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以歌？”察觉到面前的女人有些不正常，沈湛皱眉出声喊她。
喻以歌空洞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没有反应，沈湛又重复了一声，喻以歌还是没有反应，最后沈湛还是伸出手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
好凉。
是冰凉到有些不正常的地步了，这个女人到底懂不懂爱惜自己，她到底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沈湛不悦的看着喻以歌，女人身上的血迹斑斑的衣服看的他碍眼极了，因为时间长了，上面的血痕已经干了，在昏暗的房间中就越发显得乌黑。
“啧。”真是不知死活。
本来他是打算等找到喻以歌以后，狠狠地报复，要让她后悔离开自己，要让她后悔她所做出的一切，可当喻以歌真的以一副凄惨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心为什么又会这么痛。
沈湛的骨子里的自尊，不能让他承认他心底最深感情，他也不会承认的……
“不要……不要……”
沈湛越看越烦躁，一定是这件该死的染血的衣服，他重重呼吸一瞬，抬手就要给喻以歌换了这件衣服。
感受到双手在身上游走的喻以歌，突然剧烈的挣扎了起来，活像一条脱水濒死的鱼。
“脏死了，给我脱了。”沈湛按住喻以歌挣扎的手，谁曾想这一举动倒是惊得喻以歌挣扎的更厉害了。
“不要！沈湛，你不要这么对我，求求你了，我害怕。”喻以歌被按住双手，沈湛挺拔的身影大山一样的横在自己眼前，身体上的疼痛，再加上不自由的状态，终于逼得喻以歌哭了出来。
她委屈的眼泪止不住流，顺着脸颊落在枕头上，“沈湛，你好讨厌，我好恨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
喻以歌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颤抖着声音质问着沈湛，样子可怜极了，沈湛的心一瞬间就猛然的被揪住了。
“……喻以歌？你还清醒吗？”
喻以歌突然的崩溃，击垮了最后的防线，本来还扭过头不看沈湛，听了这话瞬间转过头直视着他，红着眼睛像是受尽了委屈的小孩，尽情的宣泄着心中的难过。
“我清醒的很！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沈先生，张医师来了。”门被轻轻的巧了两下，传来了顾知的声音，“是现在就进来吗？”
顾知听着房间内隐隐的哭喊声，有些不确定的向沈湛询问着。
“不要！都走，我不要别人进来！”
喻以歌的哭喊声再次响起，比前一次更凶了。
“闭嘴。”喻以歌刺耳的哭喊声紧贴着沈湛的耳边传来，耳膜承受的伤害则是成倍的。
可就算是这样，沈湛依旧没有放开按住喻以歌的手，就在刚才，喻以歌疯了一样的用力挣扎着，原本结了痂的伤口，愣是硬生生的又给她蹭开了，沈湛眼睛余光一扫，直接就看到床单上印了些殷红的血迹。
从头到尾哪里还有个清醒的样子，竟然还大言不惭的说很清醒？沈湛也不再多说些什么，理智上来说，和神志不清楚的人，是无法沟通的。
不过他也没打算和喻以歌沟通过就是了。
沈湛冷冷的看了喻以歌一眼：“再哭就别想见到你女儿，工作也别去了。”
“不要。”喻以歌立马禁声，听话的像个乖顺的猫。
先前又是受伤，又是吹风走路回家，再加上多日积压的负面情绪，怎么能不出问题。
这次受伤只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以这件事将以前的所有全部引爆，喻以歌只觉得身上一阵冷一阵热，脑袋昏沉的就像是灌满了浆糊，什么都不去想。
“张邵谦，进来。”
房门缓缓的被打开，张医师一开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是什么情况？
沈湛将喻以歌双手压在了头顶，而他自己也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坐在床边？关键是喻以歌还浑身是伤？
张邵谦沉思片刻：“沈湛，你要玩，也别过火，下手没个轻重的吗？”
“你今天话有点多。”沈湛额头上的青筋十分欢快的跳了几下，侧过头看着张邵谦，眼神冷的像刀子一样，看的张邵谦汗毛直立。
他默默点点头，做了个摊手的姿势闭嘴了，这尊大佛他可惹不起。
“我说，你按得这么严实我怎么看啊？”走近一些之后，张邵谦本以为沈湛会给他让位置的，结果沈湛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丝毫没有撒手的意思。
看得可够严实的啊……
张邵谦在心里默默来了一句，可面上还是要正经一些的。
“撒手吧。”
“你要是能确保她不会乱动撕裂伤口，我这就撒手。”
张邵谦：“……”
那这意思是，要是他撒手了喻以歌要是乱动又伤到了，还得他负责背锅是吧？
这场面他还真没见过……
“得了，你还是按着吧，我就这么看。”张邵谦拿沈湛没招，偏偏这个难缠的男人又是自己的好友，又是自己的雇主，这叫人头能不大吗？
他也是看不懂了，既然这么护着，那为啥不能对人家态度好点？
得了，他是想不明白这个事，他也不敢问，干脆就让沈湛自己去解决。
张邵谦轻轻掀开喻以歌的裙摆，只觉得背后沈湛的眼神虎视眈眈，仿佛只要他敢把裙子掀开超过膝盖的伤口一厘米，沈湛就能分分钟让自己凉在紫园。
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那种。
“伤口已经发炎了……为什么？还有里面怎么会有砂砾一样的东西，沈湛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张邵谦看着看着神色越来越凝重，最后还是忍不住问起沈湛。
“凡事伤口不能见水，要用酒精或者紫药水消毒，还要保持伤口干燥和避免剧烈活动，这几样她倒是都占上了。”虽然他是沈湛的私人医师，但是作为医生的职业操守还是有的。
主要是喻以歌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前几次把他叫来紫园，也都是因为喻以歌才来的，至于他这个好友，身体健康如牛。
这样一对比，就连是外人的他也有点于心不忍了。
“你要是从一开始就没想着好，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我治我的病，你随意。可要是你心里但凡有一丝别的心思，你将来一定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