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想好了——”,夜炫麟望着这个弟弟,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哀伤。
夜锦玉用力点头,“我夜锦玉虽然太过儿女情长,可还是男子汉,就算豁出我这条命也不会将咱们夜家辛苦打下的江山丢给外人,不能让轩鸾国在我手里毁于一旦”。
“锦玉,现在不是攻下一个京城那么简单…,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笑嫣该怎么办”?夜炫麟复杂的说,“你的手现在又这样,由你坐镇皇宫,我去打仗…”。
夜锦玉截断他的话,“我若不走,身为丞相的玉瀚天又怎会随行,这个人我是根本摸不透,总比他留在宫里有机会谋权篡位得好,而且南国不就是怕做一个掀起战火的始作俑者才会机关算尽去对付夏兰国一个小国”,夜锦玉摇摇头冷笑:“既然那么在乎名誉,反正我也不稀罕日后统治,这乱世暴君由我来担当也无所谓,到时候二哥你可以名正言顺坐上皇位,名留青史。
夜炫麟万分动容,用拳头击了击胸膛,壮志雄心,“好,我夜炫麟这辈子最骄傲的是有了你这个弟弟,可在我心里,江山其次,你的命最重要,要是抵挡不了,千万不要泛着自己的命去冒险,凡是不能强求,咱们兄弟尽力就行”。
“这仗还没打,二哥可不能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夜锦玉一笑:“二哥,笑嫣怀了身孕难免不方便,这件事你一定不能让旁人知道,我不在的时候帮我好好照顾她”。
“我就算豁出这条命也会保护她的”,夜炫麟握住他的手。
“那谢谢二哥了”,夜锦玉深深的舒了口气,“我现在觉得好轻松了”。
两兄弟相视一笑,所有的信任和兄弟之情都在不言之中。
◇◇◇◇◇◇◇◇◇◇◇◇◇◇◇◇◇◇
翌日。
皇宫外传来震耳欲聋的鼓声。
那是将士们即将出征的预兆。
不用走出皇宫,几乎就能感觉到将士们与亲人们正在离别的痛。
养心殿,众妃嫔一路浩浩荡荡护送夜锦玉到皇宫门口,一路哭哭啼啼一番,夜锦玉少不了一顿安慰又四处瞧了许久始终不见心中的那个人影,便上了黛色的骏马,挥扬着马鞭往城门口带着军队往城门外走去。
直到出了城门口,目光仍旧四处流连在城门口或者战士中间,他不信,不信她不会来送他。
“在瞧什么…”,耳边依稀听到悦耳的说话声,回过头去,旁边的马上一张穿着侍卫装,格外俊秀的脸耀华了他的双眼,两人笑了笑,躲开人群,骑马到了一处安静的树林里。
刚跳下马,夜锦玉就伸手将她从马上拉下来,攥进了怀里,抵在树后,一顿乱七八糟的狂吻落在她脸上,红色的帽子从她头上掉下来,满头青丝通通滑进他的衣服里。
直到觉得再这么吻下去非死了不可,夜锦玉才喘着粗气放开她,恨恨的道:“史笑嫣,你这个坏女人,怎么现在才来”。
笑嫣凤眼一眯,像只灵动狡猾的狐狸,“这可不能怪我,皇上忙着和那群小妻小妾一一道别,我哪有机会凑过去”。
“那群女人哭着我烦死了”,夜锦玉面露厌恶之色,“要不是为了等你,我才懒得应付她们”。
笑嫣听了他的话便笑了,“我要是以太后的名义去送你,哪能像现在这样只剩我们二人,这套衣服还是二王爷借我的”。
“那我以后得好好感谢二哥才行了”,夜锦玉弯下腰捧着她的脸,笑吟吟的看着她,眸光一动不动。
“你老看我干什么”?脸颊微热的想别开去,又被他制的牢牢的。
“让我多看看你的模样,再看仔细点”,夜锦玉焦灼的诉说,“这样想你的时候,也能觉得你在我身边一样”。
“你傻了”,笑嫣眼圈微红,突地笑了,将怀里的手帕塞进他手里,“你仔细看看”。
夜锦玉疑惑的打开,只是块质量上好的手绢,不过上面画着一个女人,虽然很小,轮廓却画的分外逼真。
“这是——”,夜锦玉万分欣喜,抬头望着她,“这不是你吗”?
“是啊,这样你若想我的时候就看看它,你打仗的时候就揣进怀里,就当我在你身边”,她笑的分外妖艳。
夜锦玉一阵激动,“原来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还有这个”,笑嫣又拿出一个三角形的黄色纸符,“我昨天偷偷溜出宫为你求的平安符”。
夜锦玉动容的接过,看着手心的平安符说不出一个字。
“怎么,莫不是有了皇后那个你嫌弃我这个了”,史笑嫣故意道。
夜锦玉听了抬眼,故意在她身上嗅了嗅鼻子,邪邪的笑了,“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爱吃醋”。
“你不是也喜欢我为你吃醋吗”?
