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同人小说红楼梦黛玉之有凤来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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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林黛玉等人为救卫若兰,想打探出他的下落,可是薛宝钗抵死不说。众人皆劝黛玉离开京城,黛玉无奈,只得同意。

一行两辆车子来到城门,果然有军兵拿着画像盘查行人,黛玉闭目养神。

只听有人叫道:“车里面是什么人?把帘子撩起来让爷看看。”

水溶道:“是小人老娘和妻子,小人妻子病了,小人带她进城看病的。”

说着话,已经有人上前掀起车帘,那个小兵笑道:“秀才娘子模样倒不错,就是这脸色不正。”

水溶强自忍着怒火,紫鹃怕水溶忍不住,便上前道:“军爷,我家媳妇身子不好,没的过了病气给人。”

那士兵啐了一口,连连后退。

那边正和人说话的壮士眼睛往这里瞥了一眼,嘴角露出一抹饶有趣味的微笑,紫鹃感觉有人看她,不由得将目光转向那边,四目相对,吓得她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真是冤家路窄。

这辆车子没有遇到太大的麻烦,很快被放行出门。后边那一辆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冯紫英化装成驾车的老汉倒还蛮像,寒影等三人挤在车里引起了军士的怀疑,道三个大男人进城干什么?

冷魂活像个乡下没见过世面的土财主,憨憨地笑道:“今年收成好,爹叫咱进城采买点东西,好家伙,城里店铺真多,卖什么的都有……还有什么勾栏瓦舍,里头诸般耍笑,女娘生的水灵,唱的曲儿比俺们村王瞎子唱的还好听。”

冰魄便哼哼唧唧起小曲儿来:“晋王宫深锁娇娥,一曲离笳,百二山河。炀帝荒淫,乐陶陶凤舞鸾歌。琼花绽春生画舸,锦帆飞兵动干戈。社稷消磨,汴水东流,千丈洪波。”曲调荒诞不堪。

寒影呵呵张着大嘴傻笑,仿佛冰魄所唱的是天上的仙乐,人间的妙歌。

守城门的兵卒也都乐了:“几个村牛,赶紧回家去吧。”

车子已经走过城门口,这时候车底板却淅淅沥沥滴下水来,一个兵卒跑过去奇怪的问:“车子里是什么水?”

冷魂从车里拿出一个大茶壶道:“进城前俺娘说了,城里人心眼儿多,东西贵,喝口水都要钱的,就让我们带着水出来。谁知道他奶奶的水洒了一车子。”

几个门军哈哈大笑,自以为比这几个乡下人高贵的多。

那壮汉一阵冷笑,飞身上马,从两辆车子旁边掠过。

紫鹃悄悄地对黛玉说:“姑娘,你还记得他吧?我怎么觉得他什么都看出来了?”

林黛玉也认出这人正是当日刺杀自己、掳走紫鹃的人,可是他为什么不揭穿自己呢?且不管他有什么意图,不过乎见机行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担心也没有用。

来到前边柳林坡,水溶见树荫清凉可爱,叫大家停下来歇息片刻。冯紫英笑着说:“哥儿几个倒也伶俐,踏着尾巴头就动。这薛宝钗真是难弄的很。”

黛玉这车人在前边,不知道后面的车发生了什么事,就纷纷问怎么啦。几个人得意洋洋正要显摆,忽从大树上跳下一人,正是那天的刺客唐天。

唐天此人最讲究穿着打扮,今儿穿了一件石青色长袍,上绣青绿的两杆竹子,几点殷红的梅花。手拿一柄泥金小扇。唐天笑道:“这位老婆婆大概就是我的心尖子吧?怎么才分开几天,就憔悴成这样?唉,痴情催人老啊。”摇头晃脑,装模作样,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紫鹃啐了一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唐天拍打着自己的胸口,指天起誓:“我唐天所说绝对是实情,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们多少天不见面了,怎么能不老呢?苍天啊,大地啊,我对你之心,天地可鉴!要不然,方才你们几个装神弄鬼的,我怎么一声不吭呢?”

冷魂道:“什么装神弄鬼?我们不明白。”

唐天笑道:“当着明白人装什么糊涂?你本不是秀才,而是北静王爷;你也不是病妇,乃是绛珠仙子;你不是老婆婆,是我那娇滴滴的小美人。至于这几位嘛……你们是几个人贩子。”

红叶阁的几个人听了,鼻子差一点气歪了:他们竟成了人贩子?冷魂道:“我拐卖你家人了?”

