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你一走了之,什么话都没给我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以歌啊!要是爸爸那里对不起你,你就直接和爸爸说。”贺文光突然将话语对准了喻以歌,他一步一步的穿过人群朝着她走来。
“快拍快拍。”一个男记者用手拍拍身边跟着的摄像,示意他拍的清楚一些,拍正脸。
也不知道是没有人愿意被贺文光触碰,还是为了拍清楚他的脸,人群纷纷为贺文光让开了一条路。
喻以歌看着越来越近的贺文光,实在是被他恶心的受不了了,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头,而就在这个瞬间,贺文光却像是抓到了什么时机一样,下垂的三角眼里写满了贪婪,随后“噗通”一声,直直的朝着喻以歌跪了下去。
一瞬间周围的记着眼睛饿狼扑食般的冒着绿光,闪光灯的声音更响了。
上一次她这么被拍的时候还是在怦然情动的发布会上,两者都是曝光,只不过前者是为新剧造势,做的必要的工作,而现在这一声声的快门声,一下下的都让喻以歌离身败名裂更近了一步。
贺文光泪流满面,在距离喻以歌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这样跪着膝行了过去:“无论我做了什么,我都是生你养你的爸爸啊,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啊?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你可不能不管我。”
说着,贺文光卑微的拉住喻以歌的手,以一种恳求的状态说道:“我们父女俩找个时间好好说说,你只要是真心悔改,大家都会原谅你的,是吧!”
贺文光不嫌事大的扭头朝着记者们来了一句,这种时候当然没有人说话,取而代之的回答则是更加猛烈的快门声。
“犯了错并不可怕,知错不改才是最可怕的啊。”贺文光跪在地上,将一个苦情老父亲的形象表演的淋漓尽致,嘴上说着都是自己的错,实则是将喻以歌推上了无情无义,自私利己,且毫无道德观念,连亲生父亲都能抛弃不管的风口浪尖。
要是这段视频发出去,能有多少家媒体赚的盆满钵满,喻以歌真的是太给力了,真的是谢谢你给我们造出了这么多的收益。
“你还知道这句话啊?我以为你不知道这个道理呢。”喻以歌看着装模作样的贺文光冷笑一声。
知错就改?
这是她这辈子从贺文光嘴里听到过最好笑的笑话了,谁都有资格说知错就改,谁都有权利原谅和被原谅。
但是也得看够不够资格吧。
而贺文光,他不配。
喻以歌冷眼看着贺文光做戏,眼底的寒意不减反增,何娜是对的,她是该尽早离开这个地方。
倒也不是喻以歌怕了舆论的编排,也不是她没有办法和媒体周旋媒体,她就是觉得贺文光太让自己恶心了,从一看到他开始,喻以歌的心情就没有好过,无论是为了钱不择手段也好,还是在众人面前惺惺作态也好……
说白了就是贺文光活在这个世上,就让她觉得恶心。
越想越恶心,越恶心就越厌恶,喻以歌深呼吸了一口,伸手掰开了贺文光紧攥着自己的手,这场闹剧也该到此为止了。
“都是爸爸对不起你啊。”贺文光被喻以歌掰开后,猛然的向后倒去,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不偏不倚额头着地,在抬起来的时候整张脸鲜血淋漓,血液顺着额头一滴一滴的往下滑着。
他故作愧疚的将话说的莫能两可:“都是爸爸没本事让你过上好日子,你现在这么做我也能理解,要是你真不想养我,我这就走。”说罢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看不清面部表情。
“喻以歌你这么做良心不会痛吗!”一个女记者看不过去,大声质问起来。
“你会遭受道德的审判的,不赡养父亲,并且还出手打人,你对得起喜欢你的粉丝吗?”
“喻以歌你次行为是不是承认了你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圈粉,圈钱的假象?”
看到贺文光摔倒流血,记者众人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又一次开始暴动起来,一个个话筒举到喻以歌面前,就差没直接戳到她脸上了。
“不好意思,请让让,我今天不接受任何采访。”
喻以歌挤出一个笑,用尽最后的礼仪教养和善的说着,可这些记者哪里肯放过她?
说实在的,喻以歌根本没有用多大力气,她现在身上的伤还没好呢,从手掌上传来的隐隐刺痛感,她都不用想,伤口肯定又裂开了,整只手火辣辣的,又痛又麻。
贺文光会抓她的手,这本就是没安好心,他是知道昨天自己受了伤的,可今天还专门挑着她的伤口处捏,能不裂开吗!
喻以歌静静的站在原地一言不发,而这种状态更让媒体得寸进尺,问的问题越来越过分没有下线,温热的液体一点一点顺着指尖落到地上,溅起尘土,而微不足道的几滴血根本引起不了什么水花。
她要说什么?她还能说什么?
人们只想听到他们想听到的东西,要是喻以歌现在就将贺文光是怎么对她的,这个畜生以前都干了些什么,他这么做无非是为了钱,你觉得有人会信吗?
就连喻以歌自己都不会觉得有人会信她。
而事情难为的一点就在这里,她不能说。
她要是说了,她过去的一切就都会被公布与众,而她被出卖给债主抵债这件事也会曝光,到了那时她有该如何自处,万一……万一笑笑被他们挖出来了,她又该怎么办……
接下来的事喻以歌甚至都不敢去想。
失血的眩晕感一阵一阵的席卷着她,耳边开始传来了剧烈的嗡鸣声,难受的她两眼一阵发黑。
“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给我放开!”就在这时贺文光突然发出杀猪般的叫声,而就在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喻以歌身上的时候,从后面开出了四辆黑色轿车将后方的道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这情况看的喻以歌脑子发蒙,完全状况外。
不是,这演的是哪一出啊?
随后车门打开,一群穿着黑西装的,保镖模样的人从车上齐齐下车,他们个个戴着墨镜,面部毫无表情,先是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夹着贺文光,把他按上了一辆车。
紧接着就是为首模样的黑衣男人带着五六个人,直直朝着喻以歌走过来。
“喻小姐,请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