“是啊”,锦玉咬着她耳根子,“这样才像我的女人”。
红唇一勾,“那你平安回来我就吃你一辈子的醋也行”。
夜锦玉抽了口热气,又深深的与她目光纠缠了一阵,再次低头拼命的勾住她的舌头,抵死缠绵着。
直到树林里传来靠近的马蹄声,笑嫣才拼命推开他,一抬头,夜随烯已经骑马到了他们俩面前。
“皇上,该走了”,夜随烯目光落在她脸上,看着她红肿的唇心里堵了堵。
史笑嫣低头擦了擦自己的唇,将夜锦玉推开点,走到他面前,也拿出一个相同的符递了过去,“四王爷,我也帮你求了一个,平安回来”。
“谢谢你——”,夜随烯接过将符紧紧握在手里,“我会好好保护皇上的”。
笑嫣愣了愣,心里一阵难以言喻的感动,“你也要好好保护自己”。
“哎…”,夜锦玉上前死抱住她,语气凶恶的道:“你要再说下去我的心都快酸死了”,这个该死的女人怎么可以给除了他之外的男人求符,虽然他也有点同情夜随烯,可心里还是不舒服的。
史笑嫣没料他会当真夜随烯的话说出这些私下里才会说的肉麻话了,尴尬的瞧了夜随烯一眼,见他提着马绳走的远了点,那背影竟让人觉得孤零零的,一时失了神。
夜锦玉见了死命将她脸拉过来,对着他的眼睛,“听见了没有,我在和你说话呢”。
“是,听到了皇上大人”,看到他终究又是盈满了笑意,“快走吧,那么多人在等你”。
“没良心的女人”,夜锦玉又忿忿的骂了一句,蛮横的偷亲了他一口,“要想我”。
“嗯”。
“要天天想着我,吃饭要想着我,走路要想着我,睡觉要想着我,发呆的时候也要想着我”。
“嗯”。
“你不要老是‘嗯’,就不能认真回答我”,夜锦玉气道。
笑嫣翻了个白眼,“我要是这么想下去的话你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成神经病了”。
夜锦玉听了就忘了生气了,乐了起来,弯下腰去戳了戳她肚子,“宝宝,你娘不愿想我,那就你来想你爹我吧”。
“才两个月,它哪听得懂你在说什么”?笑嫣没好气的没开他的手指。
“可我就要走了”,夜锦玉望着她的肚子说:“你生忆夕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现在你生她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我总是你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却离开了你,宝宝,你和你娘会会怪爹我”。
“不会”,笑嫣心头难过,仍不断让自己微笑着,“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把孩子生下来,等你回来的时候就能抱它了”。
“嗯”,夜锦玉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好了,别在耽误了,快点走吧”,史笑嫣略微扬起了脸,怕眼泪给滴出来,推推他身子,“四王爷都快等急了”。
“嗯”,夜锦玉又点了点头,长长的深吸了口气,牵着她的手一步三回头的走到马边上,跳了上去又低头看她。
史笑嫣松开他的手,他又握得紧紧的,只好伸手去推他手掌,“锦玉,你别这样,该放手了”。
“笑嫣…”,锦玉坐在马上,该说的都说了,又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话来,于是又念了一句:“笑嫣,我喜欢你,从我十六岁娶你的那年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
隐忍的眼角上终究是滴出了眼泪,她哭了出来。
夜锦玉又跳下马去抱住她,“怎么办,我舍不得你”。
夜随烯回过头来,他虽然走的远,可这两人的话却一字不漏的传进了耳里,有丝心酸,觉得哭笑不得,又觉得这两人当真是爱的不可救药了,“你们俩在这么告别下去天都快要黑了”。
两人脸色都尴尬的红了红。
“与你这样依依不舍,不如一起上路算了”,夜随烯只好道:“到时候快要临盆的时候找出府邸住下,那都是一样的”。
夜锦玉之前也没料到要暂时离开她是一件比生离死别还要痛苦、纠结的事,听了夜随烯说也动摇了。
史笑嫣昨夜更是因为他今日要出征的事,难过的一整夜没睡,夜随烯这句话让两人沉默了一阵后,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开口:“好啊”。
“好啊”。
两人怔了怔,更加清楚彼此心底的那份牵挂。
“早这样不就好了”,夜随烯强笑的摇摇头,将地上的帽子捡起来带在笑嫣的头上,“不过你还是得先回宫一趟,这太后突然失踪了不引起大乱才怪”。
“那你们先行,傍晚的时候在池陵会和”,笑嫣推算着路程说。
“那你可得按时间赶过来”,夜锦玉听到她这么说,想到两人晚上便又能见面了,便放下了心,这才默默分别,一个往北,一个往皇宫去了。
回到皇宫,史笑嫣当即宣布说要为皇上出征祈福,搬进紫云观,如春家里因为还有一个高龄的奶奶要照顾,史笑嫣便将她安排进了麟王府,莺原本也想跟去的,可是夜炫麟不允,史笑嫣见夜炫麟生气霸道的模样,猜到这两人怕是日久生了情,干脆带着小碧偷偷乔装离开了。
“真没想到二王爷会喜欢上莺堂主”,小碧骑着马儿跟在她身后,惋惜的说:“我一直以为莺堂主会和银堂主在一起,毕竟银堂主苦苦等了她十年”。
“当所有人都知道银喜欢她的时候,只有莺自己没有察觉”,笑嫣无奈的道,试想想,像银那样谪仙般的人物若不是喜欢会一直跟在她身边像哥哥一样的保护着爱闯祸的莺,“不过感情的事也不能勉强”。
“可我觉得莺堂主也不是太喜欢二王爷”,小碧道。
“像莺这种没有定性的人只有遇到二王爷这种霸道的人才能制得住她,我相信,时间久了,莺绝对会动心的”,史笑嫣感慨万千:“爱上一个人和谁认识的时间长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两人合不合来的问题,你若在哪一眼看对了,便是再也放不开了”。
“我知道,就像你和皇上一样”,小碧捂着唇偷笑起来,“我倒不知道你当年是哪一眼看对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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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