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嘲讽声在身后响起。
现在是怎样,老天要给她一个难堪的开始,再给她一个难堪的终结吗?
与暮只觉得累极了,不知是谭勋的离开令她失望至极,还是傅致一的态度令她难堪。
一天之内积压在与暮心里的委屈和疼痛齐齐涌上心头,她终究忍不住就掉下了眼泪,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不顾形象地在街头大哭了起来。
有多久没有哭了?连她都忘记了。
她跟谭勋在一起的生活,并没有到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地步,甚至从一开始她就想好了这天,他总会有离开自己的那天。
他就像指尖的阳光,虽然温暖明亮,可是怎么也抓不住系不牢。
就在她哭得不能自已时,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打开了车门,淡淡地说了一句:“上车。”
与暮哪里理他,恨不得有颗炸弹出现在她面前,将眼前的人炸个稀烂,才能消除她心中的怨恨。
傅致一也不急,只说:“大马路上哭,朝律师也不嫌丢脸?宁市蹲点的记者那么多,说不定过一会儿,朝律被认出来便要上明天一早的头条了。”
与暮:“……”
这个男人真讨厌!
坐在豪华跑车中,与暮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了。
她哭得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掉,在傅致一递来餐纸之前,她已经很自然往他的皮质座椅上擦了。
然后看着他顿住的动作,她先是将他手上的餐纸抢了过来,擦了一把鼻涕,报复地说:“是你让我上车的!”
斜眼看了眼她,傅致一神情淡漠,没说什么,修长的手指重新搁在方向盘上,熟练地转动。
车行驶在马路上,没有人开口,车厢里也没有音乐。
安静中,只有身边传来的抽泣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与暮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情绪好了,态度也端正了,却也让她意识到自己的鲁莽了。
她微微转头,看着傅致一的侧脸,不敢相信……她居然真上了四海阁小傅爷的车,她一定是疯了。
“朝律,你在看我吗?”他忽然开口,吓了她一跳。
偷看被抓个正着,还是在这样的状态下。
反正已经在他面前丢脸不止一次了,她干脆豁出去了,一双哭红的兔子眼瞪着他:“是啊,我在看你,想看清楚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这么好心让我上你的车!”
他瞟了她一眼,突然将车停在了路边,漫不经心地回答:“因为我从来没看过,能像你这样哭得如此难看的女人。”
与暮:“……”
她瞪着两只红肿的眼睛看着他,微张的嘴巴半天都合不拢。
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傅致一眼角一弯,竟然笑了,突然感觉面前的这个小女人,异常生动可爱。
就像在谭勋的事务所外面。
三年前,他刚接手四海阁,刚知道谭勋不为人知的身份,正想找谭勋的麻烦。
他便见她和女同事从事务所里走出来,边走边聊天。
女同事:“你知道最近宁市很热的四海阁接班人小傅爷吗?据说他不但头脑聪明、眼光独特,而且人特帅!”
朝与暮:“即使他再好,也没有我的勋好。”
没有她的勋好的傅致一站在他们身后,眉梢微挑。
彼时,助理拿着电话走了过来。
因为那个电话,让他放过谭勋三年。
第二次见面。
三年后,在飞机场的咖啡厅,从她进门他便注意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