻在心的岸边,依然安静无息。也许那只是柔柔的海水挟来的一颗珠贝。不经意地滑落,为这楚楚的小花,为这思绪纷飞的日子。于是,及时用手指住它,恁般晶莹,闪烁着的是阳光的影子。不由得仰首,阖上眼,感受它的存在,就像第一次这样做,平静的温度终于开始升高,眼里是一片亮亮的透明,没有绚烂和水泥灰色。

那么我在等待着些什么?往昔的风雨,往昔的印象,往昔的梦,对往昔的追忆,是否因为伤感比较浪漫?但在这暖得甚至握得住的阳光下,风只不过是一阵流动的空气,花只不过是明天将要凋零的浮华,雪只不过是地上一摊易干的水洼,月也只不过是黑暗中画的一个美梦!

然而波浪呢?我苦苦等待着的波浪呢?多少次描画着从天边那一丝白线奔涌而来的波浪呢?

抬头,满天的阳光灿烂。终于明白,浪漫的云端太高太飘忽。转身,已不想再追问,也不想等待,也不想执著……

走下云端,我只是想念我的家,想念家里的厨房,想在那里做一桌子丰盛的菜。想在饭菜腾腾的热气中看家里每个人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