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又连绵了,白茫茫的雨幕铺天覆地,小碧和如春也早就悄悄的下了船,将这美好的气氛留给他们俩,笼罩在雨雾里的画舫便又往苍茫深处漂移。
画舫里,布置的异样雅致精细,绮窗花影,卧榻描金,上面摆着青纱二枕,盈宽有余的画舫中间又放着一张茶檀木桌,桌上的檀香袅袅飘出,幽幽暗萦一室。
两人紧紧相依在暖榻上,双手握得很紧,值到确定对方是千真万确在自己身边时,两人都万分感慨万千。
夜锦玉低头屏息的注视着她娇美洁白的脸,柔软的唇是浅粉的,浓密卷翘的长睫如蝶翅般挂着晶莹的光泽,分不清是雨珠还是水珠,乌黑湿润的发丝如瀑布般披散而下,及腰了,水珠滚落在如细丝划过他的指尖,酥酥麻麻的缠绕在心房。
她如水般柔弱的模样,他看着看着竟看呆了。
直到她微微抬起了眼帘,打断他的思绪他才飞快的回过神来,飞快的收回目光,这样的她比从前更能轻易挑起男人深深的占有欲,终究是被她迷得有些不自在。
“你头发、衣服都乱了”,润着水珠的唇动了动。
夜锦玉被她一提,这次察觉到自己果然狼狈的要命,靴子上全都是泥妮不说,就连白色的衣摆上不但湿了也溅满了泥水,讪讪的笑了笑,“来的路上跑的太急了,你看你衣服都湿了,咱们都脱了吧”。
夜锦玉说着放开她把自己身上的外套晾于一旁,又把头顶的金冠取下,一张脸更是朱唇皓齿、俊美不可方物了,但见她坐在一旁看着自己不动,便哂笑道:“怎么,都老夫老妻,还不好意思”。
“谁跟你老夫老妻了”,俏红的脸微微一红,唇角微翘,夜锦玉凑过去不等她同意熟练的解开她的衣衫,她只得随着他顺势脱掉,只剩下一个白色的小肚兜。
“你怎么穿的这么少”?夜锦玉黑瞳红了红,下身少不了一阵疼。
“色鬼——”,秋波瞪了他一眼。
夜锦玉眸底荡起柔情,撇撇嘴,“我又不是太监”,别开脸去,随手将一旁单薄的被子披在她身上,然后打开窗户,江面浮烟织雾。
笑嫣念道:“愁脉脉,目断江南江北,烟树重重芳信隔…”。
夜锦玉回头讶异的看了她一眼,“你想恋京城了吗”?一会儿后,又失笑道:“也是,毕竟你在那生活了许久的日子,初来时是会不习惯”。
史笑嫣笑了笑,目光迷离,“我你说北燕国是个怎样的地方”?
“我去北燕国住过十多日,那边天气比较寒冷,不过那里的人很热情,是个民族风味很浓的地方”,夜锦玉思索了半响凑过去抱住她,“怎么?又想忆夕了…?还是你那个所谓的娘亲…”?
笑嫣抬起头,恰好对上他投下来的视线,迷茫了只片刻,突然失笑了,完全蜷缩在他怀里。
夜锦玉压在她肩窝处,声音闷闷的:“笑嫣,我知难为了你,不过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将忆夕寻回来,可你千万别再说离开我的话”。
“我什么时候说过”?笑嫣剜了他一眼,“一直都是你在说”。
“我那不是你为了孩子和娘亲不要我这相公了吗”,夜锦玉笑颜不改,可心头却松了口气,“笑嫣,你知道吗,我心里总有个疙瘩,真怕你是因为内疚多过爱我而留下来陪着我的,我从前是恨过你,可再见到你后,我就只想着要爱你,不断的爱你,和现在有你在我身边比起来,那十年的痛都不算什么”。
“你别想那么多,就算再内疚我也不会因为内疚赔上自己一辈子的”,史笑嫣坦然的叹了口气,“不过我想你以后还是别喝酒了,我真怕你发酒疯,下次把我和孩子给掐死了”。
“不敢了”,夜锦玉做出一副恭敬听话的模样。
“你不冷吗”?笑嫣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臂。
“好冷啊”?夜锦玉立即可怜兮兮的说,果见她眼睛里有了担忧,抓住机会狡黠的钻进她的被窝里,与她肌肤相处,外面的雨声打在画舫声,四周都安静下来了,好似这世上只剩下相依相偎的两人。
“你今天怎么来了”?气氛沉淀了一阵后,笑嫣终究是忍不住问出心里的疑惑:“我听说皇后病了,你还跑出来,不怕——”。
“他知道我怎么着的吗”?夜锦玉咬着她耳垂,笑的万分邪气,“我说我不小心传染上她的病了,哎呀呀,身体好难受哦,头晕晕的,趁机就来你这了”。
笑嫣愕了愕,不知是被他调皮的口气还是借口给弄得哭笑不得,“你什么时候有这些鬼主意了”。
“我从前在皇宫读书的时候,总是假装病痛骗夫子然后偷偷溜出去和奴才们都蟋蟀去了”。
“你真顽皮”,忍不住捏了捏他的鼻子。
“不过后来次数多了,夫子就不信了,还把这件事告诉了皇兄…”,微笑的眼眸突然凝了凝。
笑嫣也是,两人都黯然的低下头,半响还是她又笑着问:“那后来怎么样了,受罚了吗”?
“没有,他舍不得…”,夜锦玉粗噶的别开了脸,“笑嫣,你还恨他吗”?
