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啊......”柏云泽微微仰头好像在回忆,“然后我妈就出现了呀,她以为夏婉柔就是我在外面随便养着玩的女人。她跟我说我绝对不能跟夏婉柔结婚,那样的话会毁了我自己。”
“也不能让夏婉柔把孩子生下来,因为她生下的那个孩子会和我一样是个私生子,要是让爸爸知道的话他会很不高兴。所以我妈就找了个信得过的医生强迫着夏婉柔把那个孩子给做了。”
“没想到我妈平时看上去那么温婉善良的一个女人,做这件事的时候可是丝毫没有犹豫。你说夏婉柔这算不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柏逸庭看着柏云泽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做掉?”
“怎么,你还想跟我说什么亲情之类的?”柏云泽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斥浓浓的不屑,“哥,我才出生没多久就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抛弃丢到国外,原因竟然是因为我的存在可能会损害到他的利益。而我妈呢,她当初明明可以带着我离开,拿着柏震给她的一大笔钱照样可以带着我过得很好。”
“可是她舍不得在柏震身边那种豪门阔太的生活,所以眼睁睁看着我被送出国什么都不做,偶尔来国外看我一眼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柏震到底有多残忍,又说她在国内是多么的想念我。呵,有这样的爸妈,你觉得我能看重亲情这种东西吗?亲情,是什么玩意儿?”
柏逸庭只觉得自己的手脚变得冰凉,但还是做着最后的挣扎,手掌紧紧握成拳,“我凭什么相信你?”
柏云泽一下一下的抚摸着脖子上红痕,“哥,我为什么要拿这个骗你。在国内A市的那栋别墅,我的房间,卧室旁边的那间书房里,书架的第四层最中间的那本书《麦克白》里面夹着当初夏婉柔给我的怀孕证明以及后来我妈亲自找医生给她做的各种检查的报告。”
“当时随手往那一塞没想到后来就忘记扔了,现在应该还在,你可以去找找看,也可以去查一查那些证明和报告是不是假的。当然了,最好的办法是你自己带着夏婉柔去医院让医生检查检查她到底有没有怀过孕,看看我是不是在骗你。”
“你回国之后肯定早就调查过夏婉柔了吧,所以你一定会觉得奇怪你的人在调查她的时候为什么没能查到这一点。”柏云泽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站到柏逸庭面前,“那是因为关于她怀孕的这一切都被我抹去了,为了不让爸爸知道。”
柏逸庭几乎有些站不稳,他怎么会这么蠢,怎么会这么蠢。
居然在遭到了夏婉柔的背叛之后还妄图替她找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替她找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替她解释,居然还差点被夏婉柔骗了第二次。
呵,柏云泽心里肯定在忍不住鄙视他并且狠狠地嘲笑他了吧。柏云泽说的没错,他说柏云泽愚蠢,但其实真正愚蠢的是他自己,居然差点在同一个女人身上栽倒两次。
心像是被谁生生扯成了两瓣,疼得要命。他当初在医院里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夏婉柔,想要看她有没有受伤,想要问她有没有被吓坏。
但是没有,身边没有夏婉柔。他躺在ICU病房里,每天进来的人只有医生,他抓住医生的手就嘶哑的开口问当初和他一起出车祸的的那个女孩子在哪里怎么样,是不是也伤的很严重,在哪间病房他要去看她。医生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跟他说那个女孩并没有受伤而且早就走了。
当时的他连起身下床都做不到,但他就是想出去,想出去找夏婉柔。
然而无能为力,他只能像个植物人一样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冷清清的豪华病房,心脏止不住的疼。
他以为当时的那种疼已经让他没办法忍受了,但是现在这种疼却是让他想要直接把自己的心脏掏出来看看是不是已经彻底碎了。
柏云泽跟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他的心口上扎了一刀又一刀,他已经清晰的尝到了涌上口腔里的血腥味。
柏云泽伸出一只手放在了柏逸庭的肩膀上,因为咳嗽而变得沙哑的声音在柏逸庭耳边响了起来,“哥,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语气温柔的像四月的暖阳一样充满了本该令人觉得温暖的关心和担忧,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竟硬生生多了一股诡异的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