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暮以为是客户终于抵达,接起,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扯动了她的心:“与暮,刚刚在咖啡店的是你吗?”
与暮:“是。”
谭勋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冷漠:“记者是你叫来的吗?”
与暮:“……”
听她没吭声,那边明显沉吟了一下,道:“与暮,别这样好吗?”
与暮只觉得荒唐至极,她深吸一口气,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带感情地说:“谭勋,你以为我想怎样?我还不至于对已经分手的男人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说完,她十分生气地挂了电话。
如果说,之前与暮还对谭勋这个人有所留念的话,如今只是失望之极。
他把她看作什么人了?居然以为那些记者是她叫来机场设计他的。
接完客户的与暮独自去了健身房,在健身房足足运动了两小时,泄愤之后,她才回了家。
电话响起的时候,她正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一边擦头一边接了电话。
“与暮,是我。” 谭勋低沉的声音响起,不如早晨那般冷淡,中间还夹杂着一丝说不出,道不清的温柔与歉意。
“有事?”
“我在你家楼下。”
“谭律,你跟你新欢刚回来还不到三个小时吧?现在就在我楼下了?”
“今天晚上开发区开业,有大型焰火观赏,晚上我们一起去看吧?”
“我们?你,我,还有沈书枝?”
“只有我和你,好不好?”
“不好!”
“与暮,我想见你。”
“抱歉,我不想见你!”与暮说完最后一个字,直接按断了电话。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与暮闭眼,睁开,握着手机浑身发抖。
迪欧受到惊吓,“噌”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跑到她身边,看了她一眼,又继续趴回了地上。
与暮伸手摸了摸它,忽而起身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一条缝隙,往下张望。
二十三楼的高度,望下去所有的人和事物都小而遥远,她没有戴眼镜,一片模糊,但谭勋那辆拉风的银色玛莎拉蒂还是银光耀眼,一眼就能看得清楚分明。
车旁倚着个人影,模糊地看去只能看见他穿了一套浅色衣裤,和刚才在机场看见的不同。
谭勋向来注重仪表,一天换两套衣服是很平常的事情。
与暮捂着心口,那里很闷,很难受。
她不得不承认,自从发现谭勋的背叛,她表面上假装淡定,甚至和平分手,以为自己能坚强地忍过去,最后发现,她并没有这样的定力。
她不断用工作麻痹自己,可只要一空下来,便觉得连呼吸都是难受的,尤其是当她在机场咖啡店看见谭勋对沈书枝百般呵护的样子。
明明是他先背叛的,还要装作一副分手后痴情的模样,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错。
与暮收回手,将窗帘拉得紧紧的,又将自己摔到房间的大床上。
望向床柜上的一个药瓶,与暮犹豫了一下,伸手取了一颗药片含在嘴里硬吞了下去。
那是安眠药,这段时间,每天她都要吃这个才能保证睡眠。
明明知道这对自己的身体不好,她却像要惩罚什么似的自虐,也不知道能唤起谁的心疼。
安眠药很快起到了作用。
与暮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极其凌乱,梦中喧嚣万分,偶尔还传来有人敲门的声音,她在梦与醒的边缘,怎么也睁不开眼。
好像梦到了她跟谭勋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