“不恨了…”,尽管曾经恨着,可是现在想起那个人来竟会有思恋。
“我也是”,夜锦玉回过头冲她湿润一笑。
“要去哪里”?笑嫣心神一提。
“和南国这仗虽然是我们迎了,可南国现在回了占据了京城,这些日子我收到消息南国和碧诺来往密切,我怀疑这次两国暗地里筹谋划从,不用多久又会攻打过来,到时候轩鸾国根本无法阻挡,我和朝中大臣商量了许久,与其这样整日惶惶等对方攻过来,不如敌不动,我先动,攻它个措手不及”。
“你要亲自出征吗”?史笑嫣从他怀里直起身子,从前夜胤羽的事再次浮现在眼前,“你是皇上,要是出了什么事——”?
“再这样下去不是我亡就是他们死,而且祸端一日不除,我们也会一日不安心”,夜锦玉冷声说。
“你真打算灭了南国和北燕国”?史笑嫣愣住。
“不错,既然朱宣和碧诺都有了这个打算,我也不能坐以待毙了”,夜锦玉深深的望着她,“你别担心,为了你我一定会活着的,等到时候我拿下北燕国,你就能和忆夕重逢了”。
“你要是这样来那得打多少年战争才能结束”,笑嫣虽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可一方面怕他有事忍不住说道。
“怎么,你是怕到时候等我等老了,还是怕在皇宫里按捺不住寂寞会想我”,夜锦玉露出坏坏的笑容,俊脸放大在她眼前。
“我在说正事,你就没个正经”。
“我这难道说的不是正事?还是我离开后你不会寂寞”?夜锦玉延长音调,似笑非笑,手指不怀好意的在她腰间滑动,突然钻进了腿间…。
“喂——”,费力的抓住他的手臂。
夜锦玉手指动了动,仔细盯着她湿润隐忍的双眼,径自微笑道:“好好的在皇宫等我,我答应你我会赶回来看咱们的孩子出生…”。
想到又要分别,便万分不舍,可他手里的动作又实在折磨的人难受,一双妙目透着深深的不舍和红潮,“再不放开…我就不客气了…”。
“我们很快就要分别了,你舍得…”,夜锦玉笑眯眯的摸了摸她的大腿,呼吸吹拂在她耳边,“我就知道你舍不得,都湿了…”。
“去死——”,羞窘的将压进青丝枕头里,只露出粉红的耳朵。
夜锦玉直接挥手将被褥掀开,牙齿咬住她背后的绳带,又将亵裤褪去,仅剩的遮羞物滑落,露出粉红的身子。
“你好美…”,夜锦玉低声真心的赞叹了一句,将她略微执拗的身子翻过来,“我要是真去了,这一去大概是好久都尝不到你的滋味了,打仗的时候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睡着枕头大概会闷死去的”。
笑嫣被他说的竟忘了害羞,张了张嘴,“那你带我去…”。
夜锦玉一阵激动,他又何尝不愿意,可又硬生生的压了下去,促狭道:“那怎么行”?
“为什么”?
“你要是去了那我第二天哪有力气打仗,只恨不能死在军营里——”。
愣了愣,猛的明白过来俏脸涨的通红,恨恨的咬牙,“你去死——”。
伸手去打他,夜锦玉早就料到轻易握住她的手,慢慢下移,覆上他的昂。。扬。
“快放手——”,贝齿咬住唇瓣,手心滚烫的都冒出了热汗。
“不放…”,夜锦玉难得露出失落的表情,“好笑嫣,难道你就没一点表示吗”?
笑嫣复杂的沉默了一阵,在脸红的快要爆炸开来似地,被他握住的手指动了动。
细密的呻。。吟从他嘴里溢了出来,夜锦玉额上涔出了冷汗,坐了起来。
她犹豫了一阵还是爬了上去,洁白的双臂挂在他脖子上,细琐的吻像从前他每每吻她一样,一点点吻过他的喉咙、肩膀、胸膛、平滑的小腹…。
“笑嫣…”,他的猛的抽了口深深的热气,望着匐在他身下的她,不敢相信她也会做出这种事,再也承受不了她的折磨一把将她拉起来,深深的融进她的身体里,似乎都觉得还不够,手臂勾住她的后背,热情的亲吻着她的嘴角。
“我会想你…,不要有事”,红唇里溢出的声音又被他慌不择路的堵住。
“那你也要好好的呆在宫里,照顾好咱们的孩子…”。
热汗湿透了两人的身体。
枕头、被褥凌乱的全部掉在了地上。
狭小的画舫里,榻上那双紧拥的身影密不可分。
窗外的雨声下的哽密,将那阵阵压抑的吟哦声淹没了去。
画船听雨眠,共藏多少意,不语两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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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黑时穿靠了岸,两人才双双从画舫里走出来,手牵着手,目光缠绵绵吗,又舍不得分开,干脆夜锦玉牢牢不肯将手抽回,两人打着油纸伞踩着青石路慢慢的往回走。
路上人很少,走的很慢,一路上说说笑笑,宛如一对璧人,笑脸在烟雨中模糊。
小碧、如春、德福也都是一番寻常人的打扮,五人走在烟雨朦胧当中,小碧望着前面的两人,不由也开心起来,“你们说说,我们现在像不像江南大户人家的小厮婢女——”。
正说着动人话语的锦玉和笑嫣从前面回过头来,小碧指着她们说道:“你们俩就像咱们的地主公和地主婆”。
两人互望了一眼,温暖的笑容在脸上炸开了花。
“是了,我是地主公”,夜锦玉摆了摆她的手,笑的甜死人,“你就是地主婆”。
笑嫣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那地主公,你打算赚多少钱来养我啊”。
说着说着五人都笑开来,纷纷觉得要真是这江南小富人家的人就好了,这样平平凡凡的过日子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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