唐天冷笑道:“你拐卖的是荣国府的宝二奶奶、皇后娘娘那里的文采才人!”

那几个都大惊失色,水溶、黛玉、冯紫英冷眼旁观,谁都不说话。紫鹃惊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唐天“含情脉脉”对她使劲飞了几个媚眼,那表情夸张的令在场的人都掉了一地鸡皮疙瘩!然后道:“过城门时,宝二奶奶被点了穴,动不得,叫不得,只能呵呵的大声喘气发出求救信号。,可是这位小哥一阵呵呵傻笑,音色相似,节奏相同,盖住她的声音。她无计可施,顾不得羞臊,撒尿求救,又被你们一阵插科打诨混了过去。如果我猜的不错,就是门兵进车厢搜查也不见得查得到,这车厢底部有夹层,对不对?”

这话不但众人听得胆战心惊,就是车底夹层里的薛宝钗也暗叫声:“高明,他怎么这般清楚,好像件件事情都被他看见了一样。”,却怪他怎么只耍弄聪明,而不来救自己。

林黛玉道:“唐先生大名,黛玉久仰。先生乃通达之人,定然知道当今皇上昏庸无道,皇后奢侈骄纵,任人唯亲,唯贪是举,置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先生何不弃暗投明,归顺义军呢?”

唐天一阵怪笑:“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你现在小恩小惠,不过是假仁假义,收买人心。不然的话,怎么你丈夫都不肯为你出谋划策?”浓眉一挑,似笑非笑看着水溶,一副挑拨离间、幸灾乐祸的样子。

黛玉笑道:“他既然是我丈夫,只要像天下别的丈夫一样就行了,我要的是夫君,又不是谋士。我的家安定和平,我亦心满意足。至于政治上的事,他帮我,我感激;他不帮,也自有他的道理,我不强求。唐先生知书明理,不知道我说的在不在理?”

紫鹃见自家姑娘侃侃而谈,丝毫不惧怕唐天的胡搅蛮缠,禁不住冲他示威般哼了一声。唐天冲她做了个鬼脸,向大家一拱手,道:“诸位,临别有一言相赠,小心引狼入室。”说罢,大笑而去。

寒影等人要追,黛玉笑道:“此人倒是有趣的很,放他走吧。”

冯紫英也不放心:“他这人神出鬼没,要是再来行刺怎么办?”

水溶笑道:“你家姑娘不是怕他,杀了他没有什么,只怕坏了一件好事儿。对不对,紫鹃?”

紫鹃低下头不说话,黛玉怕她窘迫,看着大家也歇过乏了,于是上车赶路要紧。

紧赶慢赶,到通州已经是半夜了,城内守军见主上平安回来,还带回抓卫将军的罪魁祸首,无不欢欣雀跃。黛玉命将薛宝钗放出来,软禁起来,其余人累了一天,各自歇息。

第二天一早,史湘云已经得到信跑了过来,一见黛玉,忙问:“不是说抓到薛宝钗就能救出我夫君吗?怎么若兰还不回来?”

黛玉劝她坐下,道:“薛宝钗死活不说,我也是一筹莫展。”

史湘云眼前浮现出她的宝姐姐温柔大度的样子来,道:“林姐姐,我和她还算是好姐妹,我去试试劝劝她行不行?”

林黛玉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对湘云交代:“薛宝钗阴险狡诈,你离她远一些,不要被她胁迫。”

史湘云表面上唯唯诺诺,心里却不以为然。

史湘云来到薛宝钗被关押的地方,一见其人,大吃一惊:只见薛宝钗云鬓散乱,脸上臂上一片片被蹭擦的血迹淤青,身上只裹着一件男人的青布袍子,上面一圈圈白碱印子,眼泡浮肿,精神委顿,臭气熏天。

史湘云同情心泛滥,不禁垂泪道:“宝姐姐,你怎么成这样了?”

薛宝钗一见史湘云,第一个念头是扑上去掐住她的脖子,以她为人质,自己好逃出虎口。又一想不行,自己没有武功,说不定连史湘云也打不过,更别说这戒备森严的通州城了。史湘云见她呆呆的看着自己,叫了一声:“宝姐姐,我是湘云,你不认识我了?”

