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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捣蛋鬼

徐翠兰决定先不声张,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动声色地又买了一封火柴,还放在原来的位置。

夜里,家人都睡着了。柳文化偷偷地从奶奶身边爬起来,摸黑来到厨房。他看到奶奶又买了一封火柴,心里可高兴了。他偷偷抱着火柴就往屋后走去。

徐翠兰看着孙子起身,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柳文化抱着火柴来到屋后,四下看看没有人,蹲下身子,像老鼠一样,在地上挖了起来。

不一会儿,就看到他挖出了一个塑料包裹的东西,他一层一层地打开包裹,趁着月光,里面露出一把像枪一样的东西。

柳文化小心翼翼地把火柴一根一根地装进枪里,装进去一根叩动一下扳机,枪就发出一股火焰。他兴奋地一根根塞着火柴,全然沉浸在这种喜悦里。

柳文化还没有起床,徐翠兰已经把赃物挖出来拿在手里。她想看看柳文化发现枪没了会是什么表情。

果然,柳文化第二天晚上发现他的宝贝火柴枪没有了的时候,大吃一惊。他几乎翻遍了屋后所有的土地,却一无所获。柳文化垂头伤气地蹲在屋后,拼命地想着这把宝贝枪的去处,可是,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出来。

徐翠兰把枪交给了柳溪,她认为孩子玩这些东西浪费火柴是小事,一旦着火可是大事。柳溪把枪锁在五斗橱里,没有告诉任何人,钥匙他和母亲、爱人各一把。

柳文化侦察了几天,终于发现自己宝贝的去处了。

他心里明白,一定是父亲知道自己玩枪,所以锁起来了。他不敢找到父亲,明着要这把枪,而且他也清楚就是明着要父亲也不会给。

那怎么办?这把枪可是他找人花了好几块钱买的自行车链条和铁丝自己花了十几天的功夫做出来了,它的价值远远超过本身材料的价值了。

柳文化苦思冥想,都没有想出好的办法,没奈何,只好偷了。父母亲都去上班了,奶奶屋里屋外的忙着,那把柜子上的钥匙,就挂在奶奶的腰上。有几次,柳文化明明已经摸到了,却怎么都取不下来。

柳文化对着五斗橱已经看了整整一天了,徐翠兰也不理他,任由他在那屋里蹲着。

柳文化动动这块木板,纹丝不动;又动动那块木板,也是纹丝不动的。

他躺在地上,伸手摸了摸底下的木板,突然,有一块能晃动。柳文化兴奋极了,他伸着小手慢慢地晃动着木板,一下两下,那块木板竟然被柳文化慢慢地晃了下来,他把手伸进去,摸索了半天,终于摸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柳文化抑制住心中的狂喜,把木板原封不动地归位,然后怀里揣着枪,狂奔了出去。

手里捧着失而复得的宝贝,柳文化绞尽脑汁要把它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可是,找遍了家里,都没有一个可以摆放的地方。

柳文化左思右想,突然想起来那个五斗橱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父母和奶奶做梦都想不到,这个东西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柳文化轻松地拿来拿去。

就这样,柳文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玩具。徐翠兰的火柴还会时不时消失,她偷偷打开几次五斗橱,那把枪都在里面安静地躺着。这还奇怪了,难道这小子又做了一把?可是,翻遍后院,也没有找到蛛丝马迹。

百思不得其解的徐翠兰把这个事情告诉了柳溪,柳溪也觉得奇怪,就打开了五斗橱,仔细检查了一下,这一检查不要紧,发现了底下木板的秘密。

柳溪气得浑身发抖,这个逆子不好好学习也就罢了,小小年纪,竟然当起了贼?!