薛宝钗惨然笑道:“云妹妹,我都成这样了,还配当你的姐姐吗?你走吧,别让我连累了你。可惜,只差一步就能救出妹夫来,却被林妹妹给搅了。”

史湘云听得一头雾水,宝钗苦笑道:“现在你是林妹妹那边的人,怎么会相信姐姐的话?只恨我不能把心掏出来给妹妹看看。”

史湘云看看周围,便把身子凑到薛宝钗跟前,小声道:“在大观园,我是把姐姐看得最重的,就是现在我也是相信姐姐的。只是有许多事,弄得我糊里糊涂的,还望姐姐指点迷津。”

薛宝钗打起精神,笑眯眯道:“妹妹只管问,姐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史湘云道:“姐姐一向敦厚温柔,为什么用毒燕窝害林姐姐?”

薛宝钗大呼冤枉:“冤哉,我若有那坏心肠,叫我不得好死。那时候我见她身子柔弱,好心送她燕窝,怎么会有毒?若真的有毒,林妹妹怎么没事?”

史湘云道:“那燕窝林姐姐根本没有吃,她诈死出走之后,我去潇湘馆吊祭,正遇春纤,春纤道这些燕窝白放着没用,就给了我。不想我家夫君吃后,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后来到通州,林姐姐说他吃了有毒的燕窝,而那燕窝,就是宝姐姐你送的。”

薛宝钗委屈地说:“这事是怎么说的?那燕窝辗转过了多少人的手,妹妹怎么就断定是我下的毒?俗话说:捉贼要赃。我没有证据,也不敢说林妹妹下的毒,只好替她背这个黑锅罢了。唉,现在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云妹妹,你要报仇,只管冲姐姐来吧。姐姐不喊冤了。”说罢,闭上眼睛,两行泪水顺着肮脏的面颊流下来。

史湘云见她不像是说谎,又问:“那绣春囊的事又是怎么回事?林姐姐说是你陷害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薛宝钗气得脸色通红,道:“云妹妹你要不说,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原来是她搞的鬼!都是闺中的姑娘家,怎么她这么歹毒?你知道,自古以来,儿女婚事,父母做主。咱们又是大家子小姐,自然要遵守闺训。那时候在大观园,林妹妹和你二哥哥比别人亲近,咱们是女儿家,哪里往歪处想过他们,不过是当他们兄妹间好。后来元妃娘娘赐婚,林妹妹就恨上我了,就在成亲的前几天,突然有一个人从我房中蹿出,还扔下一个绣春囊。可怜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有以死表清白。云妹妹试想,若姐姐真的品行不端,咱们日夜在一起,妹妹会不知道?如果姐姐真的品行不端,荣国府会要这样的儿媳妇?如果姐姐真的品行不端,总要有所准备,狡辩几句才是,何以被人害了还不知道死在谁手?”

史湘云觉得薛宝钗言之有理,道:“林姐姐是为情所困,现在她已经有了北静王,这事就过去了。”

薛宝钗大度地说:“是啊,在我成亲那时分,听说林妹妹差点因情丧命,想来也是我当了她的道。我只有心疼她,再狠不下心恨她。”

史湘云心中还有疑惑,问:“宝姐姐,打死我也不信若兰是你抓的,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薛宝钗一会儿喊冤,一会儿安慰湘云,一会儿委屈,一会儿气愤,一会儿又宽容大度,把史湘云糊弄的晕头转向。见她这样问,知道无论自己怎样说,这个史湘云也会相信,看来还是那时候小恩小惠收买了她,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

薛宝钗未说话,先紧紧地抱了一下湘云,道:“现在林妹妹是朝廷的反叛,皇后娘娘派高手刺杀她,我原不知道的。后来听说抓了个奸细,叫卫若兰。我听了,吓得腿都软了。妹妹知道,我虽然跟着皇后娘娘,不过是因自己稍稍有几分文采,替娘娘处理文书,何尝懂得国家大事?但是,我知道他是我妹夫,他若有个好歹,受害的是云妹妹你。我也不顾别的,就向娘娘求情,娘娘道,放人不行,可以见见他。我才去看他。”

史湘云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道:“姐姐,若兰没有遭罪吧?”

薛宝钗凄惨地一笑:“傻妹妹,我一个女流,又是被林妹妹这样的昔日姐妹、娇弱女子俘虏,都是这样子。你想想,妹夫能好吗?可怜他,遍体鳞伤,体无完肤。”说着,哽咽难言。

史湘云心疼丈夫,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薛宝钗安慰道:“云妹妹不要难过,姐姐正救着他呢,嗳,可惜现在我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