柳溪冲出屋子,一把把柳文化提溜起来,用绳子三下五除二地绑在门框上。

接着,他拿起挑水的扁担,重重地砸在柳文化的身上、腿上和腰上,徐翠兰和夏雨嫣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急忙上前劝解。

不劝还好,越劝柳溪心里越来气,手上的力道越发得狠了。只听“啪”地一声,那根挑水的扁担活活变成两截。

夏雨嫣看着气息奄奄的柳文化又心疼又生气,她赶紧拉住丈夫,让他坐在那里歇一会。然后,用眼角的余光示意婆婆赶紧解救柳文化。

柳溪坐在那里喘着粗气,徐翠兰上前把柳文化解了下来,让柳山把他背进屋里。柳溪大概真的是气急了,下手特别狠,柳文化背上、胳膊上、腿上,都是伤痕。

徐翠兰一边哭一边把柳文化身上的衣服慢慢脱下来,有些地方衣服和肉都粘在一起了,撕下来的时候,肯定很疼,徐翠兰心疼极了,眼泪不断地滴在他的身上,可是柳文化居然咬着牙一声不吭。

柳溪看着他倔强的样子,气得几次想冲进来,都被夏雨嫣死命地抱住了。

她哭喊着:

“柳溪,你还真想要了儿子的命吗?”

柳溪看着儿子,手慢慢地垂了下来。

他站在院子里,大声地说:

“我们柳家,祖祖辈辈都清白,从来没有出过一个贼!再有一次,我要了他的小命!”

柳文化在床上整整趴了一个月才能下地走路,他对那个五斗橱敬而远之,再也不看一眼。但是,他对柳溪也一样敬而远之,一句话也不说。

柳家家庭学堂孩子继续上课,柳溪认为柳文化就是因为不爱学习才沾染上了这些恶习,这些让他坚决不能容忍,就算是打,也要打出个有文化的儿子。

其实,柳文化对学习也不是一窍不通,他对数字就特别敏锐。每次父亲教授数学课的时候,他虽然装作心不在焉,却私底下认真地演算。

柳溪望子成龙心切,给柳文化留的作业最多。这孩子可能天生长着反骨,越是柳溪给他留的作业,他一道都不作。柳溪对他打骂成了家常便饭,他对柳溪也从来不听话。爷俩就这样别别扭扭地好几年,夏雨嫣和徐翠兰从中劝解了好几次都没有用。

时间在磕磕绊绊中一刻也没有停止,转眼间,柳家又添了一名新成员,女儿柳文文的出生,让这个家里重新充满了欢笑。

柳文化也很喜欢这个比他小8岁的妹妹,他时不时偷偷地跑到小床前,伸手去摸摸妹妹胖乎乎的小手、小脚丫。

柳文化明白自己是哥哥了,妹妹还小,自己要承担保护妹妹的责任。

徐翠兰对这个孙女更是呵护有加,柳家历来不缺男孩,但是,女孩却不多。

所以,在这个家庭里女孩受重视的程度远远超过了男孩。

由于产假时间短,夏雨嫣早早就上班了。

柳文文就一直由奶奶徐翠兰照应着。

徐翠兰对这个孙女又多加了一分心思照顾着。

家里条件渐渐好了,就连给柳文文的辅食都要精心很多。奶奶忙进忙出地张罗着给柳文文蒸鸡蛋糕,嘱咐柳文化好好看着妹妹。

柳文化看着妹妹在小床上不停地爬着,口中还咿咿呀呀地说个不停。

他心里涌起了一股想把妹妹抱起来的冲动,可是,小床上有围栏,自己的个子不够高,怎么办呢?

柳文化灵机一动,从大屋搬过来一个凳子,站在凳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妹妹,真有趣。

柳文化一伸手,就抓住了妹妹的小手,那双小手肉乎乎的,真心疼。

他忍不住想把妹妹抱进怀里。他跳下凳子,往里面挪了挪,又站了上去。这次,离妹妹更近了,柳文化双手抱着妹妹,就往出来拉。

谁知,用力过猛,他没站稳,仰面摔倒了,妹妹也滚落在地,脸磕在墙角上,瞬间血流了一脸,妹妹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

柳文化吓得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